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奇景
雷云裹挟着雨，桅杆顶端闪耀着火焰般的蓝白色闪光。
“看！是圣艾尔莫之火。”
操纵船帆的水手忘记了手头的工作，和甲板上的其他人一样，被这奇异的现象迷住了眼。
“这是光之王的预兆！预兆！”光头亚罗格大声击掌，宣扬这是光之王的神迹。自从上船后，他总是把任何事情都与光之王联系起来。
“很多水手半信半疑，这奇异之火会埋下恐惧的种子，恐怕不少人内心会开始动摇。”大副意有所指，这少见的自然奇观并未过多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看起来对此很熟悉，大多数人都会被这景象吸引，我也不例外。”
“转瞬即逝的现象，第一次看，我还会惊奇；见得多了，也就稀松平常了。”就如大副所说，火焰消逝得极为迅速。“雾要散了，我能感觉到西风正在吹起，不出所料，我们今天就能抵达目的地。”
大副重重地拍了拍李维的后背，低沉的声音犹如船上的铜钟：“兄弟，做好准备吧。”
下午，船如期抵达[目的地名称]。
“那些秃鹫！”吉本愤愤不平地叫嚷着，显然与报税员的锱铢必较只让他憋了一肚子气。
“比起这点金币损失，补给和马匹的准备更为重要。吉本，你准备好了吗？”李维问道。
“当然，大人。补给足够我们所有人维持三个月的行程。至于马匹，经过漫长的海上旅行，它们状态不太好，能坚持下来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我建议在这里补充一些，这样应该还能赶上进度。”
吉本继续罗列着一些小问题，直到他认为所有该汇报的事情都说完了为止。
李维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是我们的大管家，按你的想法处理就行。”
吉本颇为自满地点头回应，拿着他的大账簿写写画画地离开了。
李维还没来得及放松片刻，艾斯垂德就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麻烦事总是不期而遇。”李维心中暗想。
“怎么了？绷着一张脸，大老远我就看出不对劲。”
艾斯垂德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低声说道：“那个佣兵，全团长，病倒了。他可能走不了了?”
李维皱眉，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艾斯垂德还有话要讲。
“罗拉斯的总督想邀请大人共进晚餐。大人，属下认为，这恐怕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维可不相信这里的统治者会仅仅出于地主之谊发出邀请。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
艾斯垂德无言地点了点头。
——
在总督的宅邸内，仆人领着李维和艾斯垂德入席。除了他们，列席的只有总督的心腹下属，显然这是一场私下宴请。
这位总督高高瘦瘦，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即便对仆人也是和声细语，活像个老学究。
“众所周知，很少有人会来我们罗拉斯，他们说这里是穷乡僻壤。不得不说，确实如此，这里只有鱼——巨大的鱼、丑陋的鱼，各种各样的鱼。就以我宴请你们的这条马林鱼为例……”
总督摆弄着盘中的不知名鱼类，每说一段话，就要介绍一番鱼类知识。在听了他长篇大论的鱼类科普后，他才慢吞吞地说起其他事。
“远道而来的朋友，我想你们不是为了鱼来的。虽然你们船长的贸易清单上列满了各类鱼类，但从你们的反应来看，对我所说的完全不感兴趣。我猜，你们根本不是商人。”
总督从主座投来胸有成竹的目光，似乎无论李维说什么，都已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他也没打算给李维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而且，五十个佣兵再怎么伪装，也很容易露出马脚。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些。”
他放下刀叉，干瘪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笑容：“我要的很简单，无论你们从罗拉松岛的大迷宫中找到什么，我都要一半。”
李维迅速分析着总督话语中的信息：最明显的是，对方知道他们是来迷宫探险的，而且笃定要分走一半收获，还认定自己无法拒绝。
“总督阁下，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您就想不费吹灰之力拿走我们可能获得的一半成果，这似乎有点过分了。”
总督发出一阵干咳般的笑声：“哈哈！你说到点子上了。我和那些愚蠢的同僚不同，如果你们真有收获，他们会直接把你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绝不会提前知会一声。”
“您的意思是？”李维狐疑地问道。
“我是个商人，比起坐享其成，我更喜欢互惠互利。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会为你们提供庇护和便利，相应地，你们只需分我一半收获，就能安全离开罗拉斯。”他观察着李维的神色，继续说道。
艾斯垂德焦急地低语道：“大人，不能马上答应！他只给了张空头支票，就想敲诈我们！”
李维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宽心。
“阁下，我从潘托斯远道而来，自然不会毫无准备。您想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就分走我们一半收益，这未免太过分了。”李维话锋一转，“就算您能对付我，罗拉斯真有把握应对我背后的人吗？”
总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心中的某些猜测得到了印证。他立刻转变态度，开始拉起了家常，全然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
宴会在看似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不出所料，总督只给出了一些华而不实的承诺，却要求分走远超其实际帮助价值的利益。
不过，至少在罗拉斯境内，他们已没有了阻碍。李维和他的佣兵团可以在此自由通行、休整，直到出发前往迷宫的那一天。
在吉本的操持下，后勤补给在几天内全部到位。艾斯垂德将生病的马匹全部更换，并妥善安置、治疗了晕船的士兵。根据汇报，李维决定一周后向罗拉松岛的大迷宫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