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毕业

高考后，成绩出来的那一天。

江眠守在电脑旁。

昏昏暗暗的夜晚模糊了女孩的面容，偏生出的几丝倦意带着浓厚的润意，女孩眼角带着天生的弧度，几乎翡然天成。

困倦遗留眼尾几丝湿意，暗夜的缱恋又柔和了神情，把女孩子清清冷冷的容貌衬出些许柔和来。

然而莹白的屏幕，始终带着紧张适当的分寸。

江眠手心微微出了些汗，有些微薄的黏意。然而视线却总是不经意落向一边的手机。

时针卡点一般“咔哒”一声落于准点。

江眠操控着鼠标，落在电脑上一个弹出的查询键上，犹豫了几秒，不轻不重地按下。

网页弹出的过程格外漫长，江眠饶是再过于镇静也不免微微心慌意乱。

许是几个瞬息又或是三五个钟头的长短。

忽然猝不及防转入一个界面。

手机屏幕在此刻也恰好亮了起来，不过没叫神经紧绷的主人察觉到，过了一会儿便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江眠一行一行扫过去，在总分那里微微顿住，终于如释重负一般靠在椅背上，舒开身子。

发丝竟也微微浸湿了。

许是过度紧张，竟然有些力不从心的虚脱感。

转了转手腕，江眠拿起手机，深呼吸一口，解锁。

一眼看见沈谣的新消息。

氵冘讠䍃：【图片】

心一跳，不知为何，江眠觉得指尖颤抖起来，连带着心尖也微微颤起来。

她轻轻点开对话框，打开照片，映入眼眸的是一张自拍：

少年穿着很宽松的睡衣，怀里蹲着一只肥肥的，圆滚滚的小猫咪，小猫咪懵懵懂懂地看着镜头，一副不知今夕何年的模样，搂着小猫咪的手手偷偷比着耶。身后是电脑查出成绩的界面。

沈谣笑得很开怀，露出有点尖尖的虎牙，眼尾上挑，既清冽，又有些许撩人。眼里的光芒星星点点，眼角那颗极淡的痣似乎也覆上一层淡淡的莹润的光泽，墨色的瞳孔散落一些灯火映出的辉萤，几乎透出几分极浓墨重彩的艳丽来，漂亮得不像话。

真是水波潋滟，真是极度勾人。

江眠微睁眼睛，觉得似乎脸颊又开始泛烫了。

好在夜色掩盖这场景一二分，羞者与彼皆不知这欲盖弥彰的一幕了。

江眠把手搭在输入框上，打打删删，反反复复几次，也没发出去什么。

最后轻轻叹息一声。

江不眠：明天见一面吧。

……

然后便梳洗了一番，躺在了床上。

夜色有些清寂，江眠依旧有些微微的不适感。

冷气儿开得恰到好处。

困意很快驱逐了一切。

江眠陷在小床上。

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期许，许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作祟吧。

夜晚沉淀在振奋人心之后的，便只剩下一点叫人不安的无措，和对未来有所规划的思绪在作祟了。

不过还有一束目光。

这目光可以望得很远，望得很长，可以望见远方雾后惊鸿路，可以望穿所有此前孤芳不自赏。

一切在夜色里。

陡然被有力的光穿破。

指向何谓清晰，何谓极近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