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怒打不俏
双方争执不下,场面越来越火爆,两个镇玉长老却沉默不语,任由下面的互怼。
说到激动处,忠老身体都有些颤抖了,指着人字辈和土字辈的长老说道:“你们都说要走,那些走不了的族人怎么办?…有伤残的,有没来得及收拾家当,身无分文的,有困在避难所里等待救援的,难道你们就那么狠心,抛弃他们?”
他其实是结题发挥,指责年轻一辈不负责任,想要抛下中城和下城的族人不管,借机挑起他们的怒火,为自己所用。
“让他们找刘豪忠和刘城武去帮忙!我们天字辈,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吗?”刘白宵狠狠的说道。
他的话代表了一众年纪较轻的修者的想法,族人的背叛,让他们差点沦为奴隶,刘家大城又毁于一旦,往后的生活没了盼头,他们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此时刘豪忠、刘城武大概率已死在广场上,他们便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人字辈、土字辈族人身上,只是碍于镇玉长老和诸多长辈在场,害怕遭到制裁,所以才没把话说死。
“唉…都是一个权字害的,当年要是不放权,任由他们修灵学武,也就不会惹来今天的祸事了,我们刘家三辈,各司其职多好啊,现在闹得族人之间,就像仇人见面一般,你们说说,这是事该怎么收场?”忠老借势将年轻人的怒火,引向当年放权的决策者刘天魁。
窝在边上的十几个人字辈和土字辈长老脸色都异常难看,他们觉得很冤,明明是刘豪忠、刘城武背叛了族人,其他族人并没有参与其中,却要受到牵连,本来他们还有一些愧疚,但此刻内心只剩愤怒。
“忠老,你这话说得在理,可这是马后炮,说了也白说!当年那放权那议本,你也有份投票决策的,现在才说这后悔的话,还有什么用?”刘白宵不知是计,愤愤然的说道,在场大多数人都点头赞同他的意见,刘栋见时机成熟,便向忠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忠老见机行事,一脸委屈的说道:“嘿!…我还真不是马后炮,当年决议时我是极力反对的,要不是得到族长刘栋和天字辈宗首刘政的支持,那议本肯定过不了!我记得当时就多了一票而已。”忠老表面上是在甩锅,实际上却是将话语权交给了族长刘栋。
刘鼎在台上一直阴着脸,默不出声的看着底下族人争成一锅粥,直到忠老把话题引向当年放权的事情上,他才猛醒,知道是自己儿子为了收族权,而演了一出双簧。族人正在危难之中挣扎,作为一族之长的刘栋,却还在耍权谋之术,这让刘鼎震怒不已。
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怒视,但刘栋认为父亲对其他两辈过于仁厚,不懂得使用权术制衡族人,导致天字辈被分权分利,十六年前他妥协了一次,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纠正过来,把失去的族权收回来。
“这事确实也怨我们,当年太年轻了,想得不够深啊!…那时候师傅刘峥是族长,非常支持大师兄刘天魁,他老人家亲自来找我、阿政还有英秀说这事,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能怎么办!?”刘栋话锋一转,将矛盾直指刘天魁和刘峥。众人见族长开口申辩,停止了争论,听他表态。
“现在再回头看,大师兄的想法太天真了!刘家三辈原本各司其职,被他这么一搞就全乱套了。人字辈和土字辈族人,先是要了修武之权,然后又要了下城的治权,人心不足蛇吞象,近几年还想染指寒玉宫,虽然没有得逞,却是天天变着法子来闹事,到今日终于酿成大祸,把大家都坑了!”
刘栋一脸愤恨,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称是,忠老在底下默不作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而刘鼎此时已涨红了脸,坐在旁边的刘峰,想劝解却又欲言又止。
“再说了,十六年前那场抗魔大战,若不是刘天魁和刘炳权不听号令,擅自分兵出击,指不定就能将那魔王墨魆,诛灭在寒玉山下了。那轮到这魔人,今天又再来残害我们刘家!“
刘栋越说越气愤,他打算把责任全部退到刘天魁身上,众人听出了他的想法,大多陷入了沉默,却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还有那个刘恒,也跟他老子一样,是个愣头青,做事完全不想后果,不考虑寒玉密钥,就只顾一时爽快,把人踢飞了事,到头来被贼人捡了密钥,打开镇玉石门,把整个刘家大城都给害了!可恶…”
刘栋想要盖棺定案,不给父亲任何表态的机会,直接否定了刘恒所作的一切,可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愤怒的身影已向他扑来,刘鼎发飙了!
