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笃笃而行的鞋跟

鞋跟的响声一直在20世纪回荡，声音由响亮到微小，直至若有若无，体现出世风的千变万化。

鞋跟是女人的宣言书。她们又细又高的鞋跟使风情扶摇直上，敲击地面的声音由于存在细微的差异，个中就显露出当事人的档次。那种发出高亢叫嚣的鞋跟，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是盛气凌人的，它敲打着听众的耳膜，在提醒各位：请注意，我来了！但最后映入大伙眼睛的，却是一双象腿！

清晰但不张扬的鞋跟声是很多女性的名片。这种含蓄、充满欢快节奏的声响使聆听者感到满足，由于裙子的幅度限制了步伐，她们只得加快步频来走路，却不料营造出“小巧玲珑”的意韵。等候中的男人，即使已经等候了很久，一独子火正找不到发泄，但听到这样的脚步，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但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学起了在鞋跟上钉马掌的勾当，走起路来稀里哗啦的，恶俗透顶。有些铁板已经松动了，他每走一步发出的声音还不是一种，而是一连串的破铁片响，极其刺耳。估计他是八字脚，在坚硬的马路上方步迈得太多（款爷或者官员迈方步都是在地毯、木地板上），把鞋跟一侧磨斜了，钉块铁板来弥补平衡，但增加威势才是主要的目的。这就是下半部的男人，比如一个乡镇的爆发户就是这么干的。记得叫花子在唱“莲化落”时，手里敲打的白铁罐头盒的声音，庶几近之！

我们可以想象，当一个款爷穿一双叮当作响的鞋子去赴约时，苦苦等候钱财的女人一旦听到犹如铁锅翻炒沙子的声音，还是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