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笑一辈子
中午放学后。兴奋的林君怡铃声响起后没一分钟，就跑到一班门口堵王耀。
偏偏王耀是个磨蹭的家伙，不慌不忙的。每次都要等秦影最后锁门的时候才慢慢悠悠的出来！
同样作为班长的林君怡显然没有这份自觉。看着一班的人都走光了，再也忍耐不住。干脆溜进一班。
看到秦影坐在王耀旁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嚷嚷着：“快点快点，你墨迹死了！赶紧吃饭去呀！”作为一个被王耀经常投食的宠物，林君怡没有半分感恩戴德，
“你那一破书包的鬼画符，有什么好宝贝的！哎呀，快点啦！要饿扁了！”王耀无动于衷，继续打理他的课桌和书包。
秦影看着班里面就剩下他们3个人了，她又不敢撵王耀。不过她和王耀有一点小默契。
每次她只要拿出钥匙，装模作样的做出要锁门的样子，王耀就会马上整理完毕。
果不其然，看秦影掏出了随身“法宝””，王耀背起书包就站起来了。
俩人走出校门后，林君怡还在一直嚷嚷着王耀的破书包怎么不扔学校，反正下午还要上课，背着不嫌累等等…
王耀捂着耳朵好笑的看着她，王耀回忆了一下林君怡长大后的模样，然后对比眼前还在滔滔不绝的林君怡。要不要现在给她录下来，以再在拿出来给她看？
“你乐什么？你居然有同桌了！还是秦影，你高兴坏了吧！？”
“没有高兴。”
“你就有，你都笑了！”林君怡显然不准备放过王耀的耳朵，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吃什么？”果然一句话就转移了她的思路。
林君怡双手掐腰：“我要吃大餐！”
俩个人说话都时间就看见秦影从后面走来。看到林君怡和王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打了个招呼向着学校门口对面的混沌摊走去。
王耀止住了脚步，看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秦影。
“喂，要不要请上你的新同桌，咱们一起去吃饭？”
见王耀没回答她又说道：“大家都说秦影的爸爸妈妈很忙的，她每天中午都在这里自己吃混沌。然后回学校看书！”
“哼！忙吗？”王耀脸色冷了下来。
“你去叫她。”
“嗯？叫什么？”
“叫不过来，你就不要吃饭了！”
这还得了，林君怡马上一脸讨好：“你瞧好了！包在我身上！”
王耀看着一个手舞足蹈的林君怡和一个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秦影，轻轻叹口气走上前。
“走，一起去吃。”
秦影有些畏畏缩缩，满脑子为不明所以，弱弱的回应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看着这样跟鹌鹑似的秦影王耀就恨不得咬碎后槽牙！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是秦影！
这是那个气场强大，冷如冰霜，对谁都冷漠无情的秦影！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虽然是小时候，可这性格完全就是两种对比！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林君怡后来虽然也是变得话少了，但是也没给他感觉有这么大的落差！
等等！林君怡？王耀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的，他和林君怡太熟悉了，熟到如果不是俩人大小糗事都了如指掌，互相都不好下手，说不定俩个人早就原地结婚了！
但是对秦影，上辈子，上小学王耀有一大堆小伙伴，根本没有注意过小透明人秦影，而秦影在崇文小学没有上完学就走了。因为什么，去了哪里，他统统不知道。
导致他成年后都不曾记得有这个小学同学，他不了解秦影以后的人生经历。
王耀甩甩头不在想那些：“为什么？因为跟我同桌就要和我吃饭！”
“………”
专横霸道的王耀带着两个小姑娘走了。秦影很想说不是她非要和王耀做同桌的，但是这句话打死她也不敢和王耀讲！
燕京悦来酒楼是一座比较出名的高档的中式餐厅。三个身穿校服，神色不一的小朋友大走进门后。门口几名身穿旗袍身材高挑的女迎宾就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看，这男孩子好好看啊。”
“是啊，那女孩也好漂亮啊。”
“你们看他俩眼睛多像，都是丹凤眼，不会是双胞胎吧！”
“怎么看都不是双胞胎啦，你眼睛有毛病了！”
“旁边那猴子是谁？养的宠物吗？”
“………？？？”
王耀等人自然是听不到的，但从她们的表情王耀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关于猴子林君怡小时候的相貌他不想做过多的评价，以后发育开的林君怡那是真的夸张！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
“宫廷豆腐，拔丝山药，再炖半只珍珠鸡，适量就行。另外再给她上半个肘子！”王耀点点旁边的林君怡。
