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东夷叛乱

“其实，这黄精也不是不能换。”姜瑜罔坐在附近的树凳上，招招手，云立即给他送个杯水。

“真的？我阿爹有救了！”那少年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忽地站起身来，无视长矛，快步走到姜瑜罔身边，跪下恳求：“您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可以做到，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姜瑜罔盯着少年的手腕楞了一下。

那少年左手腕上带了用麻绳串起来的小骨头。每个骨头上都画有一个简单的黑鸟。

那少年上身穿着一个狼皮围起来，连接处用粗糙的麻绳连起来的上装，下身裹着同样狼皮的围裙。

能将这么大块狼皮穿在身上，还能戴着图腾的骨链，这少年身份不简单。

姜瑜罔思考了一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

他要探探这个年轻人的深浅。从穿着上看，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氏族之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支，他将来怎么用。

“我现在能拿出3件陶器。”年轻人对还跪在地上的同伴说：“去把咱们的陶器拿过来。”

不一会儿，他的同伴抱来了3件陶器。

姜瑜罔看呆了。

一件色体发红的陶壶，上面画着正在捕食鱼的鸟，虽然都是简笔，却也栩栩如生。

一件扁扁的圆壶上，画着跪拜太阳的图案，陶壶很薄，用手弹弹壶身，声音清越。

最后一件是个小件，却更加精致。那是一个高约20厘米，栩栩如生的人形陶器摆件。

姜瑜罔自问自家的窑是烧不出这么精美的陶器。他越来越坚定开放交易的决心。毕竟草药没了，他们可以再采挖，这山上多的是，可这陶器，他们是烧不出来的。

那少年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嫌少，承诺说：“从伊川来这里路太难走，我们好不容易带来3件，你若嫌少，我回去再送来几件陶器或者别的。你们想要什么？”

“你叫什名字？”

“霖。”少年犹豫了一下说到。

“问题在于你们老族长风，他不让咱们交换啊。”

“没事，他不知道这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这次可以瞒着他，可你觉得他能禁止住吗？这么多年来不是一样有很多人偷偷闯过来互相交换？既然大家都需要，为什么不索性放开了让大伙儿都能正大光明的交换？陶器，草药，粮食都可以交换。”

“怎么放开交换？其实虽然明面上禁止，但是我们部落并没有真正拦着大家向外运陶器啊。”霖不满地说。

“山上那么多野兽，如果一两个人过来，能通过吗？如果咱们把交易地点集中起来，比如说放在伊山南或伊山北，时间固定起来，到时间大伙都去这个地方，是不是更好？”姜瑜罔循循善诱。

“伊山南是绝对不行，伊山是我们屏障，你们要是假做交换，突然袭击我们……”霖弧疑地看着面前的姜瑜罔。

此前他觉得姜瑜罔比其他人要善良仁慈许多，可是现在他怎么感觉面前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股狐狸的感觉。

“行，伊山北就伊山北。我可以在这山脚让出一块地方。不过，你回去得说服你们首领风。你能做到吗？”姜瑜罔爽快地说。

“我回去试试吧。如果你肯放开草药的话。”霖试图从姜瑜罔的脸上找出原因。

姜瑜罔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你放心，既然让大伙儿公开交换，自然什么都不会禁止。”

他命人把地上黄精都捡起来，送给霖，“快回去吧，一定要说服你们首领。”

“这么个小孩，能说服他们首领那个老顽固？”云感觉这黄精是白给了。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你没看跟他来的随同腰里带着骨刀，上面雕刻的大鸟图案，这些可不是普通人能佩戴的。那这少年身份就不简单了，他手上还带着那种骨链。两个人带着那么多陶器，翻越伊山，要么他们武艺高强，要么有一大队人马护送。”姜瑜罔向岩洞走去，他有点困了。“你觉得他们武艺高么？”

云摇摇头。那么显然是有大批人护送过来的，而且这些人应该还躲在山脚附近。

还有一点姜瑜罔没说，当他提到首领风时，那少年眼里没有丝毫畏惧，提到互相交换时，少年竟然能提出绝不能在伊山南，相当的有政治眼光。最重要的，这些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当场做主说出的话。

而且近期密探回报，风病了，似乎很严重。风的儿子年幼，部落很不稳定。

姜瑜罔认为他可能是风的子侄。

姜瑜罔没猜错，霖确实不是普通人，不过，他是风的女儿。

伊川部落中心层层守卫的一处岩洞内。

几口药水喂下，老首领风缓缓睁开他刻满皱纹的双眼。

“阿爹，你醒了。”霖欢快地说着拉起阿爹的手。

风想伸出手回握一下小女儿，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场怪病折磨他半年了，任凭老巫如何向上天祈祷，派人寻找能起死回生的草药，他这浑身无力的症状却一点也没减轻。

他已经风烛残年，只可惜他唯一的“儿子”霖，身子单薄，势力更单薄。

偏偏这个时候，老巫上山之时，不知怎么回事，会从山上摔下来，霖又突然离家出走，他自知寿限已到，这几天死撑着，就是想见见霖，叮嘱几句，可是现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风着急了。

突然，他嗓子一痒，胸口发闷，剧烈咳嗽起来，喷出一口老血，看到地上的鲜血，霖着急忙慌，不知怎么做好，只是不停地给风捶捶背。

“我说大侄女，你大老远的跑到姜瑜罔那里，就弄回了点毒药？”厍走进岩洞，不阴不阳地说。

“不会的，他不会给我毒药。”姜瑜罔有他的想法，但是，他还想着利用她，绝不会给她毒药。

药是自己亲自煎的，亲手喂的，问题出在哪里？

霖的脑子飞速在转。

她在回忆从回到部落的每一个瞬间。

当时煎完药，拿进岩洞时，看到门口的守卫非常陌生，她曾经放下碗，去找负责守卫的叔叔章，可是听别人说，有个小部落发生骚乱，章被派去平乱。

那么多人，为什么派他去平乱？她也只是嘀咕一下，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厍关心体贴的脸是那么阴森可怖！

“我去找老巫。”她看着奄奄一息地阿爹，心痛万分，起身要出岩洞。守卫立即用长矛对着她。

“好侄子，老巫前两天脚崴着了，在三河那里修养呢。你先陪着大首领，我这就派人去请把他抬过来。”厍好言好语地说完，示意左右严加看管就出去了。

风快死了，霖被控制，老巫又走不动路，一切都太顺利了。厍忍不住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