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8：心境的蜕变
话一出口，玲姐顿时停下了吃早餐的手，双眼也红了起来。
看着浮现雾气，大有倾盆大雨之势的眼睛，我立马慌了起来：“玲姐，你别哭啊。到底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我一副义愤填膺之态，立刻让玲姐破涕为笑。
看着玲姐脸上浮现笑容，我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副姿态是故意为之，玲姐有没有受到欺负我十分清楚。我送她的玉牌还好好的挂在她的脖子上，有了这块玉牌，除非是修真者，否则根本没有人可能对玲姐造成威胁，包括先天武者。
既然没有受到伤害，那就是有其他的原因了。当下我静坐不语，等玲姐说出原因。
沉默了一会，玲姐终于开口说话：“我的真名叫上官玲，我的家族是华夏古老的八大家族之一。家族传承几千年，虽然现在是民主的社会，科学的世界，可是我们那些古老的家族虽然头脑与时俱进，但是却保留了一些封建的思想。自小，在家族中，父母以及长老们便十分的疼爱我，原本我以为发生在我姑姑身上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玲姐说着便眼眶红了，强压住欲出眼眶的泪水，玲姐继续说着：“可是，前不久家族居然发来了通知，说家族已经决定让我与南宫家家主的二儿子南宫桀联姻。而据说这个南宫桀不学无术，整一个败家子，毁在他手上的少女不计其数。家族如此安排无异于把我推向火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抗拒家族的命令。虽然家族上下都很疼爱我，可是，身为世家子弟，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我很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出上海来炎华市开月夜妖精酒吧，就是为了躲避这一天，但是现……”
看着面前泪雨倾盆的玲姐，那泣不成声的呜咽把我的内心击成粉碎。曾经如此高贵大方，成熟典雅的玲姐如今却被家族的一个为利益而生的命令，弄到如此地步。虽然明知是火坑，却无法拒绝，那种亲手放弃自己的未来与幸福的绝望，足以让她这个看似理性的女人变得无比娇弱。
“不，我不允许。”看着微微颤动的娇弱身躯，我心里不由的一痛，同时一股怒气直达头顶，不由自主的吼了出来。
玲姐愣愣的看着怒气勃发的我，柔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与高兴，但是瞬间被哀伤与无奈所代替。
我楞了，刚刚吼出那句话我就楞了。我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或者说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我沉默了。
看到玲姐眼里的哀伤与无奈，我忽然觉得心好痛。眼神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公园的椅子上，一对偎依着的男女，看着倒映在湖水中的明月，听着对面林子里传来的虫鸣，感受着习习凉风拂过脸庞的清凉，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甜蜜。
我再一次的沉默了。看着玲姐蓄满泪花的眼睛，我又想到昨晚那个梨花带雨的脸庞，那一刻，滴在我胸前的泪珠仿佛尖刀一般刺进了我的心里，一阵绞痛。月光挥洒在我们的身上，那一个静谧的夜晚，我抱着她，抛却了一切。那个夜晚，我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平静了下来，也是在那一刻起，我才明白玲姐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想逃避。追究虚无缥缈的天道，寻求身世的秘密，复兴华夏的重任。它们已经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更何况儿女私情。于是，我选择压抑心中的情感，选择逃避。感情是泥淖，陷足而不可自拔。我的未来，注定是追究天道与天为敌，寻求身世与修真界为敌，复兴华夏与全世界为敌。我已经不堪重负，不能再经由任何事情让我分心。但是，想到玲姐可能嫁给一个人渣，毁掉一生的幸福。我的心仿佛被摔得粉碎。那种痛，是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又一次的沉默。仿若间，我好似看到了逍遥于山林之间的师父那温和的面容，他告诉我说，修真一途，与天斗，与人斗，于己斗，率性而为，心随本意，方可成大道；我好似又看到师父临终前那沉重嘱托的谆谆的面容，他告诉我说，人之一世，谁能做到完全的清静无为？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担负起不可推卸的责任，方能问心无愧。
率性而为！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率性而为！
两股执念在我脑中不断盘旋。我的脑海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股巨痛让我忍不住痛呼出声，而丹田之内的金丹也不稳定了，一道道真元在体内乱窜，疯狂的击打在经脉上。
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我忍住剧痛，欲盘腿稳定心境。但是脑中的两股执念如同魔障一般不断的盘旋。
率性而为！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率性而为！
我感觉我的脑袋像要炸开了一般，痛得我几欲晕阙。我抱着头，蜷着身体，如同野兽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的脑海失去了清明，开始慢慢模糊。就在我要失去自我的时候，一个如同暮鼓晨钟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迷糊的心神为之一振。
“小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抬眼看去，只见玲姐泪眼婆娑的站在我面前，眼里满是焦急与怜爱。
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小女人，我猛然一把把她拥进怀里，死死的抱住。闻着玲姐幽幽的发香，我心中暗道：师父，对不起。我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感情，或许，我的选择是错的，但是我会走下去，即使粉身碎骨，至少我曾经也面对了自己的情感。我的责任，我会负责，但是我的情感，我也不想放弃。或许，我很贪心。但是，面对如此的两面抉择，我无可选择。与其痛苦一生，或者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还不如贪婪一点，两者皆取。也许最终会被泯灭，但也无怨无悔。
或许，我的选择是不会放弃！
微微放松被我抱的太重而脸色有些发白的玲姐，我双目赤红的看着玲姐，斩钉绝铁的道：“玲姐，我不会允许你加入南宫家。你是我的，我爱你！”
看着怀里晕红着脸的少女，我紧紧的拥着她。在这一刻，我知道我再也离不开她。
默默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我默默的运着《御仙诀》，金丹吞吐着真元慢慢的游荡在身体的经脉中，修复着损伤。运行了一周天后，我长吁一口气，还好及时，没有收到多大的损伤，只需静养些许时间便可恢复。不过，虽然经脉受到了轻微损伤，但是我的心境修为却直接跳到了元婴期，真是因祸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