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万事俱备
“干嘛？”子冉君紧张地问。
“过招。”桐素眯了眯眼睛。
“你不可能躲在我们周围偷听到半个字，五哥即便疲累也绝不会放过身边哪怕一丝异动，何况还有蛇匕的周密探查。”子冉君隔窗低声度去怀疑，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故而我所见果真不假，是五殿阎罗亲临。”
合着她什么也没听到，就是站在窗边目睹了他和另外一个人言谈，甚至不确定来者是不是五哥，是他自报家门，暴露了五哥的行踪。
桐素挑眉等他反应，一副成竹在胸且看你如何逃避。
“不管你信不信，五哥带走妖族公主不是为了抢婚，而是为了解除五嫂嫂身上的诅咒。”子冉君一步步挨近窗子，冠宇低垂，眉眼顺遂。
如果不是他牢牢把在腰上的手，犹如随时可抽出利器，桐素都快要相信了，面前这个不是阴曹地府高高在上的十殿转轮，而是她养的知错能改的乖“儿子”。
“魔族没有仙位，五哥已经探查过了。所以仙位，只在妖帝行宫。”子冉君又抛下一句重弹，加大减少摩擦的砝码，反正这些迟早要和五嫂嫂说清楚，现在为了保住自己安稳困觉的夜晚，提前说给桐素听也没什么。
事关梅仙之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桐素斜侧着坐上子冉君的床榻，大剌剌地屈一膝踩在脚踏上，信手掰了一半他日常享用的美食，扔进了嘴里。
好享福，好人生。
“还有呢？”
“那……我们不打了？”子冉君“呲溜”滑进窗户里，不待桐素反应，径直奔到房间的另一头，再一勾指尖“当啷——”阖上了窗。
桐素犀利地一瞥。
子冉君双手卡在胸前摆出一个停战的手势：“我可以和盘托出，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谨慎地框下一个天地结界。
“而今五嫂嫂仙位不在，精神不稳，许多亏损尚无法在一夕之间恢复。为免她情绪波动，五哥的事儿最好别急着告诉她。”
桐素沉寂了一刹，很快抬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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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湄从大周天运转中苏醒已经是四五天后的事情了，睁眼的那一刻她就看见桐素和子冉君坐在桌边，门前站了两位面色沉郁的仙子。芍药仙子脸色不佳她还能理解，少言多行嘛，大多都是这般板着脸的姿态，但往常挺活跃的汀兰仙子怎么也大气不敢出了呢。
梅湄趿拉上鞋子，走到桌边坐下。
桐素倒了一杯水推给梅湄。
子冉君指了指新鲜的水果盘子。
梅湄望了眼汀兰和芍药：“这是怎么了？”
桐素不说话。
子冉君打破了沉闷：“几天前的夜里，我想试试你房里的看守严不严密，怎料出手重了些，轻易撂倒了二位仙子，真是对不住。”他把五哥的“战绩”挪到自己身上，脸不红眼不乱，一点不心虚。
子冉君瞄了眼桐素，轻咳了声：“结果你家桐素仙子逮着她俩说了一顿，从那以后就成这样了。”
桐素慢慢扭过头，深深地看了子冉君一眼。
子冉君用眼神怼回去：还不是为了隐瞒五哥来过的事实，我们演了这么久的戏了，可不能在梅湄面前崩盘。
“你们都坐下。”桐素招呼了声汀兰和芍药。
汀兰如释重负地拉开凳子坐在了梅湄身边。
子冉君岔开话题道：“明日我会和桐素想办法伪装成守卫混进妖帝行宫，争取摸出点门道来。毕竟公主亦姝不在妖族，我们总得知道有无当权者，如果有，又是谁？”
桐素接上：“梅湄就交给你们了。”
梅湄的眼神在子冉君和桐素之间逡巡，今天这二位的气场莫名契合又有点微妙，让她觉得特别奇怪，难道她修养了一段时间，他俩的关系就变好了？这不之前自己才嘱咐过子冉君，别让桐素擅自行动，她一直劳累没有机会恢复，万一受伤可不得了，怎么现下他还配合桐素去妖帝行宫探险？
“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桐素斩钉截铁。
“等等，”梅湄摁住桐素的手，撇开缠覆的思绪，“我去。”
“我在入梦里进过妖帝行宫，远比你熟悉，这一次，我去比你去合适。要是碰巧找到了仙位，我也许还能顺道助它早日归位。”
“子冉君可以利用鬼兵探路，妖帝行宫一行，他再合适不过，但若非要选一个人互为照应，你不行。他修的是阴曹功法，一旦你精神不济，只怕无法当即为你输入仙力稳定情绪。”桐素道，“而我，不需要。”
“可你……”
梅湄正要说桐素在入梦时消耗了大量精力，就见子冉君站了起来：“我们只是去试探深浅，即使找到了仙位，也只是摸个方向，不会为了强行带出而和妖族大打出手。等我们摸出了个大概，自然非你去收服仙位不可。”
她原不想欠阴曹更多的人情，但有子冉君在，桐素也会安全些，这人情她日后自会代桐素而还。梅湄犹豫了片刻，点了头。
汀兰仙子出言补充：“需要我们接应吗？”
桐素摇了摇头：“总得有个最坏的打算，一旦让你们出手，可不就都暴露了，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子冉君一拍手：“那就定了，好生休息，候我们回来！”
桐素昂首一笑，开门而出，子冉君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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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过得极快，梅湄和汀兰、芍药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里，偶尔寻点食物，其余的便是在窗口眺望妖帝行宫的方向。
桐素和子冉君中途回来过一次，说万事俱备，他们今晚不回来了，免得影响了次日的行动，让梅湄等人安心。
如何能安心呢？
当夜，梅湄迟迟不能入睡，直到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双眼，梦里是无数的妖族兵士追着她，她在前面奔跑，剧烈燃烧的火球从背后奔涌而来，她应付地左支右绌，正焦急时，那张逃跑的脸对了上来——
不是她，是桐素！
梅湄从梦中悍然惊醒，脊背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