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件东西的价值
十一点整，马浩然坐上了陆莎莎的“甲壳虫”。
“马大才子，你怎么报答我的偷题之恩哪？”陆莎莎一阵的坏笑。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选地方，我来买单。”马浩然慷慨地说。
“我选地方，你来买单。这可是你说的。坐稳了啊。”说完，陆莎莎脚下一使劲，“甲壳虫”在马路上的车流中穿梭起来。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坡北县城最繁华的富丽商厦门前停下来，陆莎莎领着马浩然直接来到了四楼的男装区，转了几圈之后，在一家名牌男装的档口停下来。
陆莎莎看了看价格，直接拿了一件衬衫一件夹克一条领带一条裤子和一双皮鞋，然后向马浩然一努嘴：“买单吧。”
“你这是？”马浩然被她弄得云里雾里。
“你说你买单的，可不许抵赖啊。”
马浩然无言以对，只好刷卡付款，没想到竟然花了六千多联邦币。
陆莎莎看着马浩然惊异的表情，毫不掩饰地笑了。
“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甲壳虫”又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高档公寓门前，楼顶上立着“冠信公寓”四个大字。
门口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一个是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一个是穿着考究的中年妇女。
陆莎莎领着马浩然走上前，说：“请问是房经理和朱阿姨吗？”得到确认之后，中年妇女带路向公寓里走去。
马浩然拉住陆莎莎，小声地问：“你这是？”
“地方我选，这可是你说的。怎么？又想抵赖了？”
“不是。”马浩然不再说话，一脸懵逼地跟着进了小区。
四人进了一个单元门，乘电梯上了五楼。中年妇女掏出两把钥匙打开两个紧挨着的房门，说：“这两个房间都是我的，你们随便选。”
陆莎莎先走进左边的门。
这是一处一居室，已经装修完毕，利用软装分出了厨房客厅和卧室，家俱家电一应俱全。
中年妇女一边开窗透气一边说：“这两间房装修完之后一直放着，从未租过人，基本就是全新的。”
陆莎莎在屋里转了转，又去隔壁转了转，回来说：“就租这间吧。先预付半年的房租，怎么样？”
中年妇女说：“可以，可以，哪间都行。”她在马浩然和陆莎莎身上下打量着，迟疑地说：“只不过，房间有点小，二位住可能会有点挤。”
陆莎莎立即瞪圆了眼睛：“朱阿姨，您误会了。不是我们二位，是他一位。”说完指了指马浩然。
马浩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在给自己找住处。
陆莎莎也不征求他的意见，看过之后直接就定了下来。四人来到房产中介签了协议，马浩然预付了半年的房租，拿了钥匙。
一切办理妥当，陆莎莎独自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冲着愣在路边的马浩然说：“下午你就收拾一下房子吧。需要什么自己去买。下班之后我送你回河东镇。”
马浩然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一阵云里雾里。
他还没回过神，只见已经开出五六十米的“甲壳虫”又倒了回来。陆莎莎隔着车窗向后排座一指，说：“差点忘了。你把这套行头拿回去，抓紧试一试。”
马浩然这才明白，原来这六千多的衣服和鞋，也是买给自己的。
他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把东西放到地上，看着一堆手提袋和包装盒，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笑：这个陆莎莎。
既然是给自己买的，而且是自己掏的钱，那就试试吧。
他把包装逐一打开，从头到脚换上，站到穿衣镜前一看。
这一看，简直给自己吓了一跳。
马浩然刚想大声地问，再仔细一看脸，不对呀，这不是自己嘛。
他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是谁，长得帅就可以乱跑吗？”说完独自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身行头。
还别说，陆莎莎的眼光还真不错。淡蓝色的夹克，白色的衬衫，暗红的领带，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
买的时候虽然没有试穿，但是无论是衣服裤子还是鞋，大小都非常合适。
他又拎起电脑包照了照，俨然一位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嘛。
他把新衣服脱换下来收好，又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虽然有床有柜，却没有枕头被褥。虽然有炉台灶具，却没有锅碗瓢盆。
他把需要添置的东西记下来，出去一一购置妥当，回到房子仔细打扫了一遍卫生，又冲了个澡之后，就到了下班时间。
陆莎莎准时开车停在小区门口。
“马大才子，怎么样？房子和衣服都还满意吗？”马浩然坐进副驾驶之后，陆莎莎扭头问道。
“衣服非常合适。陆大小姐的眼光真是厉害，比裁缝手里的皮尺还要精准。房子更合适，一个人住不但不旷，还很温馨。”
“那就好。走，我们先吃饭，我有事情跟你说。”
陆莎莎把车开到一家饭馆，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马浩然迫不及待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一共有两件事。”陆莎莎一边翻着菜谱一边说，“第一，司徒幺艳已经把两万块钱给我了，我已经打到了你的卡里。一会儿你把那篇自评发言的电子版发给我。”
“我又没说卖给她。这是强买强卖。”
“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但并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实现最大价值。比如一盘菜，如果炒好了没人吃，倒掉了，就没实现价值。如果喂给了猫狗，那只实现了一点点价值。如果摆上了一场盛宴的餐桌，甚至被美食家品鉴，那才真正实现了它的价值。”
“好像有点道理。”马浩然点了点头。
陆莎莎说：“你的这篇自评发言，目前就像是一盘菜喂给了猫狗一样，只实现了一点点价值。只有在自评会上被人当作发言朗读出来，才真正实现了它的价值。”
“有道理。”马浩然显然被说服了。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电脑，把那篇自评发言发给了陆莎莎。
马浩然回到河东镇时已经晚上九点了，镇政府大院早已经空空如也。
明天，就要告别这里了。一年半时间不短不长，但却是自己参加工作之后第一个一年半。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马浩然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年半，他在这里留下了青春、汗水、热血，也许，还有一段不成熟的感情。
感慨了一会儿，他回到宿舍，简单整理一下自己的物品，躺到了床上。
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声音又粗又哑，应该是年纪很大了，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