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判罪是
毕索尼克脸上青筋炸起，手上也越发用劲，直到看到李远开始翻白眼了才松开了手。
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脸上再次露出了阳光自信的笑容：“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猜猜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
“咳咳…”
李远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嗦着，他刚刚以为他真的要死了。
毕索尼克俯下身，明明笑的很阳光但在李远眼里却和恶魔一样。
毕索尼克沙哑的声音在李远耳边响起：“还不明白吗？从你踏上青海市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落网了”。
李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不信吗？你看看这是谁？”
毕索尼克坏笑着指向他左手边第二位戴兜帽的一位。
被他指着的人身体一颤，半晌，缓缓摘下了戴着的兜帽。
“老王！怎么是你！”
李远震惊的看着他。
“对不起…”面对李远的眼光，王大强低下了头，“你也知道…我老婆的病，所以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在恍惚和茫然里，李远忽然明白了一点，虽然心中愤怒地像是要疯掉一样，可是却忍不住想笑。
嘲笑自己如笼中的囚鸟一样挣扎了这么久。
一切早已经注定。
从一开始。
早在自己踏上青海市的列车时，乐不可支地跟着老王去往牛郎会所里应聘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死亡的路。
李远再次被毕索尼克掐着脖子拽了起来，“别怪他，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可是，我身上…咳咳…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大费苦心”。
“你不知道啊…”毕索尼克摸着李远额头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告诉你个秘密，毕索尼克贴近李远的耳朵：“当年你们李家的事，我们也有参与…”。
“什么！李远因为太过惊讶原本还在挣扎的手慢慢放松。
“为的就是你爷爷从【奈何】带出来的东西！”
毕索尼克高高抬起左手，左手上延伸出许多锁链，它们盘旋在一起，猛然插向李远眉心的伤口。
【狱卒】勾魂！
“啊啊啊啊！”
突然间剧烈的疼痛让李远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他眼睁睁看着一团稀薄的黑雾逐渐从自己的眉心剥离了出去。
毕索尼克看着在自己手中打转的黑雾，皱眉道：“居然不在你身上？仅仅只是残破的一丝【判官】的神性，还是说已经被人取走了？”。
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李远，讥笑道：“算了，只能将就一下了”。
说完他回头恭敬的向嘴唇钉钉子的老者低下头请示着，待看到老者微乎其微的点了一下头后，转过身朝李远走来。
“你…要干什么……”
李远勉强睁开眼，左手摸索着抓住了背后的布袋，里面放着他爷爷藏着的【御神刀】。
毕索尼克蹲了下来，摸着李远的脸，一脸唏嘘：“李远桑也不好受吧，情报准确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个生来就有的…【言灵】吧。”
“呵呵，其实你们这种人就是一群一生下来身上就出现失控现象的怪物罢了！还有你们身上所谓的【言灵】，铭刻在血肉之中的神之契语”
“比如你的那只…第三只眼！”。
毕索尼克的手在李远脸上游走着，抚过他的唇，徘徊在李远的鼻梁两侧。
“可是那只眼睛不见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被人夺走了吧！毕竟是天生的超凡材料呢哈哈哈…”。
“如果不是没了那只眼，你当时崩坏我锁链的那个能力就不会那么弱了吧…”。
“你…恨不恨他…”。
“不…不…不要再说了…”
李远想要推开毕索尼克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可毕索尼克越发的用劲，他的整个右手紧紧的扣在了李远的右眼上。
王大强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忍的避过头去。
“呼～”
毕索尼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就像一个绝世的戏子一样，为即将揭开的大幕感到由衷的狂热。
“真是对不起啊…李远桑，要让你再次感受到这痛苦！”
毕索尼克话音一落，伸手直接剜下了李远的右眼！
“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虽不及刚才勾魂的疼痛，可却勾起了李远3年前的记忆……
“金队长！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小远啊，真对不住你啊，可是你队长我真不行了，你看看，因为那次与你爸爸一起参与的行动我受到的诅咒，它已经蔓延到我胸口了，我必须进阶我才能活命”。
“金队长，我爸他那么信任你，把我们家的序列也交给了你，甚至救了你自己却死了，你竟然…”。
“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需要的那些超凡材料都太贵了，我买不起啊，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身边不就有一个天生的……”
“你爸那么信任我，甚至替我去死了，你作为他的儿子，给我一只眼……不过分吧”。
————
就好像这个人说的一样，他的运气似乎从来都没有好过。
从4年前自己的家遭到破坏时，自己在里世界拼命求生时，到现在……终于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一头扎进了死路里。
迎来结束。
“你妈的，为什么啊！”
李远再忍不住剧烈痛苦，呕出了血，眼泪鼻涕都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他妈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着而已，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活着回到现境，找到妹妹，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供她上大学，她成绩好像很好，将来肯定比我这个哥哥有出息，等着再找一个喜欢我的人，我们一起有个孩子，这样我就再有了一个家……这也有错吗！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他妈的就不能放过我？”。
毕索尼克沉默了。
许久，轻声叹息。
“为了更好的世界，总有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他身上的锁链摇曳着，对准了少年的脸：“抱歉，你的牺牲，是为了更大的价值。”
铁链增殖。
嘭！
铁链被弹开了。
被一层隐约的光膜。
毕索尼克愣住了。
“圣恩庇护？”他愕然地看着此刻笼罩在少年身上的微弱光芒，“那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保命符给了你？
你还真是她的老相好么？”
这是监察院赋予每一个监事官的紧急加护，字面意义上的保命符，一旦遭遇致命的攻击就会自行启动，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保住使用者的性命，等待救援……
在三分钟内，除非遭遇序列5以上的强行冲击，否则绝难破除的壁障。
“算了。”
他收起了能力，嘲弄地看了一眼李远，就算自己不补刀，这个家伙也会失血致死。
如今的时间宝贵，只差临门一脚，他已经没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了。
他转身走向了祭台中心。
“这样就行了吧，召唤的媒介是够了”
毕索尼克将手中带血的眼珠和黑雾混合在一起，它们彼此交缠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只眼白漆黑，瞳孔却是血红的眼球，你若是盯久了你就会发现，“它”也在看着你。
“啧啧…这就是言灵的本质吗，不就是超凡者失控的表现吗”。
说着毕索尼克托着这颗眼球，走到了祭台中心，路过王大强的时候，王大强一个哆嗦，偏过头去，不敢看那眼珠。
毕索尼克瞥了一眼王大强：“胆小鬼”。
说完慢慢将眼球放到了祭台中心上，回头看了一眼痛苦跪在地上，捂着右眼的李远，嗤笑一声：“盗窃权柄？也对？也不对？”。
“哈哈哈…可怜你身在局中却找不到方向！”。
“生得领域！”
毕索尼克双手掐印，神色庄重起来。
除了嘴唇钉钉子的节制主教帕森斯，其余5人在毕索尼克身后一字排开，同样双手掐印一起默诵着。
“有舍，生得，如在其上，如在其下”。
以本来想要召唤邪神的法阵和献祭材料，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召唤一道过去的投影，再加上足够的媒介……
有舍必有得，这不就是炼金术的本质吗……
“现世吧！决断生死轮回，罚惩众生的……”
“冥府判官【陆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