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二十一 对战

南尤王招呼其他天王改变策略，把几乎全部手下都派出，压到距对方大阵百步处，再以此为本阵，由几名九级手下监督，驱使各部轮番出击。与此同时，南尤王和其他天王也从高空杀向对方。

见天王出动，指挥塔上大鼓敲响，彩旗飞舞，九个方阵中各升起一人，迅速迎向天王。这九人乃是各师师长，均为精心挑选出的八级年轻武士。他们身披金丝玉甲，手持玉杖，保持着队形，迅速接近天王。南尤王一声招呼，九天王迅速变向，冲着最左边的那名武士围了过去。对面的武士早有准备，见状急忙后撤，并向中间靠拢。与此同时，九人手中玉杖几乎同时掷出，打向九天王。九天王不敢怠慢，那小玉箭不足为虑，被这么大的玉杖打中可不是小事，于是急忙变向闪避。玉杖落空后又回到九武士之手。趁天王停止追击之际，其他八武士向上、向外展开，意图将九天王围在中间。九天王都是聪明人，怎能就范？立即加速脱离，然后再掉头重来，试图合击九武士中的一人或几人。双方都多次发力攻击，但都因距离过远或对方速度太快而落空。战斗看上去就如同双方都在转圈子一般。九武士有虎师的支持，功力强大，但天王在技巧和灵活性上更胜一筹，双方一时难分胜负。

翼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焦急：他之所以尚未出手，一是要掌握全局，二是怕过早出手会令天王们早早逃离，失去歼灭他们的机会。翼一直在等天王们被困在阵中，哪怕只是一两个，也不至于此战无功而返。此时小曦早已高飞，它还是受不了这里的杀气。翼有些欣慰，毕竟人世间的仇恨还是由人类自己解决的好。眼见天王改变了战术，把人马全部压上，虎师中的一旅自动转为防卫作战，翼也发出指令，让土、木两师父率领原本在阵后待命的两个虎师左右迂回前出，从两侧攻击对方。同时，飞虎队也全力出击，严密封锁着不时出现的漏洞。虽然万众盟在远程打击上占有绝对优势，但天王军却拥有人数上的压倒多数。尽管人心不齐，在天王长期淫威下，在众多爪牙监督下，许多人还是不得不冒死作战，掩护着那些高级武士一次次发动攻击。万众盟中开始出现了伤亡，这使万众盟将士更加恼怒，攻击也就更加无差别了。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大。

一个时辰过去了，战况仍不明朗。翼把指挥权交给了金，自己则紧盯着天王们，蓄势待发。他要找准机会，发动必杀的一击。虽然此时九名虎师师长已被副手替换休息，但天王们仍然未显疲态，天王体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行在天王军阵后督战，见天王们一直在与对手们纠缠，始终不肯入套，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纵身前出，趁着北戎王又一次兜回来时凑过去，进言道：“这样打下去难分胜负。我愿助一臂之力。大王带我一同向前，当对方前来截击时，我去缠住他，你可趁机去与其他天王合击其他的对手，可收奇效。”北戎王闻言大喜，迅速与其他天王通报此计，又找了个机会，再次兜了回来，拉上行，一同向阵中飞去。在他一侧，东异王与他保持着距离，同步前进。对方的两名武士立即迎了上来。眼见就要进入攻击距离，北戎王抬手就要把行冲着对方推过去。只要能拖上片刻，他就可以与东异王合击另一武士。凭借天王技艺上的优势，他们很可能一击而中，而两个天王的合力，应该足以击破对方的防御。哪知行突然一把抱住了北戎王，全力向翼的方向冲去。几乎与此同时，伴随着行的一声狂吼“报仇啊！”，一团火焰瞬间包围了行和北戎王。北戎王猝不及防，被烈焰烧得痛苦难当。慌乱中他奋力一挣，把行震飞了出去。

行一露面，翼就感到机会来了。他紧盯着行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当他发现行抱住北戎王时，就立即全力冲了过去。紧接着，他看到行化出烈火，又被震飞。行跌落时已没了生命迹象，片刻之后就消失在一团火焰之中。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翼还来不及悲伤，就已经冲到了北戎王近前。北戎王此时仍未从震惊和痛苦中清醒过来，当他感知到强烈危险之时，翼的真力已喷涌而至。这一掌正中北戎王前胸。只听一声巨响，一团白雾炸现，北戎王一声闷哼，从雾中跌出，血雾从五官飞出，即刻化为火焰。北戎王身体摇摇晃晃地下落，双手无力地摇摆，嘴里似乎在说着“不，不”，但翼没空去听，他运足真力，直冲过来，一掌拍下，正中北戎王头顶。一团火光过后，北戎王如破絮般地飘落，很快便剧烈燃烧起来，未及落地就化为了灰烬。