手杖化作棍雨,照着刘栋后脑勺抽了过去,“啪啪啪!”刘栋的后背部被连抽几下,钻心的疼痛让他本能的跳了起来。愤怒的回头探查看谁这么大胆,却看到父亲狰狞的怒脸,心虚之下只得闷声抱头,接受父亲的惩罚,他毕竟是族长,就算被他老子打,也不能到处乱窜。
刘鼎执杖狂抽,发自内心的暴怒让他下了狠手,“啊、啊!”棍棍入肉,就连极好面子的刘栋,此刻也被打得嗷嗷大叫。
刘峰见状站了起来,却没有上前劝阻,他知道刘鼎恼怒的原因,两人还有重任在身,此时若任由刘栋拆台耍权术,刘家最后一口气,怕也要散掉了。
“爹!…别打了,大哥身上还有伤!…啊!干嘛连我一起打?…啊!”
刘英秀看到大哥被打,赶紧过来劝阻,却不料父亲不但不听劝,竟然连她一起打了。那手杖的力道非常狠辣,只一下就把她手背打出了一道深深的淤痕,刘英秀没见过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为保全自己的容貌,立即跑开了。父亲却不依不饶,追上去又抽了她两下。
“你给我站住,再跑就别做我刘鼎的女儿!…马上回来,跪在他旁边!”刘鼎见女儿跑回刘政哪里躲避,指着她,大吼了一声。
摄于父亲的威严,刘英秀只得怯怯的跪到大哥刘栋旁边,气鼓鼓的低着头。
刘鼎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加上他镇玉长老的身份,所有人都不敢上前阻止,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发飙。缩在角落生闷气的,十几个人字辈和土字辈长老,都为之一振,本来他们已开始盘算,如何带来族人逃离寒玉山,当看到刘鼎发飙后,都期待他能为自己的族人说句公道话。
“阿鼎,你这是何必呢,让孩子们当众跪着,多下不来台啊!好歹…”
忠老见刘鼎神色有所缓和,赶紧上前劝解,还想顺势把刘鼎和刘英秀拉起来,让两人欠他一个大人请。
“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刘鼎一声怒吼,把忠老吓得退了回去,这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之事,也是族规里很重要的一条,忠老不敢再为两人求情。
“给我跪好了,挺直腰!”
刘鼎执杖回头怒视两人,在家中父亲是极其威严的存在,两兄妹从小便受到严格管教,就算长大成人后,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
“在座诸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寒玉密钥是谁丢的!”见两人挺直了腰杆,刘鼎扭头问了一句,台下众人不敢吭声,都沉默的看着。
“你们不敢说,我来替你们说!…是刘鼎、刘峰、刘栋、刘政投降服输,拱手送给羽真特使陈浩然的!…他们是刘家最强的四个圣者,在寒玉宫门前,都他妈贪生怕死!”刘鼎大声斥责道,言语中充满了自嘲,其实台下众人心里都清楚,毕竟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场。
“啪、啪、啪!”刘鼎抡起手杖,用力抽了刘栋三下,然后愤怒的说道:“你厚颜无耻!…若不是刘恒及时来救,你们两家人,就等着被囚禁吧,一辈子都要跪舔陈子玉!…在座各位可别忘了那个冤死的女子,要不是那个少年半路杀出来,我们天字辈族人,早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夺了家产、抢了妻女,被扔到山下牛棚去为奴为婢了!”
众人直到此时,仍心有余悸,当时那份屈辱,被刘鼎的话再次勾起,而刘恒那一声“杀!”,犹在耳边,若不是受到他这杀声的激励,又有多少人敢奋起抵抗?此时占据这寒玉宫的,怕是外族人了,众人心有所感,纷纷羞愧的低了头。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是谁让贼人有机可乘,攻入寒玉宫的?”刘鼎再次发话,刘英秀身体开始颤颤巍巍,害怕父亲将矛头指向自己,那手杖打人真是超级疼的。
“是刘天鹏!…因为他投毒,害了所有人。”刘政赶紧答了一句,他不忍心妻子被打,想为她辩护一下。
“刘天鹏自然是该死,可刘英秀也脱不了干系!…我曾三令五申,到寒玉宫执令者,必须净身,不得使用会产生标记的物品!”刘鼎冷冷的说道。
抡起手杖“啪、啪、啪!”抽了刘英秀三下,力道完全不减,一下就把女儿打得抽泣起来。
两兄妹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竟然当着族人的面,让两人跪在地上,还极尽数落,真是脸面尽失,两人心中十分埋怨父亲,但自己毕竟有错在先,此时只能忍而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