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从实招来
马林听了，真真是欲哭无泪：“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我可不是白白挨了那几十大板吗？我真冤哪！是谁？是哪个天杀的害我？”
当着一众人的面，袁统脸上好不尴尬：“公堂之上岂能大声喧哗？
“来人，叫库房给他称一两银子药费，先带下去吧！”
一旁的衙役忙把马林拽起来，拉着出了二堂。
曹靖听完伏翎的话，不禁看了看冯彬的脸：“如此说来，他在偷取路引之前必定好好打探了一番，而且还找了一个样貌描述与自己颇为相似的人，倒真是用了心思。”
伏翎走到冯彬跟前：“他确实用了心思，不过却并非专挑了马林去偷的。”
曹靖疑惑不解：“可若是偷了别人的，名字好改，相貌脸庞却怎么改？”
伏翎静静地盯着冯彬：“相貌他也一样能改。”
啊？众人都满心好奇地望向伏翎。
冯彬也抬起头来，看着伏翎冷笑。
伏翎从容自若道：“眼前他这副容貌便是改了的，而他本来的样貌——”
说着，弯下腰去，在冯彬耳后察看了一下，伸手捏住什么往上一揭，便揭下一张皮来。
“啊？这、这是……人皮面具？”何义上前从伏翎手里接过去看了两眼，又拿去给袁统看。
旁边几人也都争相凑上去瞧。
“原来他那络腮胡子都是粘上去的！”铁勇低叹。
言轲本是泰然安坐在一旁，一面听一面养神，见伏翎撕下了那人的面具，方才定睛看了看。
“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曹靖打量着眼前这个紫棠色面皮，无须，高鼻梁，细长吊梢眼的男人，与先前听说的那几个模样都不相同，“也就是说，之前那些人看到的都是他假扮后的样子，所以大家口中的向天啸才长得各不相同。”
“就是如此。”伏翎道，“起先我们都以为采花贼至少有四个，昨日我被劫走之时看到的那人又与前四个都不一样，我便以为他是第五个。
“可后来我细细一想，若他们五个人都长得身材一样，且都有着十分厉害的轻功，那似乎也太巧了一些。
“由此我便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易容术。我问了孟大夫，孟大夫说若是预先备好了人皮面具，可以很快扮成另外一种模样。
“我便推断，采花贼根本就只有一人，只不过他每次作案都用易容术改了容貌。
“他掳走吕姑娘时是一副容貌，随后又换了一副容貌掳走了如意阁的柳姑娘。昨日，又粘了一寸长的胡须，改了改容貌，掳走了我。
“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以前官府即便是发了通缉令也抓不着他。”
“难怪！难怪！”袁统气恼地拍案喝斥，“好你个奸贼！着实狡猾得很！
“量你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跪在堂下那人因被言轲封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僵着脖子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冷嘲，“还真是没想到啊，我向天啸凭着这身本事，多少官兵都奈何不了我，没想到今日却落在了一个小小女子手中。
“呵，真是可笑啊。”
说着，抬眼仰视着伏翎，嘴边露出一丝轻佻的笑：“还好是个小美人，我也算是不枉了。”
言轲听见，星眸一眯，“豁啷”一声站了起来。
袁统吓了一跳，见言轲面色凛然即将发怒，慌忙绕到桌案之后，把惊堂木狠狠一拍：“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胡乱撒野！
“你趁早把你犯下的罪状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向天啸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态，也不再强辞狡辩：“她说的不错，采花大盗向天啸从来只有我一个，以前那些女子还有那吕瑗君和柳棠都是叫我给带走，受用了。”
“你个千刀万剐的畜生！”蒋博泉气恨万分，大吼着冲到向天啸身旁，“我女儿呢，我女儿思芹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什么思芹？”向天啸斜眼看着蒋博泉。
“蒋思芹！去年重阳登高，在雾龙山下被你给掳走的！”
“噢——”向天啸似是想起来了，“是那个瓜子脸，左边腮后面有个米粒大的胎记的？”
“是，是她，我女儿思芹，她在哪里？”
“性子太烈，我还没等好好享用，她就又咬舌又咬人，后来一头撞死了，我一时发了善心，把她埋了。”
“你……”蒋博泉双目赤红如血，悲愤至极，“啊——”地一声大吼，一抬脚照着向天啸的心口狠狠踹去，“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向天啸“嘭咚”一下仰面倒地，牵动了四肢上的伤口，疼痛欲死。
何义和铁勇赶忙一左一右死死拽着蒋博泉往后退开。
“肃静！肃静！”袁统重重敲了两下惊堂木，望着蒋博泉，“你女儿的冤情，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而后命人把向天啸扶起来跪好：“向天啸，本府问你，你本是一介在逃案犯，刚在葵县犯案不久，县衙正四处捉拿你，你为何竟还敢到皇城天子脚下作案？
“本府得到消息说是有人花了重金特地雇你来此，可有此事？”
“确实如此。”向天啸回道。
袁统复问：“是何人雇你来的？”
“兵部尚书之子，薛炎。”向天啸并不遮掩。
袁统大惊：“你可要据实说，妄言栽赃可是罪上加罪！”
向天啸不屑地笑了笑：“我怎么没照实说？他薛家的腰牌还在我箱笼里收着呢，就在云来客栈，你们自己去搜。
“我这人行事素来有自己的规矩，拿钱办事也得知道是替谁办的，拿他一个把柄，免得到头来钱还没花，先被人灭了口了。”
袁统便转头吩咐：“去把他的箱笼、包袱统统提来。”
何义道：“回大人，方才路上已让人从客栈取来了，还没来得及搜查。”
袁统命令：“马上搜。”
何义立刻领命去办。
袁统看了一眼静立在旁的伏翎，问向天啸：“薛炎雇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向天啸也斜着眼往伏翎身上瞥，语气颇有些自得：“找我还能为了什么事？不就是为了毁掉这位伏姑娘的清白嘛。
“听说伏姑娘轻功了得，又有防身暗器，一般人近不得身，只好请我出马了。”
众人都觉讶异，唯独伏翎和言轲神色淡然。
“据本府所知，伏姑娘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何故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