有外人在，窝里横的林君怡自然不敢造次。在示意经理张涛拿走菜单走后，她就爆发了。
“王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让你乱说，我叫你乱说！”抡起小拳头肆虐着王耀的胳膊。
“再打我就不让人家做了！”
“你敢！今天我吃不到你就别想好了！”
正襟危坐的秦影偷偷看着互动的两人，眼睛忽闪忽闪，羡慕两人的关系。
王耀有多不好接近她非常清楚。秦影家不是燕京本地，平时内向的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她渴望有一个能这样一个可以随心所欲，无话不谈的朋友。
秦影大眼睛偷偷瞄一眼王耀，是他的话.....她小脸一红忙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林君怡闹腾完王耀又拉着秦影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题。
刚消灭完盘子里软嫩的豆腐，又多出了一块带着蜜汁的山药。。。秦影微微歪着头看了眼跟往常一样的王耀。
“吃吧。”
秦影小脸一红：“嗯。”
“我的呢！”
“少不了你！”
秦影这顿饭吃的很开心，她第一次享受到有人给她夹菜的待遇。豆腐很好吃，山药很甜，鸡汤也好喝。当然肘子也不错....
虽然王耀跟往常一样话不多，但是她看到了不一样的王耀，感觉王耀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靠近。
吃完的满嘴流油林君怡大吵着要王耀带她和秦影去玩。这个年龄小孩子的娱乐活动无非就是，掏鸟窝，烫蚂蚁，打游戏。
王耀才不会做这种与他心灵不符的事情。不过打游戏可以，他就知道附近的几家游戏厅。不过里面鱼龙混杂，鉴于林君怡越玩越疯的经验。最后他还是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燕京博物馆。
博物馆他们都来过，光学校组织的就好几次。不过对于有的玩就不挑的小孩子永远都是新鲜的。两个小姑娘显然有些兴奋，拉着手在博物馆各个区域来回穿梭。碰见自己认识的东西，还会向对方卖弄自己浅薄的知识。
王耀有趣的看着跑来跑去的两人，不禁感叹自己上辈子小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天真无邪。随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台尼康数码单反相机，对着两人说道。
“把头转过来。”
林君怡一看就知道王耀要干什么，咧着嘴一把搂住秦影额肩膀。两人个头差不多，她把头往秦影的脸上一贴，单手比了个V字。秦影有些手足无措，瞪着小鹿般的眼睛有模有样的学林君怡比了个V。
不过明显底气不足，手指头都没有伸直。
“咔嚓~”，王耀看着镜头，一个古灵精怪，一个恬静似水。淡淡的笑意在嘴角慢慢化开。
由于下午还要上学，王耀带她们玩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返回了学校。
整整一下午，秦影都抑制不住的想要看看王耀。而王耀如往常一样，要么看着窗外发呆，要么闭目打盹儿，再也没有与她有过交流。
她以为自己和王耀的关系拉近了些许，然而，中午那短暂的快乐像是她的错觉一般，难以琢磨。
最后一节课，一班二班今天刚好都是体育课。由于明天就放假了，老师会提前给学生布置好作业，学生就可以下学后直回家。
体育老师简单组织了一些小活动就放由学生自由活动。学生们在操场使劲的撒欢。
秦影寻找王耀的身影，发现他坐在操场靠墙角的柳树下看书。
咬了咬嘴唇，她还是抱着书包慢慢的来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又不敢靠的太近，拿出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了起来。俩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满头大汗的林君怡跑过来，从王耀书包抽出一瓶水，咕咕咚咚的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秦影看她的动作如此熟练轻轻抿了抿嘴。
“啊热死了，热死了”说完就往树下一坐，半靠着柳树吐着舌头跟哈巴狗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我妈说了7月以后更热，不过到那时候我们就放暑假了！那时候就能天天玩了！”林君怡刚歇回一口气就开始脑补放暑假的玩乐计划。
“秦影你暑假都去哪里玩？到时候我去找你吧！你家住哪里呀！”
秦影看着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想着玩的林君怡，有些担心她。忙过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暑假可能要上书法班，舞蹈班，可能还有其他的.....”
