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次交易

“呦，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搞得这么狼狈了呀”。

李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前方，惊异的问道：“赫……赫尔墨斯？”

无光的地下废墟中闪过一抹亮光，李远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缓缓转动的奇点，然后奇点向内坍塌，展开了一道彩虹般绚丽的光幕，各种颜色的衬托下让它宛如一幅唯美的抽象画，门内闪烁着星空般神秘的光芒。

忽然光幕中闪过一道涟漪，一只如同由上等美玉雕琢而成的手缓缓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两个鏊金色的大戒指，紧接着是……秋都麻袋，等一下，我卡住了。

在李远石化的表情下，赫尔墨斯两只手都伸了出来，抓住光门的两侧使劲拽着，伴随着“啵”的一声那一头熟悉的金发出现在了李远眼前，还有那让人一看就觉得欠揍的脸。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小远远～”

赫尔墨斯走出光门，看着躺在血泊中李远冲他挑了挑眉，幸灾乐祸得笑道。

李远默默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来开始戳自己伤口的赫尔墨斯，不禁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是为什么？还会对这货抱有期待……。

宛如知道李远在想什么，赫尔墨斯赶紧把自己正在戳李远胸膛的手缩了回来，尬笑了一下后站了起身。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赫尔墨斯收起那抹贱贱的笑容，换回了之前与李远交易时的表情，不复之前那副懒散的样子，低头俯视李远的脸上带着几分肃穆。犹如云端上的天使朝地上受苦的人类投下了怜悯的目光。

“那么李远，你准备怎么办呢？”赫尔墨斯弯下腰，凑到李远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我没来的话，你再过五分钟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啊。”

赫尔墨斯被头发挡着的眼中蕴含着难言的神色，像是在期待着，期待着李远的回答，又或者是渴望，食欲的那种渴望。

“那么……是要再和我交易一次吗？尊贵的客人。”赫尔墨斯微微弯腰，向李远伸出手。

李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感受着生命的流逝，那种坠落感再次出现，好似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

李远自嘲一笑，然后伸手，迎着脸上期待已经隐藏不住的赫尔墨斯，握住了那只递过来的手说道：“”交易，救我！”

赫尔墨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自己的手被李远沾满血污的手弄脏，一把拉起李远，流动的黑暗从赫尔墨斯脚下弥漫开来，李远再次置身于那片虚无当中。感受着来自黑暗深处的窥视，这种窥视下李远感觉自己就跟没有穿衣服一般，一切隐秘赤裸裸的暴露在外，就连自己内在的灵魂也仿佛在被毫无顾忌地打量着。

似乎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自己的一切都可以算作筹码，这种感觉在第一次与赫尔墨斯做交易时便有，不过，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远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咦！血不流了？”

李远松开捂住左胸的手才发现自己左胸上的那个大洞已经不流血了。

透过那个洞甚至能看到自己体内的其他器官在艰难的运行，维持着自己的生命，但因为自己心脏破碎的原因，血液流到心脏时竟诡异的滞留在了那里，宛如时间静止了一般。

这时，李远面前的黑暗扭曲，赫尔墨斯从里面的漩涡中浮现，他摘掉头顶的礼帽，微微弯腰：“客人，您准备好了吗？我们的第二次交易。”

祂，优雅、尊贵、谦卑世间一切华丽的辞藻都可以形容此时的赫尔墨斯，祂语气恭敬，仿佛像一位管家在询问主人今天吃什么，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那么，尊贵的客人，您准备用什么来支付交易金呢？让我想想，一半的良知？还是四分之一的寿命呢？”

“你个奸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张口就想要我命。”

李远恨不得跳起来指着赫尔墨斯骂。

“如果你是那种没了心脏也能活的好好的非人生物，我的收费价格自然不会这么高，可现在看来你想和我交易的是你的生命啊，所以在我看来我给出的价格很公道。”赫尔墨斯抬眼看向李远，嘴角含笑。

“嘶！”

李远猛的后退一步，捂住左胸上的伤口，鲜血泵出，生命在远去。

“那么，客人，你决定好了吗？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是一半的良知还是四分之一的寿命呢？”

伴随着赫尔墨斯的话语，两团金色火焰自李远面前燃起，待火焰燃尽，抹去余灰。

隐藏在火焰深处的瑰丽便显现出来，那是两张金色镂空的卡片。

一张上面雕刻着一支沙漏，里面的沙子集聚到四分之三位置的刻度，另一张是一个人献出了一半的心脏放在了天秤上。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李远……”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赫尔墨斯的本质，祂从来不是什么救助世人的天使，祂一直是一个魔鬼，祂从一开始就已经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与祂的交易只会是一个无底洞，越陷越深，乃至最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易了出去。

“噗，很好选择的不是吗，相比什么良知，明显是寿命更重要啊，谁不想活的久一些啊，良知？那是什么？狗都不吃的东西。”

面对赫尔墨斯给出的选择，李远不屑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的选择呢？”赫尔墨斯眯起眼冷冷的注视着眼前，大理石雕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妈妈说过，希望我以后是一个好人啊……”

“所以在寿命和良知中硬让我选一个的话……”

“我选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