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调查举报人
杜普房间。
艾森坐在沙发上，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准备点上。
杜普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烟，走到艾森跟前，热情地说：“来，老艾，抽这个。”
艾森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点上自己的烟，又把烟盒放回了衣兜里。
杜普有些尴尬，但在机关工作多年，早已练成了一位百变星君，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转身回到座位上，面带微笑地说：“老艾啊，我知道你对职级晋升这件事有意见。”
艾森吐出一口烟，没有回答。
“但是你也知道，镇里也很为难，毕竟……”
“杜主任！”艾森打断了他，“县长老婆的嫂子的外甥确实让镇里为难，那皮埃尔的牌友，也让镇里为难吗？”
“镇长说了，下一次，但凡有一个‘二晋一’的名额，一定是你老艾的。”杜普转移了话题，把胸脯拍得嘭嘭直响，拍得胸前的烟灰四下乱飞。
“停！杜主任，我现在胃不太好。”艾森抬头看着杜普，见他有些不解，故意顿了顿，说：“你画的大饼我可消化不了。”
杜普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一句，噎得他一口烟没吸进去，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杜普才缓过来。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无奈地说：“老艾，不管怎么说吧，上一次晋升你是赶不上了。我向你保证，下次一定给你。”
艾森笑了笑，心平气和说：“杜主任，俗话说得好，女人的腿、领导的嘴、道士的鬼，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见杜普无言以对，艾森说：“其实，我一早就听说了，双台村出了事。你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写一个报告。实话说吧，这个报告难度很大。别说我不愿意，就是愿意效劳，恐怕也难以胜任。”
“不过呢，作为镇里的一员，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
杜普听了眼睛一亮。
“举报双台村，十之八九跟马浩然有关。”艾森深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
杜普的头脑中激烈地思考着，表面上却故作镇静地看着艾森。
他已经打听到了举报人的情况，根本不是坡北县人，而是住在山南市一个敬老院里的一位垂垂老者。
但从他私下了解的情况来看，调查小组到了双台村就开始四处走访。最初，村民还有些顾虑，遮遮掩掩、吱吱唔唔地不敢说实话。但见调查小组说得有鼻子有眼，有些内幕竟然不差分毫，村民也都大胆起来，把双台村竞选的阴暗面和盘托出。
好在皮埃尔做得十分隐秘，村民反映的情况还没有牵扯到他。
调查小组能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直达双台村，而且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细节，显然是河东镇有内鬼在作怪。
难道是马浩然给举报人提供的信息？
艾森见杜普看着自己，知道是在等待自己拿出证据。
他慢慢地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有一次我在他电脑里找个文件，发现他偷偷写了一篇《关于双台村竞选乱象的调查报告》”
说完推门而去。
杜普望着艾森的背影，游疑不决起来。
是事实果然如此，还是艾森因为马浩然抢了他的风头而肆意打击报复？
凭他杜普多年对艾森的了解，这个人虽然脾气很倔，也喜欢背后给别人下绊，但还不至于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TMD，这个马浩然。”杜普拿着手机，咬着牙骂了一句，随即拨通了彭克的电话。
“你到马浩然的屋里等着。等我把他叫过来之后，你在他电脑里找一找，有没有一篇关于双台村竞选方面的报告。”
“好的。”彭克正不知道怎么报那天晚上的羞辱之仇，马浩然就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欣然答应了，“我这就去。除此之外，我还听说马浩然半年前去过双台村。”
“我知道了。”杜普又拨通了马浩然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一下。
马浩然接到电话，首先想到的可能是杜普找自己写报告，但听出他明显怒气冲冲，顿感事情不妙。
量你也拿不出证据。
马浩然把心一横起身刚要走，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了。
一个人俯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马大笔杆子，你是怎么跟陆莎莎勾搭上的？”
马浩然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彭克。他扭头看了看，彭克正满眼坏笑地等着他回答。
“那你又是怎么跟安娜勾搭上的？”马浩然反问。
“我可没勾搭她，是她主动勾搭的我。哎，我知道你还爱安娜，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个交换。我把安娜还给你，你把陆莎莎让给我。”
“无耻。”马浩然气得站起身，“对不起，杜主任找我过去一趟。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让开。”
“你知道陆莎莎是什么人吗？就凭你，能养得起吗？”彭克显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彭克把嘴巴又向马浩然的耳边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说：“现在镇里正在调查是谁举报了双台村竞选的事，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谁干的吧？”
竟然用这件事给威胁我，真是瞎了狗眼。
“请便。”马浩然强行站起身，快步来到杜普的办公室，把讪讪的彭克丢在了原地。
百变星君杜普见马浩然进来，示意他关上门，然后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问：“听说新处了女朋友？还是全县有名的美女？”
杜普对下属的私事向来不闻不问，今天破天荒地问了这么一句，马浩然立马意识到，他是在没话找话，真正想说的还在后头。
“普通朋友而已。”马浩然平静地回答。
“噢噢。没关系。以你的才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什么样女朋友找不到？”
马浩然不想跟他闲扯，保持了沉默。
杜普终于沉不住气，拐上了正题：“上午，县里来了一个调查小组，直接到了双台村，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需要我做什么吗？”马浩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越是这样，杜普越是怀疑，死死地盯着马浩然，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一样。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死了！前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