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大结局【上】
战场上杀气腾腾、危机四伏，另一边的京城里也一样风起云涌不太平。
摄政王遇刺没过多久就披甲束戎去往前线，留在京城的皇帝贪玩昏庸、不问百姓，全靠几个老臣还能坚持着每天把皇帝拖起来上朝。
人人都是老狐狸，在这样的局势下，都想把大权分一杯羹。表面上还过得去，背地里已经像是点了火的爆竹一样炸开了。
秦晟坐在主营的木椅上，本来与陆虎等两位副将谈着军事战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唇角一弯。
抬眸见她一身青衫撩开营帐，正跨步进来，便早一步起身迎接。
棱角分明的脸上笑容彬彬有礼，“夫人不远千里来此，本王实在不知此处好在哪里，可以吸引夫人不惜冒杀夫的罪名……”
舒虞方才隔着帐子听见这男人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真当他原原本本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意识到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要知道这玩意生命力这么顽强，当初就应该多补两下子。
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偏偏就是这样的局面，其他人还都不约而同的拱手告退离开了帐子，没一个人有眼力劲。
“王爷，我为何而来你难道不清楚？现在就只有你我两个人，没必要装模做样打哑迷。”
她目光冷漠疏离，嘴角翘起的弧度也薄凉的让人心寒。
“本王从未见过你这样无情的女人，偏偏迷的本王神魂颠倒……”
秦晟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仿佛要揉进骨血里。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儿，眷恋怀里的温度。
“这是废话，你都是我写出来的。你要想报仇也可以，给你机会弄死我，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警告过你，你玩不过我。”
舒虞将他推开，恶狠狠的盯着那面前这双撩人心弦的桃花眼，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把匕首，抵在他心脏处，与上次刺中的地方一致。
秦晟却握住刀锋，将匕首一点点从她手中抽离。手掌心割出一道伤口，可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
眼中只有面前的人，眸光染上缱绻温情。他心甘情愿，为她倾尽了毕生温柔，“虞儿，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再不会强迫你。”
“我也再不会逼你。但你不能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来维护一个不重要不相干的人。”
舒虞对他能说出这种话还是有几分诧异的，毕竟是恶劣到无可救药的另一个自己、一个骨子里都烂透了的人。她听着心里头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要说不重要，其实你才最不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舒虞就想他变回原来那种模样，没有出口说一句狠话却让人心如针扎。
可能是心里害怕自己将来也会成为秦晟这样，喜欢一个人到无法割舍、委屈求全。
自己孤身一人在处在阴冷闭塞的空间里难道不好么，非要依赖渴望他人的怀抱，这样的卑微难道不累？
真要是有一个人能让她在现实中喜欢成这样，那她一定会不惜余力的杀了他已决后快。
秦晟听到她薄情的话语，想附身堵上她恶毒伤人的嘴，却又强制的逼迫自己将那怒火和躁动戾气压下去。
如果做了她不喜欢的事，她只会更厌恶他……
心里规劝自己，学会隐忍退让，“虞儿为何一定要说这般绝情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我想你也听到了那天的我和苏灼对话，应该知道你是个什么地位。而我，又是站在什么角度跟你说话的！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你趁早死了心。我在现实里就是极端的人，不可能爱上另一个自己。”
“真的不可能吗？你厌恶的地方我都能改……”
秦晟低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虞几乎是不可遏制的、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血液在一瞬间凝滞了。
“滚！你离我远点。”
她瞳孔倏忽收缩，用力一把推开他，逃也似的跌跌撞撞的跑离了主营。跑到无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寻找冷静。
这是件多么让人害怕的事情。
一个十恶不赦、只能躲在黑暗里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尝试接近阳光，这样做的结局只能是跌的粉身碎骨！
舒虞心里即使再恐惧再抗拒，也不能不承认，秦晟所有的想法都是出自她的内心。
或曾经，或现在。
只是她怯懦，无法正面这些渴望，而秦晟代替她说了出来。
不知从何说起，舒虞开始觉得这里才更适合她，可她一直都不敢承认。
嘴上说着想要回去，可她深刻的知道如果能回去……她将继续面对会是什么。
是亲人的唾骂、是外人的诅咒、是那些明明毫不知情却自诩站在正义角度上指责她的人……
是无尽的压抑的黑暗。
等她真正能够直面自己内心里的渴望时，也晚了。
漠北可汗本就毒伤了兵马大元帅后胜券在握，又听到砍掉自己左手的摄政王也赶来的讯息，几月之前大殿之上的侮辱历历在目，实在难忍。
顷刻便调集所有的兵马，三十多万的大军聚集在最后一道防御的城门之下。
战歌起，战鼓擂响。
万箭齐发的那一刻、城门开启的一瞬间，千军万马交汇在一起，奔腾厮杀。
血光蔓延城墙，鲜血染红银甲，旌旗立于万里黄沙之上！红缨长枪出如龙，挥舞留下的残影都带着鲜血的颜色。
扬起的漫天黄沙不知迷了谁的眼。
她的大将军，智谋骁勇、不惧生死，战无归期。
但她又怎么能眼看着这人死亡呢？
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大漠的时间是不能用白天黑夜来区分的。因为对于前线厮杀的将士们来说，生死场局的时间，这远比三天要长。
舒虞站在高楼上，看着那一身戎装银甲的大将军被敌人困在重围里、浑身狼狈无法脱离。只觉得一辈子没有这么热血过，也没有这样冷过。
她举起火把，点燃硫磺制作的炸药，将弓拉满。
一条条的箭矢上裹挟着炸药，像是流星一般落在那些漠北蛮人的身上，炸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