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从仇恨到漠然

从情爱演变到仇恨，符合“极端变化”原则，正如前文所说，没有什么友情之类的中间路线。感觉是拒绝理由的，恨就是恨。

在人的诸多情感中，由于仇恨是最消耗精力的买卖，即使曾经付出的感情蜕变完成以后，仇恨仍然在伤口深处活着，这个包裹着异物的包块只会越长越大。因此，一味地仇恨没有干净利落的效果。

当一个人凝视自己的创口时，并不急于追踪它的来源，而是从包块的构造上寻找跟身体的关系，看来，它并没有造成什么不便。清理一下，心灵历史上类似的伤害也是很多的，例如，大量的经济损失和因失误所遭受的波折。从根本上说，很多人认为的感情打击，往往跟经济方面的超量消耗密切相关。也就是说，在这个问题上，感情跟经济是呈胶着状态的，但当事人难以承认是后者的原因，是害怕自己有庸俗化的倾向。

把这样的打击看成资本的亏损就成立了，就容易跟无数次的经济失算混淆起来，你难道能够清楚地铭记着一次亏本买卖的所有细节吗？

偶然看到过去式的情侣时，表情都是漠然的，就像对一个丢失的器物一样，你唯一的权利是可以多看两眼，然后，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对方并没有改变你什么，我们不能回避和抹杀经历，但我们完全有权利彻底不关心这些损失的存在。当一个人可以持续几十上百次的感情历史被某次意外缩短为一次失意的伤痛时，这才是非常让人伤心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