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十八 突变
翼回到住处，发了一阵子呆。是战是和，究竟该如何决定呢？说实话，当初翼决心反抗天王，主要是为了自己和部族的生存，而现在似乎已经有了安身之地，还要再打下去吗？同时与九大天王作战，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翼的思绪变得纷乱，头都开始疼起来了。他叹了口气，离开房间，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发现不经意间来到了父母的住处。宣不在房间，只有母亲元在。翼与母亲闲聊了几句后，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恼吐了出来。元提醒道：“战与和，自有众人商议，只是你手中的聚功珠可只有一个，你又准备把它给谁呢？”翼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告辞母亲后，翼又回到了房间，取出聚功珠，盯着它又思索了一阵子。终于，一丝笑容出现在翼的嘴角。他随手把手中的珠子一扔，大步走出了房间，直奔五位师父的住所而去。翼并不知道，他刚离开不久，一个身影就进入了他的房间。
来到金师父房间时，翼毫不意外地见到了五位师父。显然，五位师父已经统一了意见。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天王贪婪而残暴，绝对不会与万众盟和平共处。万众盟此时不进则退，所以，必须战斗到底。翼同意。他正想提出聚功珠之事，却听得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众人飞奔出屋，循声望去，只见月色下一个白色身影正携着一团雾气盘旋上升。众人冲到近处，赫然发现那人正是小月！只见她似乎已是神志不清，身周气场强劲而混乱，显然已经失控了。她的身体在强大真气的冲撞下，飘飘渺渺地越升越高。此时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都惊异地仰望着小月那曼妙的身影，许多人还以为她在跳一支飞天舞。翼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刚想纵身飞过去，却被金一把拉住了，“不能过去！她身边的气场宛如风暴，凶险异常，你肩负大家的希望，绝不能以身犯险！”翼犹豫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双眼。耳边小瑛焦急的声音响起，“小月这是怎么了？练功失控了吗？”翼带着哭腔道：“她一定是用了那聚功珠，能量爆发，无法控制了！”小瑛大怒：“这贼人！我早就看她不是好人！”璜急忙拉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小瑛气愤地看了翼一眼，剁了跺脚，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地面上的人们只见小月在一团白雾中越飞越高，越来越模糊。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小月的身影随之消逝在那如银般的月色中。不知哪个小孩子喊了一声：“小月姑姑到月亮上去了！”翼的心里一阵剧痛，他垂下头，不敢再看向那月亮。
第二天下午，来使如期出现。翼迎了上去，直接了当地问道：“你耍了我，害死了我们的人，居然还敢露面。你真想为你的主子去死吗？”那人大惊，“大首领何出此言？在下从未欺瞒大首领啊！”翼一直在仔细观察来人，感到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把昨日之事说了出来，并指责道：“你们根本就是想用此物来离间我们，还不承认吗？”来人急了，一把把斗篷帽子掀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大首领难道认不得老夫了？”翼并不惊讶，他已经想起此人是谁了。他就是当初袭击了自己却又故意手下留情的那名九级高手。翼双手抱拳：“多谢老人家当年手下留情。如若不是我认出了你，现在我早就直接动手了！”那老人松了口气，解释道：“当时北戎王将此物交与我时，的确只是说这时议和的见面礼。我可以对天发誓！”翼点点头：“我相信你。魔王狡诈，不让你知情，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放过我？”那老人长叹一声，讲述起他的悲惨往事。
老人名行，原本替北戎王看管一处一级原点。他颇有天赋，功力进展很快。后来有了两个儿子，也是天赋超常，小小年纪就拥有了过人的功力。行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故而千方百计地掩盖自己儿子们的能力，谁料还是走漏了消息。一天，北戎王派他出去巡视，接着又把他的两个儿子接去了太阳宫，从此再没音讯。自己的妻子悲愤交加，自杀而亡。数日间，自己已是家破人亡。本想去找北戎王拼命，但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为了寻机复仇，行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照样在北戎王面前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终于骗过了北戎王，被派到了一处二级原点去做巡查使。那天，他接到报告说，有人在附近中土王领地击杀了曾经的万众盟叛徒，行感到翼等人或许就是能帮他复仇的人，所以才特意前往追踪，故意露面后又转身离去。今番奉命前来，本还担心翼同意议和，所以昨日隐藏身形，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翼听完行的叙述，不由对他充满了同情，心中也暗暗自责：自己昨日居然有跟魔王议和的念头，真是不该。随后，二人又交谈一阵，行表示愿意在魔王身边待机，到时住翼一臂之力，同时也提醒翼，魔王对翼的情况有相当的了解，所以，翼的身边可能有魔王的人。最后，行又提到，当时北戎王将那聚功珠交给他时，西至王和中土王也都在现场，还接触过那宝珠，不知是否动了手脚。二人分开后，翼回到大殿，隐去了行的身份，只是告诉大家，他已经拒绝了议和。同时，他也对大家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翼指出，从一开始，魔王就有着不可告人的打算：只要翼留下了这颗珠子，就等于是在万众盟内埋下了相互猜忌的种子，遗患无穷。只是，此计被小月撞破，舍身化解了一场危机。众人听了都十分气愤，议和之事就再也不提了。
会后，翼找了处没人的地方，神情黯淡地坐在那里，仰望着天空发呆。璜不放心，拉着瑛跟了过来。瑛陪着翼静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蛇部和鼠部共同去调查过，小月的身世很可疑。”翼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说了，我早就猜到了。”沉默了片刻，翼又叹了口气，“在这样一个乱世，像她那样才貌超常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成长于山野。”瑛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被她迷昏了头呢。”翼苦笑了一下，“我能猜到她的来路，但我却不相信她那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受人摆布。她只是从未有过选择罢了。我，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未曾有负于我。”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插话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小月贪图宝物，大可拿着它一走了之，何必犯险当场服用？”“还有一个人。”翼随口说道。“什么？”翼看了看璜和瑛，解释道：“我本想明天跟你们说这件事，现在正好有空，就先说了吧。我问过侍卫，小月是从房门进入的，最后又破门而出，但我发现我的房顶有撬开的痕迹，房内也有些乱。我推测，有人从房顶进入了房间，意图窃取宝珠，被小月察觉，小月试图阻止，但力量不够，情急之下吞下了宝珠，而那人见事情败露，就又从房顶溜走。此人功力应高过小月，但也强不了太多，而且就在我身边。你们蛇部去查一查吧。”璜、瑛闻之大惊：“还有一个！这太危险了！”翼却并不在乎：“我相信还有不止一个，但都是些小鱼小虾，掀不起什么大浪。你们蛇部慢慢查吧，只是大战在即，不要引起大家的恐慌。”接着，翼又叹道：“小月太傻了。一个珠子，身外之物而已，何苦舍命去夺？”翼脸色虽然平静，但当他举头望向明月时，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西至王，中土王，北戎王，你们听好了，即便我能放过其他任何魔王，也一定要把你们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