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跟人扯皮
选摊位需要交付租金，黎思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陈家康借给她十个铜板。
“谢谢了，一会儿记得来接我。”
黎思放下背篓，将蓝莓酱和面包都拿了出来。
陈家康囊中羞涩，略不好意思道：“我不去了，我在这儿跟你一起。”
他总共就拿了十文钱出来，眼下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黎思沉默了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卖完就把钱还给你。”
“你别着急，慢慢还也是一样的。”
黎思道：“我不急，我怕你急。”
陈家康昨天用的理由是练字纸没了，其实是他瞎说的，拿钱去买宣纸家里人绝对不同意，十文钱也根本买不着，不过倒是能去书铺租一本书来看看。
“没事，你快点卖吧，到了晌午人就不多了。”
黎思敛下双眸：“嗯。”
做生意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在古代做生意，不仅要通人情世故，更重要的是要会观察。
客来匆匆，无论是衣着谈吐还是周身的气质，只要是游走在上乘的，那就是黎思的目标客户。
“蓝莓酱，香甜的蓝莓酱，三十文一罐，价格公道，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啊！”黎思放声吆喝。
陈家康吓得一踉跄：“三、三十文？”
天价么？真的太贵了。
“这五十文都是人工钱知道吧？我的时间精力难道很便宜吗？”黎思理所当然道。
她压根就不会觉得这种价钱有什么不妥。
陈家康讪笑两声，试探的提醒：“会不会有点贵？”
黎思正色道：“不会。”
过几天蓝莓酱想要也没了，现在就要抓紧时间抢占市场，为以后的各种果酱提前打好基础。
说真的，三十文有点少，黎思的心理价格是五十文。
正说着，摊前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不是夫妻就是兄妹。
“你们谁是老板？”男人问。
黎思道：“我是老板。”
“你卖的这是什么，居然敢要三十文？”
这句话黎思想象过很多遍，解释的话也想了很多种，几乎是这个男顾客刚问完，她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开始解释。
“这是蓝莓酱，蓝莓是一种水果，味道甘美香甜，果实是蓝色的，做成酱搭配面包会很好吃，当然，你们也可以把蓝莓酱加进点心里，那么味道会更好，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免费尝一尝。”
一番话说的极为顺畅，连丝停顿都没有，一听就是黎思在心里练习了很多次的话。
说着，黎思打开一个罐子，用勺子挖出来一点点夹进一小片面包里，递给面前这两人：“试试吧。”
“试试？这么黑谁吃啊，我就没听说过蓝莓这种水果，你卖的这么贵，骗人的吧？”
“黑？”黎思感觉自己听到了笑话：“这明明是蓝色，你怎么看出来是黑色的呢？”
莫不是这位小姐眼神不太好？
“你骗人，这明明就是黑色。”
旁边那位男的也不吭声，似乎是默认了这是黑色。
黎思可不能任由这两个人耽误自己的生意，微笑道：“这真的是蓝色，不信你尝尝，但凡你有任何问题，我都认了。”
柳倩倩犹豫片刻，依旧不敢下嘴，脸色涨红道：“你先吃一口我看看。”
这要不是做生意，黎思早就当场爆炸了，这会儿忍气吞声先行吃了一口，当着这女人的面嚼了好几下：“你看我有没有事？”
“可是……”
“好了倩倩，是你主动要来的，现在为难人家做什么？”
柳签文终于出声阻止，他知道自己妹妹任性，也没什么好给人家老板解释的。
“小姐，你到底买还是不买？”黎思脾气有点压不住了。
柳倩倩冷哼一声：“我可是非常挑剔的，你卖的要是不好吃，我保证，以后没人敢买你的东西。”说完以后，非常傲娇的接过刚才那一片，闭上眼睛塞进了嘴里。
她嗜甜，一般东西还真就入不了她的眼。
片刻后，柳倩倩霍然睁开眼睛，不甘心的又嚼了嚼，直到最后一点味道散去方才悠然开口：“还算、不错。”
黎思只在乎一件事：“那你买不买？”
“我听你喊一罐三十文，我都要了，总共多少钱？”
看来还是个有钱的小姐。
黎思面色不改：“不好意思，每个人限购三罐，不能全包。”
开玩笑，被这人全包了，闷不吭声的，她怎么打响知名度？
“为什么？有钱你不赚难道你是傻子？”
柳倩倩讲话嚣张任性惯了，许多不好听的话都是没过脑子直接说出来的。
黎思神情一冷：“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柳倩倩拍下一锭碎银子：“够不够？”
“你只能买三罐。”黎思没拿钱，淡定提醒。
柳倩倩生气了：“云来镇就没我买不到的东西，你敢不卖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黎思忍了又忍，看向柳签文：“你们家的家教就是如此蛮横不讲理吗？我算是见识到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必定是云来镇有头有脸的人家，黎思说出这番话也是想试一试这男的能不能好好管管她妹妹，否则就算真的是默认了没家教这句话。
果然，柳签文脸色挂不住，呵斥道：“倩倩，别胡闹。”
柳倩倩撒娇：“哥，是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我没胡闹。”
“强买我的东西难道不是胡闹吗？我不认识你，你要是想找人撒野麻烦你回自己家去，我还要做生意。”黎思语气生硬，在发怒的边缘岌岌可危。
正说着，摊前又来了一个客人，头发高高束起，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尽显女气。
黎思只看一眼，便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尝尝？”
“公子？”陈家康吃惊，细细打量这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女子。
那人掩面轻笑：“你错了，我是女人。”
黎思从善如流改了称呼：“小姐可要尝一尝？”
“你卖的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
“这是……”
“你别买，这些我都包了。”柳倩倩出言打断，语气骄横。
黎思沉默了一瞬，深呼吸一口气：“这位小姐真是会说笑，可能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这东西，每位顾客只限购三罐，多余不卖，你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