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盖亚的子民
钟鼓楼发生内乱的时候，【mother】组织的方舟却潜入了更深的深海。
前阵子母亲大人的【神降】让这艘方舟内部的情绪无比亢奋，虽然不知道母亲大人说了什么，但神降的真实出现让这群克隆人更加肯定了自己信仰的正确。
母亲大人没有抛弃他们，母亲大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mother】会护佑他们。
当时，和机械神纳尼交流结束以后，盖亚的意识并没有直接离开这艘方舟，祂跟自己的祭司又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
当然这个交流的全程，我们的祭司大人都是四肢着地跪地聆听，他不需要发表什么看法，他只需要知道，伟大的母亲需要他做什么就可以了。
而现在即将到达目标终点，祭司大人将要带着整艘方舟里的克隆人，去执行母亲大人的最重要任务了。
西太平洋中央，马里亚纳海沟，这个世界，人类曾探索过的，已知的，最深之地。
【mother】的方舟已经来到了这片海底深渊的上方，接下来，他们只要径直下潜便可以了。
没有任何犹豫，祭司大人便下达了深度下潜的指令，因为母亲大人的告知，他提早知道了这处深渊的底部，有着什么。
同时间的北冰大洋那处，盖亚的冰山宫殿内，这位远古的泰坦之灵从自己的冰封王座上站了起来。
祂难得的精神振奋。
这个世界的人类，曾只是普通的土著猿猴，它们因为magic的干涉与实验，进化成了现代的智人，所以人类并不受这个世界之灵，盖亚的喜爱，反而认为人类是寄生虫，人类文明的出现，更是让盖亚深度厌恶。
但盖亚也有着自己认可的子民，这些子民不是自然界曾经出现或者淘汰的各类动植物，而是一些稀奇的，强悍的，生命悠长，尤其是体积巨大的凶兽。
也就是那些神话故事里被称之为【泰坦巨兽】的巨大怪物。
到了现今的时代，这些泰坦巨兽并没有消亡或者彻底死去，它们只是陷入到了永恒的沉眠，沉眠在此时的马里亚纳海沟底部，古代神话里被称为【噬渊】的这个地方。
盖亚上次神降【mother】方舟内部，除了逼迫纳尼离开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让祭司带领整个组织去实施这个唤醒泰坦巨兽的任务。
“真把它们放出来好吗？曾经你为了封印它们，可是在诸多神袛的帮助下，献祭了大量的生命，才堪堪完成了封印。”
依旧还躲在神殿里苟活的阿赖耶识并不给面子的嘲讽了。
当年的祂，虽然才诞生，灵识不清，但祂依旧记得当时的这片世界，巨兽横行，各处都有泰坦巨兽在肆虐，其余生灵不堪受虐，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甚至连自己的母神，女娲大人都因此愤怒无比，利用亚特兰蒂斯神族的超文明黑科技，打造了一种名为【天晶】的天基武器，驱离了泰坦巨兽对于山海地区的侵袭，护佑了弱小人族的繁衍。
各类泰坦巨兽的暴虐甚至引发了众神的不满，因为众神发现，部分最高等级的泰坦巨兽竟然拥有飞出天外的能力，如果它们真成功脱离了这片大地这个世界的束缚，踏足域外空间，最终到达其他的星球世界，那么将是整个多元宇宙的灾难。
巨大的力量和体积，强悍的繁殖能力，可以适应太空飞行的进化机制，让泰坦巨兽有了成为宇宙祸乱的可能性。
所以才有了后来众神联合对盖亚的施压，才有了众神携手封印泰坦巨兽的这一类古代神话故事。
“机械神可能会帮我脱离目前的困境，但我也不能只依靠祂的帮助，尤其祂是一个懒惫的神袛，谁知道祂的帮助会从什么时候才开始。”
“所以我更信任另外一个方案。”
盖亚慈祥的声音里却充斥着无限的亢奋，祂觉得释放自己的那些宝贝子民，比傻瓜一样的等待纳尼的帮助更加靠谱。
随着阿尔法47不停的吸收这颗星球内核的能量和物质，盖亚每时每刻都在虚弱，作为这颗星球的本源之灵，祂急切的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再拖下去，祂真的会神格崩溃，直至死亡。
