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戮妖司
可问题是，既然是要找人狸猫换太子，那自然是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这个人不能太笨，因为太笨的人容易出问题。
但这个人又不能太聪明，因为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个人又不能太老实，太老实的人在那种地方就纯粹是送菜的。
总之很麻烦。
原本，郭捕头正愁人选，恰好，张晟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着李九担保，张晟自然也就合适。
有小聪明，会做人。
这种人也许可能不会大富大贵，但绝对不会惹出麻烦。
这是好事。
既然张晟应了，这件事自然也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早，张晟就在郭捕头的带领下，去了城西戮妖司。
圣都的北面是武圣山，南面恰好经过洛河。
典型的坐山面水的格局。
戮妖司位于圣都的西面，虽然地面上的占地不大，甚至整个部门的地上建筑只有几座两层小楼。
但是戮妖司的主要部门，却全都在地下。
经过层层盘问之后，郭捕头带着张晟终于来到了戮妖司的后门。
将张晟交给相关负责人刘校尉之后，郭捕头拿着交接文书笑着离开了。
张晟跟着刘校尉走进了一旁的楼梯。
“你是得罪了小郭子吧？”刘校尉笑呵呵地打趣道。
张晟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行了，郭奉那家伙我见过，这里又没有外人。”刘校尉笑呵呵地说道。
“大人赎罪！”张晟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连忙道歉。
幸好，刘校尉眼疾手快的将张晟扶住，要不他非要滚下去不可。
他们面前的这一条台阶的尽头，距离地面可是有着二十几米的距离，一个不小心，非要摔个好歹不可。
“哈哈，行了，行了，我既然没说，自然不在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是谁么？”刘校尉笑着打趣道。
张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恭敬地问道：“请大人指教。”
“哈，你现在好歹也是校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一样，至于原因嘛，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刘校尉神秘兮兮地说道。
张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楼梯的尽头。
按下机关，沉重的铜门自动打开。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夹杂着莫名的兽鸣就这样扑面而来。
张晟打了一个寒颤。
“习惯就好。”刘校尉拿出两个酒囊，丢给张晟一个之后，自己拧开另一个喝了起来。
张晟有样学样的喝了起来。
别说，这一口烈酒下肚，被冻得冰冷的全身也变得热乎了起来。
“好酒！”张晟由衷地称赞道。
“你以后会喝到吐的。”刘校尉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说笑完，他脸上的笑容就迅速褪去，丢下一句：“跟上。”就走了进去。
张晟连忙跟上。
入目的是一座宽阔的广场。
广场中间排着一排长长的房间。
隐隐的，能够听到呼噜声。
仔细分辨一下，竟然全都是人声。
这显然让张晟好奇之余，也松了口气。
广场周边，是一道道螺旋向上或者向下的石梯，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但是隐隐的兽鸣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和腥臭传来，实在是让人有些上脑。
刘校尉冷着脸走在前面。
张晟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两人通过一条通道，走到了楼上。
这里应该是一个独立的隔间，周围的墙壁上挂着火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吉利。
不过刘校尉却似乎并没有在意，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旁边就逐渐响起了人声。
很快，伴随着路过一个拐角，两人的面前就出现了第三个人。
这是一位戮妖司的工作人员。
“哟，刘头，今天有新人啊？”来人似乎对于张晟的到来感到十分的高兴，笑呵呵地问道。
“恩。”刘校尉应了一声，继续带着张晟走着。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小屋里。
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刘校尉的房间。
“你叫什么？”刘校尉示意张晟落座之后，随口问道。
“小人……张晟。”迟疑了一下，张晟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为什么进戮妖司？”
“小人本来是前来投奔亲戚的……”张晟苦笑着解释了一下。
“啧啧，算你小子倒霉。”刘校尉嘟囔了一句。
