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曾拥你在怀

往往早上醒来，你还在沉睡着，有时则是外祖母唤我们起来。

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晨光熹微了，反正是安静的，这里的安静是乡村独有的宁静。不是那种一点点声音都没有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安静。

大抵是让人感觉到乡村独有的宁静与安详的清晨，温柔至极的清风，柔和的阳光，破旧而沾染着岁月洗礼的老旧家具。

没有任何的恶意，这一切都是放松而舒适的。

你醒来，我们两个会在应着外祖母的要求，将被子简单的叠好，我想其实，大概是因为你更懂事一些的。

我们会洗脸洗手，然后用那一根破旧到烂窟窿起毛球的毛巾擦脸，我们互相看着笑，仅仅只是因为在一起。

早饭真的很简单。你总爱说我吃的少，我想那个时候，你其实也是想要得到你想要的夸奖的吧？！或许，也是真的，跟你在一起，总是无形之间多吃了许多。

如果日子久了，兴许就不需要你和我母亲，你姑姑说“俺要是割下这些肉来给俺妹妹糊上了，那样就好了。”我自己就会自然而然长胖了。

在下午的时候，我们会干什么呢？

会外祖母家那个土炕上扮演着“哪吒”的故事，只是故事里没有哪吒，只有大王和爱妃的故事。

你是大王，我是爱妃。

你也想扮演爱妃，可是最后都是我扮演着爱妃。是你让着我，也是我一直胡闹吧，反正最后你也没有如愿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十分的后悔，我应该如你愿的。

这个故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戛然而止的，但是却是在我记忆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我们又会跑去我的其他舅舅家你的其他伯伯家。两个小鬼头，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让她们开心，总之一切都是开心的。

我们还会找一些红砖，一些杂草，一些落叶，一些黄土。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捶捶打打成了所谓“菜肴”。

还记得，你曾经搞了一些很细的沙子，就是细沙又捋了一遍，你是拿着丝袜搞的，我并不知道便给你撒了些，你还冲着我发脾气了，搞得我也很生气。

我又不是不会给你赔，你干什么那么生气。我现在想想都是生气的。

你个混蛋！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在一片泥地上画上棋盘，我们一起下很多很多的棋，那个时候，好像我总是会输呢。

后来我们都上了小学，我羡慕你的小学会在六一儿童节放假，我佩服你总是可以完成作业。那个时候，我是一个不写作业成绩一般的，你虽然成绩一般但是却是会十分认真写完你的作业。

一直以来，我从来不承认你比我聪明，其实真的，我还是知道你鬼点子比我多的。若是你肯好好的，如今你兴许也不会比我差。不过这也就是我同你客道客道就是了，你可是要明白些的。

但是你的机灵还是我比不上的。我记得是你教会我自行车呢！你告诉我，只管把住把子，然后往前蹬，你会在后面一直扶着我的。

但是你居然真的偷偷撒了手，搞得我很害怕的。

你说那个时候我们多好。

那个时候，疯狂的是我，也是你。

你算是一片孩子里为首的那个，而我从来不是。

我带着你，还有那一批孩子偷偷地从你们村跑到了我们村，跨过了一条河流。我想那个时候，那些孩子的父母多少都是对我深恶痛绝的。

我带着他们的宝贝出去疯，还跨了一条河，还是有着深坑会要命的河流。大抵还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仗着我走过，我艺高人胆大。

其实我比你更疯，是吗？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其实或许也不是，我想起一件你较为疯狂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刚刚学会了自行车，你个小疯子，很是疯狂。你大言不惭的地对着我说，你要骑着我的自行车带着我下那个我走都害怕的陡坡。

当然，你毫无例外翻车了。我的小自行车坏了车把，坏了车座。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受伤了。

我早早地滚落下去，一脑袋撞到在了大堤的石阶上，只能说上天垂怜我，我只是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没什么事。

直到你过去泪眼汪汪，泪流满面叫醒我，我在傍晚昏暗的夜色之中，茫然地眨了眨眼，依旧没怎么理解你为什么哭成那个样子。我瞧着你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听见半点声音。我没哭，我的关注点都在你嘴唇上方扎了一点点草屑，我伸出手将它们摘去，瞧着那点伤口出现了一点点猩红的血珠。

直到后来，我才似乎听见了你的哭声，于是乎我问你，没事吧？

你回答我，你落在了一堆草里，没事。

想来那个时候，真的是我的车子受伤比较严重，然后是我，最后是你。但是兴许这个答案的确不准。

如今，我才想起我们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就骑着车子下去了，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是微黑的天空。

想来，兴许你也是昏了一会儿，只是时间比我短，醒来便连滚带爬地找我，害怕落在石阶边上的我出了事。

其实你也是害怕的，对吧？而且我傻傻地直着眼睛看你，然后还不哭不闹，一定把你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