神也是会死的，正如纳尼曾说的，神并不代表着无敌，神只是一种更高形式的生命存在而已，神也是会消亡的，但盖亚不想用这种方法消亡，祂在反抗，祂在挣扎。
“你就不怕那些神来找你麻烦？”
阿赖耶识继续嘲讽。
“老身再被那玩意吸下去，连神格都开始不稳固了，我还怕其他的神来找我麻烦吗？”
“老身遭遇了危险，那些神出来过了没？那些组织在一起，建立所谓的【众神裁决所】的诸神出现过没？”
“祂们一个都没有，就好像祂们都已经完蛋了一样，反而只有机械神、亚特兰蒂斯女武神这一对诸神里的叛乱者，你的父神与母神，却跟老身公平的做了一次交易。”
盖亚连环发问或者说是倾述，可想而知，祂的怒火是有多盛。
“机械神不配成为我的父神，亚特兰蒂斯女武神也不是我的母神，女娲大人才是。”
“女娲和女武神本是同一个存在，一体两面罢了。”
“选择抛弃了我们人类的女娲大人便不再是女娲大人，我只认为女娲大人死了。”
盖亚和阿赖耶识，从神袛的年龄与辈分角度来说，两者差距巨大，但两者又是一对相爱相杀的世仇，这就让两人之间的辈分感消弭到无形。
反而是面对盖亚的时候，阿赖耶识什么话都敢表露出来。
“算了，等你真的正面遇到祂们，你就不会这样了，自从你离开祂们以后，你就从未再正面和祂们接触，甚至你还学你的父神，每隔百多年就轮回一次改变自己的灵魂特征，让祂们无法找到你。”
明明是自己的情绪发泄，却变成阿赖耶识的情绪激动，盖亚反而成为了安慰人的那个人。
“他们快到底部了。”
阿赖耶识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也是为了岔开话题，祂感觉到了方舟即将进入海沟的最底部。
因为【mother】方舟内存在着祭司这个自然人类，阿赖耶识能根据祂作为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意识之海】主人的权柄来同步某个特定人类的感知。
祂即时同步到了祭司的身上，感觉到了【mother】方舟目前的情况。
此时的方舟正式进入了万米海沟的最底层区域，这里是完全黑暗且寂静的世界。
方舟引擎原先微弱的轰鸣声在这种绝对寂静的世界里却显得无比的宏大，科技造物的力量又一次降临到了这个区域。
探照灯被开启，方舟两侧巨大的探照灯被打开了，直射的强光照射在幽暗的世界里，让四周的水流都呈现出久远的历史沧桑感，一个巨大无比的洞穴出现在了照射灯光的前方，那个目的地真的到了。
海底洞穴很大，方舟整个船身驶入也显得非常的空旷，进入洞穴以后，方舟的探照灯在洞穴内部的峭壁上发现了很多古怪的石刻雕塑，石刻雕塑风格各样，有欧罗巴风格的，也有东亚风格的，甚至连印加风格的都有，完全的混合在了一起。
但雕塑也有一种共性，那就是没有一尊雕塑是人，反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造物。
祭司自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多古代文明的象征事物，其实真相很简单，当时封印泰坦巨兽们的神袛，大多来源于各碳基生命文明的星球，这些星球文明最是惧怕泰坦凶兽闯入他们的世界去施虐。
所以这些星球的最高统治者，也就是这些世界的神灵对于封印清除泰坦巨兽最为积极，也是祂们组建了一个所谓的【众神裁决所】的星级联盟跑来这个世界，对盖亚施压。
不过也因为这种接触，各位神袛所代表的文明力量，也与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有了接触，尤其是和生活在【山海地区】的人类有了接触。
人类作为magic，也就是当时的女娲最得意的造物，他们的学习能力最为强大，所以对各位神袛文明的智慧都有了部分的继承，后期逐渐演化为了各自的人类文明。
甚至部分的人类文明忘记了自己的诞生是因为女娲，反而认为是其他神袛创造了他们，逐渐让人类文明与传统有了巨大的差异变化。
