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貌丑陋
“你那幼女闺名叫什么？”
“蒋思芹。”
袁统略点了点头，又看向冯彬。
冯彬不等他开口问，便央告道：“小人和这位仁兄一样，也是葵县来的。
“只因去年冬，舍妹娇娘被那向天啸侮辱，遭到夫家退婚，闹得街坊四邻人尽皆知。娇娘因此忧郁成病，不上两月便亡故了。
“家父早逝，家母老来丧女，悲痛万分，眼泪都快哭干了。县衙不想法子捉拿恶贼，却企图用银子安抚我们了事。
“小人一家绝不图那些许银子，只求尽快把拿恶贼绳之以法，替舍妹报仇！”
“对！只要将他绳之以法，讨回公道！”蒋博泉满面愤然。
“肃静！”袁统拍了拍惊堂木，“那向天啸已潜入京城，本府自会派人拿住他，为汝等做主。”
“多谢大人！”
“多谢青天大老爷！”
二人叩首称谢不尽。
袁统道：“那贼人面貌若何你二人可曾见过？他可有哪些特别之处，但凡知道的都详细说来，以便官府早日将其抓获。”
蒋博泉皱着两道八字眉寻思了一会：“那人来的太快，去得也快，抢了小女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只听见他大笑了几声，声音尖邪刺耳，不似一般人的笑声。有人便说是采花贼来了。
“后来，果然又有好几家人丢了女儿或妻妾的。”
冯彬从旁接话：“亡妹在世时倒跟小人说起过那人的样貌，约莫是细长眉眼，高鼻梁厚嘴唇，腮帮子十分外凸。
“身量挺高，肩宽背厚，哦，他带走亡妹时是冲着天长啸了两声。”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特征么？”袁统问道。
二人想了想，都摇头称：“没了。”
袁统朝伏翎望去：他们口中之人与你碰见的一样么？”
伏翎道：“回大人，那人轻功甚好，属下当时只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是个男子，好像还戴了面具，并未看清他的长相。”
袁统忖了一忖，便吩咐衙役即刻着人去寻画师来，照着冯彬所述绘出案犯画像，张贴出去。
伏翎闻言，便毛遂自荐为嫌犯画像。
须臾画成，袁统便命蒋博泉及冯彬两人先回客栈，如想起其他线索，再来上告。
随之，又传令城门守卫严加核查出入京城之人的身份，命许广带人查验全城客栈及馆驿客人的路引等。
一时间，整个府衙上下都忙碌起来。
姜家后院，姜眉正闲坐房内，对着菱花宝镜让碧菁为她梳晚妆，忽见碧芜快步行来。
“可打听到了？”姜眉神色稍显急迫。
“姑娘，不对劲。”碧芜小声回道。
“哪里不对劲？”姜眉放下了手中的紫檀木梳，紧紧看着碧芜。
碧芜道：“奴婢打听了一圈，都没人听说伏家出了什么事，那伏翎今早还照常去了府衙。
“方才回来时，看见街市口贴了布告，上面画了采花大盗向天啸的画像，说凡有提供可靠线索者，赏银一百两；擒获案犯交与官府者，赏银一千两。
“若有隐瞒不报，窝藏嫌犯者，一律以同罪论处。
“还有很多捕快正挨个客店在搜查呢，一定是在查那个人。”
姜眉猛然从椅子上立起身来，眼神慌乱：“怎会这样？
“炎哥哥不是说那人已经得手了吗？她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去当差？”
言罢，大步往屋外走：“碧芜，去叫炎公子到花园桥边见我。”
“是。”碧芜匆匆出了厢房。
“欸姑娘，你还没梳好妆呢！”碧菁在后面喊道。
姜眉顾不得许多，径直朝拱桥处而去。
薛炎得知姜眉要见自己，无暇多问，飞快地赶了过来，笑问：“眉儿，你找我？”
姜眉转过身来，杏眸圆睁：“他们怎么知道向天啸来京城了？”
“昨日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得手？”
“谁知道了？”薛炎有些茫然。
府衙的告示中午时分才贴出，薛炎一整个下午都未出门，并不知晓，也无人向他禀报过此事。
“我问你他是不是没得手？！”姜眉娇娆的脸上布满愠怒。
薛炎从未见她如此恼怒以致于对他嗔目而视，心下一震，面色不由暗了下来：“那人是个惯犯，素来不受拘束，兴许是他自己暴露了身份吧。
“又或者是有谁知道那人，向官府告了密，也未可知。”
“我明白了，昨日伏翎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姜眉冷冷一笑，满含讥讽，“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不想竟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成。”
薛炎听得心头着恼。
她此话不仅说的是向天啸，也是在说他。
“眉儿，你别急。”薛炎忍着胸中滚滚怒气，挤出一丝笑容宽慰她，“那人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
“只要是他盯上的人哪有弄不到手的？只在早晚而已。
“别担心，昨晚我又和见他见过面，他亲口承诺，最多不过这两日，伏翎定然逃不掉的。”
姜眉脸色稍稍平和几许：“夜长梦多，叫他动作快点！”
“嗯。”薛炎答应着，身子靠近姜眉两步，欲要抬手去握她的肩。
姜眉连忙往侧边一躲，口吻清冷：“还有，绝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姜家跟那人有牵连。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让他供出我来！
“此事若不成，眉儿以后便不敢再相烦了。你我也不必再单独相见。”
薛炎紧绷着双唇慢慢收回了手。
以往即便再生疏，她也总会叫自己一声“炎哥哥”，此刻，她却连一句疏淡的称呼都不屑给了。
“你为何这么怕别人知道？”薛炎已经无法抑制心头怒意，却仍旧压着嗓子，不忍粗声大气，“你是怕言轲知道吧？
“你怕他知道如此美貌的你，背后却有如此丑陋的一面？”
姜眉羞恼不已，微微扬起白腻的下巴：“是啊，你明明知道，何必还一直追着我不放？”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有些什么心思。”薛炎说得坦然，眸中却涌动着逼人的寒意，“可他言轲同样也不在乎。
“他根本不在乎你是美是丑。他根本，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更没把你放心上。”
“够了！”姜眉涨红了脸，大声呵斥，“用不着你管！”
话音一落，扭头离开。
薛炎盯着她愤恨的背影，眼里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