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选择

此番小选，最终选出三十二人，除去刚刚玉蓉公主挑了两人，剩下三十人分三组，最先进来的十人正是这一批秀女中最出挑的。

容歆几个站在庆元公主旁边，见入选的秀女进来，便都抬眼看去。小选入宫的说是做女官，有志向的还想着日后出头，但认真说起来，也就是伺候人的，虽说会有品级，但宫里的主子刁难起来也容易。因为这个缘故，虽然小选名额放宽，但也有许多人家舍不得女儿，不会往上报名字。

话虽如此，全国上下有多少中低阶的官员，更别提还有不少捐得的官，这些人没有实职，想要出头送女儿入宫是最好的法子了。因此，小选规格远不如大选，可选秀的规模也实在不小，只是小选名额本就不多，初选时报上去几百人，最终入选的只有三四十人。

进殿来的秀女们不敢东张西望，依着规矩请安之后，便微微垂首，等着贵人吩咐。先前玉蓉公主已经选过一回，剩下的人多少有些紧张，选择进宫做女官的，多半心中都有些野望，相对来说，做公主身边的，日后日子要容易得多，可基本也不用指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皇后和慧妃将秀女们的表情看在眼中，却并不点破，这回要选女官的公主，如庆元公主和玉蓉公主，都是差不多相看驸马的年纪了，总得学着看人才行。林皇后与今上是少年夫妻，太子是今上长子，文武双全、品貌出众，深得今上信任看重。林皇后地位稳固，却只得太子一个独子，对乖巧可人的庆元公主也多几分照拂。

庆元公主听说玉蓉公主已经选过一回了，想着这个妹妹的性格，颇有些好奇她是怎么选的，只此刻不好追问，便抬眼去看底下的人。恰好这时，皇后也开口了，道：“庆元，你宫里要添两个人，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听到皇后点了庆元公主的名，底下的人越发紧张了些，当着众贵人的面，又不敢乱动，只得微微垂首，盼着庆元公主别看中自己。

庆元公主应了一声，又朝底下的人道：“你们，都抬起头来。”

众人这才抬头，只见庆元公主将众人扫了一遍，又细看了其中两人，低头跟身边的好友商量。下头的人听不见，坐在旁边的慧妃却微微扯扯嘴角，只听庆元公主道：“我瞧着，长得好看的更顺眼些，可又想着，若她生得好看，不是衬得我不好看了？”

慧妃娘娘暗自扶额，重点是顺不顺眼或是谁衬托谁的问题吗？她该担心的，不是生得好的，心思多，日后惹麻烦吗？

容歆也跟着看了一回，有些好奇，低声道：“公主觉得谁生得好看？”

庆元公主侧目看了看容歆精致漂亮的脸蛋，心道跟你比起来，也就一般般，口中却道：“从左边数第四个，是不是这一排当中最好看的一个？”

庆元公主这么一说，刘璇几个也都抬眼去看庆元公主说起的人。容歆数着数看去，一眼就认出人来，正是上巳游春时弹琴摘了头筹的叶锦溪，容歆听说她是湖州知府之女，论出身在小选中算得上出众了，何况寻了以琴会友的机会出头，也是个有心机的，想来追求也不在跟着公主嫁个好人家上头。

正待想法子提醒庆元公主，李知薇已经开口了，“我先前见过她，听说在上巳节时将贺鸢和乔熙燕都比下去了，现在她们俩可恨死了她。”

“是吗？”庆元公主微微皱眉，她跟贺鸢两个倒是没什么交情，但听李知薇这么说，便知是个爱出头的，她可不愿选个人在身边，给她树敌的。这样想着庆元公主撇撇嘴，道：“母后，再换换吧，庆元一个都不中意！”

十名秀女微微垂下头，心情有些复杂，既庆幸公主殿下没挑中她们，又暗自有些不服气，心道她们已经是最出挑的，也不知公主看得上的是什么样的。

皇后微微挑眉，倒没什么意见，示意将这些人带下去，再带下一批过来。宫里人训练有素，不过片刻间，第二组的十人已经站定了行礼。

皇后和慧妃等人依然不说话，只由着庆元公主自己选人。说是按排序过来，但秀女的评选原就不单看相貌，这十人当中，倒有两个比之先前的叶锦溪更加容貌出众，庆元公主显然对相貌好的更顺眼些，点了其中一个，道：“你叫什么名字，籍贯几何？又为何进宫来？”

被点中的秀女小心翼翼的看了庆元公主一眼，连忙垂下头答话：“臣女姜巧云，籍贯江州镇江，兄长是梧州刺史，进宫来，是想为自己寻个出处，不愿拖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