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陈雨桐回来了
第五十四章 陈雨桐回来了
陈雨桐回来了。
但是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或者说,在乘坐这辆出租车之前的记忆仿佛在顷刻间消散了。
但是她深切地知道出租车的目的地——江北市第二人民医院。
她的父亲在几个月前一次体检中被查出淋巴癌晚期,这个病对他们三口之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才把父亲推上手术台。
也是经历了这件事,让本来活泼开朗的陈雨桐变得沉默寡言。
之后,更是直接消失了。
三个月后的今天,她带着一百七十多万的银行卡一路直奔医院。
至于卡里的巨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没法究其根本。
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整座医院都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气氛笼罩着。
进出这个医院的人没有一张是好脸色的,因为这所医院里的大部分病人都是重症患者。
每一层楼道里,痛苦绝望的嘶吼随处可见。
别说是一个家庭,一场大病很可能让一整个家族的关系破碎。
陈雨桐对这点深有感触。
她乘坐的电梯一路往上,到了最顶层,电梯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虽然这三个月的记忆离奇消失了,但是她之前的所有记忆全都完好无损。
重症监护室102室。
不出意外,只有母亲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边看护,父亲身体四周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安静地闭着眼睛。
整个屋子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妈…”
陈雨桐刚一出声,喉咙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忍了一路的泪水在此刻奔涌而出。
“雨…雨桐啊…你可算回来了…”
陈母也是如此,两人抱在一起,压抑地哭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平息。
“妈,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陈雨桐看着已经瘦到脱相的父亲,轻声问道。
“你爸还好,前天做完第四次化疗后,医生说癌细胞暂时稳定住了,但是需要几次。”随后陈母又看向陈雨桐,问道,“丫头,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啊,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你让妈妈一个人怎么遭得住啊。”
说着,陈母又哭了起来。
陈雨桐抱着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花白的母亲,说道:“妈,我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看护医生进来了。
“我们要换药了,家属请到外面去吧。”
闻言,陈雨桐便搀着母亲走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看着来往匆忙的身影,又想起一件事来。
“妈,大伯他…”
“快别提你大伯了,肯定是你大娘在后面捣鬼,那几天天天给我打电话,愣是把那十五万又要回了。幸亏你三叔顶上,要不然这么多钱,不知道该怎么办。唉~都是亲兄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母说起这个人时候,满脸涨红,深恶痛疾但又无可奈何。
“妈,没事,都过去了。我们现在欠了多少外债了,您帮我算算。”
陈雨桐一手搀扶着母亲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光你三叔就一个人就三十多万了,你几个舅舅加起来十五万,还有你爸单位的出的五万,他那几个朋友凑了凑也有十万,对了,咱们邻居老周也给了三万。一通加起来六七十万是有的。唉~”
陈母许是又响起陈雨桐的大伯,连他们的邻居都不如,又叹了一口气。
“你爸这里里外外砸进去一百多万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买房子了,真是作孽啊!”
陈母用力拍了拍腿,不住地叹气。
“妈,没事,我带着钱回来了。我先把三叔的还了吧,他家三个孩子上着学呢,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啥?丫头,你哪来的钱啊。”
“妈,您就别操心了,您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这里就交给女儿吧。”
在陈雨桐百般请求下,陈母最后终于回去了。
之后,陈雨桐直接将三十多万打到了三叔的卡上。
每逢过年的时候,三叔给的压岁钱是最少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
这才是患难见真情。
果不其然,三叔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丫头,你中彩票了?”
陈雨桐听着电话里的呵斥声,只觉得心头一暖。
……
这天晚上在陈父床前守着的终于不是陈母了。
至于父亲的情况,陈雨桐亲自问过主治医生,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坐在床边,脑中开始回忆自己的身上发生的事情。
依稀记得在三个月前,因为父亲病情的缘故,她直接向瑜伽馆馆长提请了辞职,后者情面上的挽留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脑中的记忆戛然而止,时间一晃直接到了今天,中间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全部消失了,连只言片语都想不起来。
这三个月在她身上的变化只是皮肤变得略微黝黑了一些,还有就是银行卡里莫名其妙地多出的一百多万。
就在她努力回想的时候,陈母提着饭盒进来了。
“丫头,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晚上你就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妈,不是让您去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唉,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哪能睡着啊。来,还热乎着呢,先吃了。”
陈母走到床头柜前,将长筒的饭盒一层一层的拧开,诱人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做的都是陈雨桐爱吃的。
陈雨桐将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转身回到桌前,脸上的微笑瞬间收敛。
就当她看到饭盒里的干锅牛蛙之时,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恶心感,让她腹部一阵抽搐,直接弯腰狂吐。
陈母吓坏了,惊叫道: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医生!快来啊!”
紧接着又看到陈雨桐左肩背有一条长达二十公分的伤疤,光是从轮廓上就可以看出当时受伤的严重程度。
她知道自己女儿是瑜伽教练,对形体的要求很严格,这种问题根本不可能出现。
“雨桐,不要吓妈妈,这几个月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而对于这个问题,此时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陈雨桐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