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亲

母亲在我的脑海里想了很多遍怎么写，究竟是年轻时乌黑的头和姣好的面容还是现在日渐衰老皱纹满布这两种让我印象更加的深刻，但她的人生不该局限在两种状态，在她的人生中的每一面应都是令我深刻难以忘记的，她的人生贯穿了我的成长。

她是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和一个做着小买卖的生意人，小时对于她的看法是，我的母亲跟其他的农村母亲相比较又有所不同。没有过时的穿着和红扑扑的脸蛋和大麻花辫子，不管在忙碌总是会腾出时间收拾干净自己，尤其是头发这部分认为这是最能表达人精神面貌的一部分，老是喜欢把头发扎的高高的随着走路的频率头发也是一摇一摇，因为做生意的缘故也特别的能说会道。但是小时候我认为她非常的聒噪不大喜欢，而她也会批评我要热于跟人打交道，那会还没有自己的处事的风格便学着她喜欢跟人交流侃侃而谈，可是后来才明白我骨子里还是不喜欢的吧。家里大部分的事情全是由我母亲做主的，操持着一家大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一个女人做的事情和出主意难免有差错，为此我那不管事的父亲没少跟我母亲吵架。说我母亲做事做的不周到，自私、小气、强势等等无中生有的说辞，而我母亲却从不哭泣流泪反而争红了脸也要据理力争分个对错，那架势只能让我父亲每每落阵而逃，有时还会痛哭一番向我哭诉后悔和我母亲结婚；年幼的我也只能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心里觉得母亲不是好惹的苦了我父亲了。在外人看来我的母亲是个很强悍并聪明的生意人，在年幼的我看来她总是劝我好好读读，女生要有一个好的出路，有一个好的前途，不能像她一样不能识几个大字，做着风吹雨晒的生意，可我还是不太懂没有理解她苦口婆心的告诫，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在打着这段文字了。

随着我们几个孩子的长大成人，她的身影反而一天天的在变小，脸上留下岁月的记录，生活的鸡零狗碎让茂密秀清的头发不再如从前般，只有对这个家的爱一如往常不曾减少。她变成了事事会过问我们孩子意见的老小孩，会在我们回家时端出她特殊为我们做好的腊肉和酸辣椒，离别时一声声叮嘱身体重要，有空再回家来。很多时候，我与她意见不合争吵上楼躲进房间不去理会，总是她以下楼吃饭的方法为理由化解我们的尴尬氛围，跟小时候哄人的招数一样只为让我不饿着肚子。某天，我特地为她用卷发棒弄一个造型间隙发现数不清的白发，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无声的老去，那些头发代表着她的岁月正在大步的走向终点。而我只能憋在心里难过，一家人都是矫情的人大概不善于表达爱。患上抑郁症的我，向她表露过自己会有轻生的想法，如真的做了我希望她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说完这番话的我如释重负，可是她却逐渐开始哽咽泪流满面。我便和她一起哭，她说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实在该说什么去安慰，试图她能理解自己，可是我没想到一个母亲怎么会理解自己的女儿回想死亡去解决自己。到后来看她实在哭的不行时，我答应她等这一次事情安排好后就再去看医生才作罢。

我很心疼母亲对这个家的付出和辛苦，在家便老是想着替她多做一点事情分担一下，可是我也很害怕在我离去的时候她接受不了事实，以后就没有人心疼母亲帮衬母亲了，尽管她每每都会无条件帮助我那败家的大哥让我跟她次次都会争吵不休。而她最心疼的大哥却无视她的辛苦只有求她给钱时才会打电话，让她彻夜难眠....

这段文字间隔了10个月，此刻的我还是点进来了这个网页进行敲打文字，昨晚与她发生的不愉快是得知又给我哥三万块钱去支付所欠工人工资的费用，脑子里拼命的想也想不出来他是如何好意思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让家里掏出十几万给他垫付创业所失败的后果，而她也是一如既往的骗自己他会还的，我很气愤想不明白为啥会有这样的一个哥哥，也想不通为何有这样的母亲，难道当父母的真的有义务每次都会救不懂事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可能我是自私的，这样的家庭里面让我对孩子失望透顶、对满怀爱意的父母有窒息和无助感，也可能我更痛恨现在一事无成的我，如果我有丰富的工资是不是就不用她去支付早起贪黑的辛苦钱。但是又打心底里不想有钱的时候，把钱借给我那好面子三十岁还需要父母给一年工资拖欠工人工资的孩子哥哥，说到底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家庭的境遇变成这样的不堪，不甘心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家里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存在。还是或者这样的母亲什么时候才有个改变，我也其实真的真的知道她永远不会变。有时我会恍惚，是否在她的行为浸染下会不会以后真的又成为一个翻版的她，为了所谓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十月怀胎的孩子一次次掏出自己的血汗钱，哪怕被欺骗一次又一次还是相信会变好。但所面对的现实是站在普通人的视角中，这个母亲应该是愚蠢的母爱，她的爱孩子观念害了她也害了孩子也害了得知事情真相的我，让我深在水中像溺水窒息，但又不会完全死掉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是否也能像体会他一样，体会我的感受，大概率是不会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让我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他怎么的不容易，可是他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吗？也真的想质问一下是不是我真的死掉，这些事情就不会那么困扰我了，我也不会被每次她说的不懂事和自私刺痛和难受、崩溃、绝望、自愈。多希望她能理解这个没有欠债几十万的我，可欠债的是哥哥，被理解的也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