洞穴终究有底，方舟在行进了许久许久的时间以后，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区域，那里是一道巨大的青铜墙。
墙之宽，不知持续几千里，墙之高，更望不见边际，仿佛这堵墙隔绝的不是什么凶兽，而是另外一个世界。
“母亲大人下发了神谕，祂说，只要我们打破眼前的这堵名为【永恒之叹息】的青铜墙，我们将唤醒这个世界原本的真正主人，母亲大人的得意造物，泰坦巨兽们。”
“而泰坦巨兽，将会拯救母亲，也将净化整个世界，还这个蔚蓝世界以真正的和谐。”
到达目标物前，祭司向方舟内部进行了全员广播，他开始了他的动员祷告。
“乌拉！乌拉！”
虽然底下都是克隆人，但只有毛子的乌拉声才能真正的体现底下这些人的兴奋，因为他们距离完成任务已是如此的近。
只剩下打破眼前的这堵青铜巨墙了，就只剩下这个了。
“墙很难打破吧，毕竟当时耗尽了众神的力量。”
玄冰神殿里，阿赖耶识望向了盖亚。
“不会，打破墙面非常简单，如果我停止能量供给的话，只需要一发普通的鱼雷就能破开一个洞口。”
但盖亚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当年迫于诸神的压力，我才把我的那些宝贝孩子给关了起来，而且铸墙消耗的能量也来源于老身，祂们只不过出了一些技术和科技罢了，甚至祂们逼迫老身签订协议，维持封印，也就是维持这堵青铜墙近乎于无敌强度的能量供给，也得由老身永世提供，除非老身消亡。”
“而现在，这个协议失效的理由也找到了。”
“因为深渊造物的袭击，老身的能量被不停的抽取，封印之墙力量减弱，可以被破坏的原因有了，这是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就是，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老身厌恶的臭虫，那些人类，竟然趁老身能量虚弱之际，发射鱼雷摧毁了封印墙，释放了远古凶兽。”
“你看，原因，理由，人物，时间，过程，目的，可都齐全了。”
“这都是那些人类的行为，不是老身自愿摧毁与众神订立的协议，我想那群该死的神袛没有理由说是老身故意破坏当初的协议，释放我的那些宝贝出来的吧。”
“只要那些宝贝出来，那颗该死的深渊小行星必将被摧毁，而我将获得重生。”
盖亚身上的坚冰开始破碎，祂的目的即将完成，祂觉得自己的这盘棋不会输。
“难怪你会挑选一只你厌恶的寄生虫，故意去医治他拯救他，授予他一项禁忌的技术，你不觉得这对于人类很残忍，明明他如此的信任，甚至是信仰你，但你其实还只是把他当个工具，当个可以撇开关系的作案工具。”
阿赖耶识露出厌恶的表情，祂知道盖亚是神不是人，甚至是祂的世仇，但祂还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拥有慈祥老太太声音的远古神袛，思绪却是如此的缜密和恶毒。
“人类也罢，甚至是那些泰坦巨兽也罢，都是造物，造物就是工具，而我们神袛就是使用工具的【人】，对工具产生虚假的情感，我想任何神袛都不会那样做的吧。”
“在我这个人类神面前说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阿赖耶识生气了，但盖亚接下来的话却让祂哑口无言。
“你对于人类，存在的也不是情感吧，你的灵识来源于人类这种生物的意识集合，人类是你存在的本源，只要有一个人类存在，你就会存在。”
“但这个并不代表你就会关心人类，就像任何人类都不会关心自己身上的一粒细胞的死活一样，你所谓的关心人类，就像人类关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健康，身体上的器官是不是健康一样，难道人类会对自己的胃，自己的肺产生情感吗？”
“不会的，肺坏掉了就去割掉，换一个新肺就好了，不是吗？你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