“啊？暑假还要学习嘛！好可惜！”林君怡是不会理解的，放假不玩？还那叫放假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长时间都弹不好两只老虎？”
林君怡对他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秦影低声问她：“君怡你还会弹钢琴啊？”
“我会啊！”林君怡回答的理直气壮，“不过王耀弹得比我好那么一丢丢，也不错啦！”
她掐着自己的小拇指大言不惭的对秦影说道。
“啊！王耀也会吗？你们俩真好！”秦影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林君怡嘿嘿一笑，随后就靠着树休息。三人再无言语。
“叮铃铃铃~~”，操场上学生们的呼喊渐渐的变小。
夏风拂过，树下的三人静谧无声，看书的王耀，写作业的秦影，和已经睡着的林君怡。气氛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走吧。”王耀起身对秦影说道，随后看向放学铃声都没吵醒的林君怡。
小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中午没有睡觉又疯了一天的林君怡，这会儿还能听见轻轻的打鼾声。
王耀把林君怡的书包挂在自己的胸口，慢慢蹲下去，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林君怡的双手很自觉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嘴里还喃喃不清的哼唧着。
王耀起身把她背起来，想要伸手拖自己的书包。旁边的秦影赶忙说：“我帮你拿！”。
抢先抓到书包的秦影向上提了一下差点没有摔倒。
“好重！”，王耀鼓鼓囊囊的书包永远是同学们好奇他的一部分。
“行吗？”王耀背着林君怡，低头看着她。
“没有问题！”秦影急忙回应。
“嗯。”
一阵风吹来，王耀柔软的头发随着风轻轻的摆动。
与他并排走在校园里的秦影安静无声，眼角偷偷看向王耀。背着林君怡，阳光下的王耀身上好像蒙着淡淡的光辉，温暖而耀眼。
程建军看到王耀等人后连忙接过林君怡，把她平放在后座里。王耀接过自己的书包对秦影说：“送你回去吧，天快黑了。”
“不用了，我爸爸来接我了。”她指了指南边反方向的马路。
王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秒：“那行，过马路小心。”
“嗯！”
车里的王耀看着秦影薄弱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程建军看了眼熟睡的林君怡问道：“耀哥儿？”
“程叔你先送她回家，一会儿去南路找我。”
“好的，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程建军走后，王耀看了眼秦影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天色渐暗，王耀没有目的的走着。
他不知道秦影家在什么地方，他父亲在哪里会把她接走。只是今天他明白了自己人生可以改变后，内心萌生出了一丝丝明悟，和淡淡的期望。
既然都已经重来了，为什么还要放不下过去？追寻着内心的冲动，他决定来这边看看。
崇文大道南边有个旧操场，那边有一些破旧的运动器械和一排秋千。大老远的，王耀就看到了站在秋千上的秦影。
是的秦影站在秋千上，乌黑油亮的马尾已经被她解开，随着她越荡越高，散开的秀发宛如泼墨在她身后晕染开来。
昏暗的阳光折射下，她细长的影子贯穿整个操场，来回舞动。
王耀从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过去，站到了她的身后。
等她荡回来，他双手接力又把她送了回去。
“啊！”秦影惊叫一声，王耀怕她摔倒轻声说：“是我，你抓好了。”
秦影一下就听出来了。
“是王耀！”
随后王耀又是一用力一推，让她的秋千越荡越高~~·
站在秋千上的秦影心潮澎湃，感觉身在天空，自由自在。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秋千慢慢停下，王耀看着秦影红彤彤精致的小脸。
“好玩吗？”
“嗯！”秦影坐在秋千上，低着脑袋红着脸用力点了一下。
不明白王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被他看到自己“疯癫”的样子，更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配合自己。
王耀在她旁边的秋千坐下，看着旁边的小人儿，轻笑：“想玩就玩，低头做什么，我很吓人吗？”
“没有的！”秦影忙抬头看向他，身后散开的头发擦过王耀的鼻尖，淡淡的香气在他脸庞流转散开。
秦影脸一红，连忙把手腕的橡皮筋取下来。披头散发的太丢脸了！暗暗懊恼自己。
“别绑了，挺好看的。”
“......”
