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消失的水

一直看到了月色初升，银色的幔纱笼罩了大地，而在不知不觉间，那群打鱼的人们更是喊着收传的号子声中收了船，拎着刚刚打上来的鱼获回家。这一路之上，还有不少的人在那儿采买着鱼获，这主要的还是城里各大酒楼的采买人员。

“哎呀，胡老二，今儿鱼获不好啊，怎么回事儿啊，就这么点儿的鱼获，根本就不够我们如意楼四日的销售的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每年这个时候打来的鱼都会最少的，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拉倒。”

船夫倒也是脾气大，直接的要收起来鱼篓。反正这几日来鱼获不愁卖的。果然，鱼篓都没有抢过来，就已经被采买的人给拉了过去，过了称。

船夫拿着银子和空掉的鱼篓走了，人扔了两下银子，直接的溜达着进了一家酒楼买了一坛子酒，和几个下酒的小菜。

而那个采买的，人也不等着了，反而是在那儿收拾收拾叫着店小二拎着收获回去。

“咱们不等了吗？”

“等，还等什么等，连他胡老二都回来了，这八月湖上就没有第二个渔夫还会打鱼了。除了他胡老二，要不我能给他那么多的银子？”采买一个巴掌拍在了小二的脑袋上，然后就推起放着鱼获笼子的小推车，向着酒楼走去。

看了一个全场的孤十三微微的一笑，顺手关上了窗子，只是窗子留了一条缝，方便他既不引人注意，又要方便看外面的变化。一壶烫的热乎乎的酒。凉碟下酒的小菜。

熬夜最佳的配置，虽然说他永远不睡觉都没事儿。

和他一样的，还有隔壁，隔壁的烨洛，他们俩差不多的酒菜，差不多的酒壶，差不多的窗子，差不多的缝隙，差不多的方向。

时间到了半夜，平静无波的湖面上似乎是变成了一个怪兽一般，大张着一张幽暗的血口，似是一潭可以随时吞人而噬一般，就连那蒙蒙的月色在此时都已经变成了悠悠的颜色，在平静到不起一点儿风波条纹的湖面上，似是一双被薄纱笼罩的手轻抚之下，搅动了一池湖水。

一个微不可查的痕迹，到巨大的龙卷，波动起来的湖面，一直到了后来，整个湖面都开始翻涌，很快就牵连到了整个湖面。在泼天一般搅动的水中，湖水真的是在肉眼可见的进度莫名其妙的消失着。

在夜色之中，孤十三看见十几个人腰间别着刀，正在靠近着岸边的船，解开了岸边的束着船的缆绳，一群男人四下里确定了一下之后，然后就各个上了船，然后划着船向着湖中心划去。

小船在水面上打起来转，但是不论是他们怎么划船，怎么努力，船就是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漩涡之中打着转。死活靠近不了。一时之间，他们也开始了慌乱，甚至还有那胆小的，在挣扎的时候，落入了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越来越浅的水面，船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一直到天明的时候。八月湖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的淤泥，而天亮就果然是如同说书人说的一般，就是一天响晴的天气，孤十三觉得，他好像就没有见过这样明亮这样照的人可以发疼的阳光一般。

地面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逐渐的干涸，而这里的干涸却不像是一般地方的干旱的干涸一般，这里的干涸地面没有半点儿的裂缝，更像是被人夯实了一般，比一些地面还要平整。

而昨夜里偷船去护理的三四拨儿的人也都出现在了地面之上。这一片人，一身的泥巴，如同人俑一般的立在地面之上，就像是被人精心的摆放过一般。

视线收回来，看向了趴着谁在桌子上的烨洛，昨儿这人居然想要去制止他们别下去，结果这个人被骂的够呛，最后还是孤十三看不过去，人飞出去，把烨洛给拉了上来。看着人一个一个的失踪，烨洛给留下来了一句话，‘真是阎王难劝该死的鬼。’

天光大亮，今天的街道上却没有之前的热闹，今天的街道上很是安静，这座依靠着湖水港口建造的镇子，孤十三深深地觉得很安静。

烨洛被光刺醒了，他微微蹙眉的睁开了眼睛，一张温热的帕子打在了脸上，烨洛擦擦脸，打个哈欠：“孤爷，昨儿死了多少？”

“不多不少，一个阴阳八卦鱼儿的。”孤十三折扇轻轻地晃着，眼神还是在那儿看着水底。

烨洛人站起来，打个哈欠，人迷迷糊糊的走到了门口，朗声的对着外面的小二叫着：“小二，给送一桌好酒好菜。送到天字一号间。不要鱼货菜。”

“得嘞。”小二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的错愕，“客官您不是二号房的吗？”

掌柜的拍了一下小二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多管闲事儿之后，小二揉着自己的脑袋，颠颠儿的跑去了厨房，给下单子去了。

叫完了饭菜，烨洛活动着肩膀走到了窗子口，这才看向了外面的景色，刚刚靠近窗口，就听见外面说奇怪，昨日里，那个说书的老人家看着坑里的人，声音带着无限的凄凉：“哎，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烨洛熟门熟路的从孤十三的袖子里拽出来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摸出来一颗散碎银子，扔进了那个老头儿的怀里。“老人家，敢问这水底站的人可都是一样的？不知道可否请老人家上来讲一段儿故事啊，上来讲一段儿，价钱好商量。”

小老儿看看碎银子，那真是难得的大钱了，人看了一眼孤十三的房间，说书的小老头儿笑着摇头“客官所要小老儿说的事情，小老儿只能告诉客官，小老儿亦是不知，这等碎银子，小老儿更是要不得的。小老儿这就给客官送上去。”

“不必，老汉只需告诉我，每次干水可都是这样？这散碎银子，便揣起来吧，孤爷可不在意这三三两两的散碎银子。”难得的烨洛调侃了一句孤十三。人趴在窗口等着小老儿回答。

“那小老儿就谢过公子的赏，干水的情况没有谁知道，偷看过的，非死即疯，至于客官您好奇的底下的场景，小老儿知晓是十年才有一次的，而这样的场景。位置，小老儿看过五次。每次都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