然后丢出一套校尉服，然后又丢出来一块铜牌。
铜牌上刻着戮妖司的名字，背面刻着甲二十六。
“以后这就是你的衣服了，在地下，记着穿着这套衣服，牌子是你的身份象征，记住！丢什么都不能把牌子丢了！丢了牌子，你就成了黑户，到时候会死人的！”刘校尉叮嘱了一句，挥了挥手，随口说道：“你先走吧，一会老孙头会和你详细解释的。”
“谢大人！”张晟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拿着衣服和铜牌出了门。
就在张晟站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那里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子？对！就是你！过来。”
张晟循声望去，是一位六旬左右的老头，看上去十分苍老，后背都弯了。
穿着一套破旧的校尉服，斜戴着帽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混混多过官兵。
“您就是孙校尉么？”张晟恭敬地询问道。
“呵，还挺有礼貌。”老孙头笑呵呵地打量了一下张晟。
张晟莫名有一种全身被扒光站在雪地里的错觉。
老孙头笑了笑，随口说道：“跟我来吧。”
张晟紧了紧衣领，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孙头去了附近的一间房间。
这是一间只有七八平大小的小房间。
除去一张床之外，别无他物。
“床单被褥什么的一会会有人送来，既然你今天刚来，那我就讲讲规矩。”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柄烟杆。
“您老请。”张晟十分狗腿的为老孙头点着烟杆，稍稍退后了一些。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原本以为会十分呛鼻的烟草，竟然诡异的异常好闻。
不但不会让人不适，还有一种让人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是闻着闻着，就有一种头脑发晕的宿醉感，十分的上头。
张晟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这是赛神仙，普通人闻到会宿醉。”老孙头坏笑地解释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丢给张晟。
“擦在鼻子下。”
张晟依言而做。
瞬间，一股提神醒脑的清凉感瞬间驱散了宿醉，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虽然他酒量不错，但这种只是闻到烟草的味道就宿醉的情况，他也是首次遇到，所以难免有些茫然。
“这个给你。”老孙头等到张晟清醒了一些之后，笑着摸出了一个油腻的小本子，丢给了张晟。
张晟借助烛光看清了小本子上的内容。
小本子上没有名字，但是大概讲的是一些“规矩”。
“醒了，你慢慢看，不懂的就问我，不过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下来，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就要抓紧问。”
“孙老……”张晟没有去翻小本子，而是恭敬地问道：“那我每天的工作是什么？哪些地方不能去呢？”
“工作很简单，每过十二个时辰去下面的广场去点卯，然后分配各自的工作，完事之后就自由了，你还没有开始修行，其他都不需要做，哦，对了，这个给你。”老孙头似乎才想到了什么，又摸出一本书丢给了张晟。
张晟接过，发现上面写着《霸道王爷和小太监》（注）。
张晟：？？？
“咳！咳！拿错了。”老孙头一把抢过，摸了摸，又拿出一本。
《大洛拳》。
经过老孙头介绍，张晟才知道这门拳法的不凡。
这是当年大洛王朝的开国大帝洛太祖糅合武、道、释、儒四家之长，又加入一些自我感悟之后，创出的一门基础拳法。
虽然是基础拳法，但却是最好的强身健体之法。
传闻该法之中还蕴含有大秘密。
可惜千年过去，再无一人能够领悟。
如今，伴随着剑道鼎盛，这门拳法也就越发普通起来。
虽然是普通，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在正式修行的起点使用这门拳法。
目的，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修炼体魄。
习武并不是一件易事。
除去根骨之外，还讲究一个悟性。
然而这门拳法却可以无视悟性强行提高自身体魄。
可惜，就算是修炼到顶级之后，这门功法也无法延长寿命，而过度的修炼这门拳法，却又会分散自身精力，所以大洛王朝一直有着一首稚子之诗。
学拳不学功，到老一场空。
学功不学拳，逍遥赛神仙。
长久以往，这门《大洛拳》也就变成了街边武学。
虽然是街边武学，但胜在平稳。
最是能够增长体魄、强化气力，是极佳的基础武学。
这世上修士分为九品。
又分为练气、炼精、炼神三境。
正好对应修士九品。
练气境是铸造地基的过程，自然讲究越发牢固越好。
至于炼精以上，老孙头没说。
不过张晟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以他的情况，就算是想要修行这种拳法，也是极其不易的。
如今有这免费的武学去学习，也是一件好事。
交代完一些琐事之后，老孙头就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