第4章 汹涌

时光如梭，赐婚的诏书，已经张贴至大唐每个乡镇的告示牌上。长公主下嫁柴家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天下皆知。

而就赐婚一事，给唐王，这个主策人，带来的是无休无止的烦恼。

“陛下！”

“够了！赐婚一事，休要再提，寡人昏庸无道，谁再提，直接拖出斩首。”

从朝堂到后宫，唐王一再摆明自己的态度，可总有那么些人让他无可奈何。例如眼前的皇后长孙氏，长公主、太子的生母。

“呜~！回想当年，阿爹临终前，将我托付于你......”

哭腔一拉，抬袖遮面，接着是囔囔低述。长孙皇后哭得很是优雅，唐王听得更是烦心，摆着一张愁云密布的脸，是沉默不语。很庆幸，这个时代并没有烟，不然这唐王倒也是个合格烟民（吸烟有害健康，语述需求请勿深究。）。

“既然，陛下不念夫妇之情，那臣妾索性也了无牵挂！”

见唐王无动于衷，长孙皇后的目光透着一丝狠劲。只见她，银牙一咬，在袖中掏出一把剪刀，竟往自己脖子戳去。

“你这疯婆子！你干嘛！”

一旁心生戒备的唐王，在厉声高呼中，从长孙皇后手中夺过剪刀，重重的摔在地上。皇后不依弯腰想捡，唐王只得一把将皇后推到在地，将剪刀踩在脚下。

“哇！~呜~！”

被推到在地的皇后，这次真的哭，是咧嘴就哭。这一哭，是将往日的母仪风范，哭得一干二净，也哭到唐王的心坎里去了。

成婚三十多年，皇后像眼前这般哭仗。唐王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他的国丈西去，一次是生太子难产。两次皆是哭声宏亮，声声悲切。直来直去，毫无遮掩。

心生愧疚，唐王伸手想扶皇后，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皇后是好，伸出的手终又是藏入袖中，别于身后。

“有些事，寡人是身不由己。无论你知否，寡人意已决。你道我是薄情寡义也好，六亲不认也罢。寡人！”

唐王说道此，声音陡然抬高几分，接着说道：“寡人，是大唐的王！是万千子民的王！”

“唉！”

一声空叹，似负重前行，转身离去的唐王，显得有些步履蹒跚。可在临近殿门，当唐王看到那些跪拜在地的人儿们时，深纳一口气进入肺腑的他，再一次挺起他那帝王的胸膛，迈出十平九稳的步伐。

“母后！”

红着眼躲在偏殿的太子出来了，双眼裹着泪的他，向哭成泪人的皇后疾奔而去，因着急想要扶他母后，步子没迈好，一时竟扑倒在地上。随即是，连爬几步，爬到皇后的身旁。

而这下可好。本来皇后的眼泪，随着唐王离去，是稀稀拉拉，滴滴答答，就快止住了。可太子那么一摔，落在她这当母亲的眼里，是潮水冲垮堤岸，泛滥成灾。

‘多孝顺的孩子，可他为何会有那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父皇！是我那已故的爹，不开眼嘛！还是我的命，本就该如此！’

皇后是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哭。而一旁将她扶起的太子，到此刻也才幡然悔悟到，有些事凭他母后这一介女流是根本没法解决的。

“阿娘，我想让我娘舅归长安！”

“什么！儿啊！你可千万别犯浑！这天下，将来，不，本就是你的。”

太子的话，顿时将皇后的哭声止住。一双通红的眼睛，直蹬着太子满是劝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