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晨曦的觉悟

衣衫一角被肮脏的地面和墙壁蹭的些许黑红，面色冷漠，清冷的目光扫过这里所有活物，最终停留在那三只狼上。

那三只畜生通灵似的，仿佛看懂了那人的眼光，背后的铁链被它们晃的叮当作响。

凶狠的狼眼有了丝毫缓和，收起露在外面断了半截的利齿，浑浊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竟有些水润反光，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少年想要把他盯出一个洞，其中一只甚至下意识倒退几步，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微呜咽和警告。

狼，优胜劣汰下最成功的群体之一。有灵气，团结、耐力、执着和忠诚是它们最大的特点。

它们像三位老者一样，面对年轻冷漠的掌权人，毕恭毕敬，万分欣慰。

狄航视线上移，对着墙上固定住的铁链暗暗皱眉，深入骨血的铁钩连接着三匹狼的皮毛，看得出，稍稍一动就是伤筋动骨的疼痛。

狄航叹了口气，清冷疲惫的面孔看向墙壁阴暗的角落里一处，没有烛火照亮的地方，隐隐刻着的几个字，让人陷入无限回忆。

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了......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角落曾经躺着一个女人即将冰冷的身躯，一个男人挡在楼梯口，身后的三只狼拼命撕咬闯进来的带着刀的人。

“爸爸———”尚未满十岁的，脸上还长着奶膘的孩子死死抓着女人的衣裙，对着用身躯挡住人群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妄图让这些人别打他。

身后的三只狼仰天叫了一声，转身将幼小的孩子叼起来甩在一个同伴背上，另一只狼用单薄的身体在墙上硬生生撞出一个洞，让它带着孩子逃出去。

孩子的叫喊渐行渐远，依稀能见到楼梯口男人带血的嘴角和庆幸又无奈的笑。

听后来的人说，那天有人把一把刀插进爸爸的肚子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最后只有那只留在爸爸身边的年龄最大的狼拖着露在外面的肠子回来，粘着泥土沙子，脏兮兮的。

再后来，这里被一把火烧了。连渣子都不剩。

再过几年，小镇里的一切都在黑夜和黎明之间徘徊。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少年带着三只狼在冰冷的迷雾中出现。

猩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带着深入心底的恨意！

狼是最团结的动物，睚眦必报绝不会在同伴受难时冷眼旁观。所以，他们的背后，是一整族狼群！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狼群冲进寂静的小镇，挨家挨户进去撕咬，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如当年那把烧死他家人的大火......

白衣少年褪去往日爱哭的眼睛和幼稚的奶膘，面色冷漠异常，半睁的眼睛没有丝毫温度，一眼望去，如坠冰窖，嘴角的笑意也就此消失。

小小的步子踩过血滩，迈过染红的断指残骸，踏上楼顶，撒旦一般俯视这人间地狱。染血的白衣在冷风中飘扬，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但脚下却像生了根。

良久，狼群叼着大量鲜红肉块聚集到高台之下，将尸体堆在少年面前，仰天长啸，狼嚎直插云霄。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