时间仿佛停滞了，刚刚还喧嚣的战场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这边。几百年来，从未有过一个天王被击杀。这一刻，他们见证了历史。同样令人震惊的是，行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了这历史的一刻，他死前的那声呼喊在许多人的心中激荡着，放大着。翼此时才有时间去回想刚刚的一切。他知道，行在跌落前就已经死了，但翼却总觉得行在消失前在看着自己，在对自己微笑，仿佛在告诉翼，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可以安心走了。这种错乱的感觉让翼非常难受，他觉得内疚，他感到行是为他而死，是自己的无能累死了行。翼被这种负面的情绪压迫得几乎发狂，前所未有的怒火在翼的胸中燃烧，使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发泄。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很快盯上了离他最近，正在发呆的东异王。东异王察觉到凛凛的杀意，抬头对上了翼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不由吓得一哆嗦。眼见翼飞身前来，东异王连周旋的勇气都没了，转身就逃。翼哪里肯放，紧追不放。南尤王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反应极快，一声招呼，七天王一起向大阵攻了下去。南尤王心中暗喜，只要拖住其他人，当翼追远了，就是东异王的机会了。

正当此时，远处小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阵狂啸，“报仇！报仇！”翼被惊到，猛然发现自己已离开大阵很远了，急忙收住身形，四处观望。前方东异王仍在急逃，转头看向小山，只见近万名原本观战的其他部落武士发疯了一般向着战场冲来，嘴里不断呼喊着“报仇”。紧接着，天王军阵内也爆发了，有些人一边呼喊着一边向另外一些人发起了突袭。这种混战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几乎整个天王军都陷入了混战之中。那些反应快的高级武士冒着被土、木等万众盟高手击中的风险迅速升空逃离，而反应慢的则纷纷被众多奋不顾身的袭击者淹没。当部落大军杀到之时，场面就更加混乱了，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是谁和谁是一边的了。几万人一边混战着，一边向战场外撤去。

万众盟将士早已停止了攻击，有些发愣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远。南尤王等天王也有些发愣，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怎么一瞬间就垮了？战场上除了少数八级、九级的手下还在尽力周旋，其他人几乎都掉头跑了。南尤王望向翼，发现他并未远去，心中暗叫可惜。幸好东异王也远远地绕回来了。

南岭王以传音之术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也撤吧！”南尤王断然否决：“现在撤，我们从此再无立足之地！不出数月，全天下都会来围攻我们！”他接着又说，“现在，只有以死求生了！依计行动！跟我来！”说罢，他调整身形，直奔翼而去。众天王亦跟着冲向了翼。翼见八个天王都向自己冲了过来，毫不慌张，猛然加速，一个俯冲，扎进了大阵中。众天王紧随不舍，也进了阵。万众盟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哪能放过，一刹那，精锐尽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与此同时，上百面镶有玉片的黄铜大盾也飞向天空，铜墙般挡住了天王的去向。众天王见状，急忙停止追击收缩。西至王和中土王本来就落在后面，此时立即分向两边，频频发功击向合拢来的对方武士，迫使他们一时无法靠近，以便其他天王突围。翼早有准备，他刚才俯冲后根本就没减速，而是兜了一圈又出现在天王们的后方。见西至王和中土王在竭力阻击，立即冲着最近的西至王猛冲过去。西至王见到翼，哪敢怠慢，拼全力连击三掌。翼稍加闪避就冲至十步之内，猛发一掌。西至王奋力反击，两股真力当空相撞，如晴空霹雳一般，震耳欲聋。西至王大叫一声，随即喷出一口血雾，转身就逃。不远处中土王见状一掌遥遥击向翼，翼不假思索一掌还出。由于距离较远，二人均没有什么不适，但就是这一耽误，西至王已经逃开。翼心中恼怒，正要转向杀向中土王，却见他因与自己对掌分神，后背被一玉杖击中，一个踉跄跌落数丈，紧接着头也不回地逃向另一个方向。翼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阵中。此时，其他六个天王已被二十几个正副师长外加十余名高手及飞虎队围在中间。贴近地面处，飞虎队操纵那百面铜盾巨桶一般包围着天王们；中空处二十四名正副师长催动玉杖，车轮一般转动着，封住了所有可能的出路；高空，土、木率十几名高手，在辅军的加持下，甩出一根根由细铜链穿辍玉片所制成的长鞭，织成一张巨网，缓缓罩向天王。包围圈在一步步缩小，也越来越靠近地面。指挥塔上，金哈哈大笑：“魔王！进了我们的天网地桶阵，就别想再出去了！”

有金、木、水、土四位师父在，翼相信这里不会出问题的。想到这儿，翼终于下定决心，遥遥地向火师父发出了信号。火自打战斗开始就一直率龙队待命，早已心痒难耐。此时收到信号，自然是立即行动。刹那间，三十六名龙队队员跟着火向中土王方向追去，而另外三十六人则跟着翼冲出了大阵，向着西至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