“砰砰砰砰”秦影感觉自己小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他是在夸我吗？”秦影头有些晕晕的，感觉风都是甜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
“随便走走，就走到这儿了。”
两人再也不到共同话题，就这么坐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王耀看着天色要完全黑下来了就问她：“怎么还没人来接你？你爸爸呢？”
秦影没有回他的话，反而看着他，轻声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讨厌我。”秦影低下头，双手扣在一起。声音有些异样。
“我知道的，你一直讨厌我，为什么呢？”
王耀瞳孔剧烈收缩，看着眼前的她。脑子里过电般的闪过种种过往。
良久，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走到她的前面蹲下，轻轻的说道。
“没有的，从来就没有讨厌。”
秦影猛然抬头看着王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秦影鼻子有些酸，感觉自己眼泪又要出来了，还没有伸手擦。
王耀站起来，伸手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摸摸她的头。
“别哭了，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秦影脸红的不能在红了。
“好看吗？”
“好看！”
“你也不爱笑！”秦影指控他：“你整天都冷着脸！”
“那我好看吗？”
“好看！”
“........”
“那笑一辈子怎么样？”
刚说完这句话。这种强烈的即视感让他有些恍惚。好似他以前说过，又不确定。
“好！”
两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拉的很近。
秦影控诉王耀以前怎么让她害怕，明明不是她把他吵醒他还要拍她的桌子，秦影乌拉乌拉说了好多。
王耀有趣的听着，原来，他让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人儿饱受心理折磨呢......
当天彻底黑下来，王耀的脸也冷下来。看看已经沉默了有一会儿的秦影。
“你爸爸每天都这么晚吗？要不我们去先吃点东西吧？”
秦影摇摇头没有说话，这时操场前面就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死丫头，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怎么？不接你就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王耀死死的看着走到他眼前，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人。秦影的母亲，沈曼丽！她怎么会在燕京？！秦影的父亲呢？王耀思绪有些混乱。
女人撇了一眼王耀，“哟，谁家的孩子这么俊？难怪你这死丫头家都忘了！怎么？还想玩，那你别回去了！”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不是的！”秦影一脸难堪的跑着跟过去。
看着秦影跟着母亲跑开，还不忘在背后向他摆动的小手，王耀心神不定。
又有事情朝他已知的方向偏离，这让他很不好受。苦思无果的他随即一甩头，管他呢！
自己不是已经决定要改变这一切吗？怕什么！上辈子他不怕！这辈子他更不怕！即使他要的结局改变不了，他也非得要个答案！
王耀走向路边停了很久的黑色奥迪，开门上车。
前面的苏湘转过头，笑盈盈的问他：“哪家的小姑娘？真漂亮！你妈我小时候就是这么漂亮！”
苏湘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脸。王耀嘴叫抽抽心想：“你现在更漂亮了！”
“同学！”
“我知道!“
“那你问什么！？”
“你说呢？”苏湘咪着眼，表情跟儿子如出一辙。
“同学你又摸人家头！又摸人家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