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功夫了得
“怎、怎么可能?你吓唬谁呢?”杜宥顿觉后腰处一阵酸麻,用手揉了揉,心里十分忐忑却又不愿相信伏翎所言。
“什么幻影针?真有那般厉害?”一个赭袍男子歪着头斜眼瞧着伏翎,“看你不过是个闺中弱质,也会那些江湖人的把戏?”
“你想试试?”伏翎侧目瞥了那男子一眼,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其小巧的乌木机关匣来捏在掌心里,直冲着男子腰身,似乎下一瞬便要将暗针刺向他。
“谁、谁想试了?”赭衣男子急忙护住自己的腰,闪到一旁。
伏翎快步走至喻婵跟前,用眼神示意她先往庭院里去。
喻婵见了伏翎,心下稍安,握着金簪的手慢慢放下,却不肯独自躲进院中,仍立在原地望着杜宥恳切道:“杜公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我一介孤女无法与你抗衡,可你就算恃强逞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我的一具尸首而已。你乃名门贵胄,何苦背上人命官司呢?”
此时杜宥的酒意已然消了几分,越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腹酸麻难忍,脸上皱作一团,狠狠盯着伏翎:“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还不信?”伏翎轻轻一笑,纤纤玉指抚玩了一下手中机关,“不信,你可以回去验一验啊,或者找个大夫瞧瞧。”
杜宥羞恼万分:“你究竟有何目的?让小婵嫁给我,以后何等荣光何等富贵,你若是她朋友,难道不该多劝劝她?”
“任你再多荣华富贵,小婵不乐意嫁,你也强娶不得!”伏翎眸光幽寒,直逼杜宥眼底,“我也不与你多费唇舌,提醒你一句,我这幻影针一旦刺入体内,除了我之外,无人能拔得出来。
“你若还想日后能行夫妻之礼延续香火,便从此离小婵远一点!
“如若不然……抱歉,你下半辈子便只好清心寡欲,当苦行僧了。”
“这……”一旁几个纨绔不由得相信了,纷纷对杜宥投去怜悯的目光。
杜宥羞恼更甚:“不可能!胡扯!哪个信你的鬼话?
“你给我等着,等着!”
强忍着腰腹处的酸胀滋味,招呼了一声,带着一帮人恨恨地去了。
伏翎冲他背影高声道:“记住我说的话,我等着给你拔针啊!”
喻婵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子霎时间仿佛要虚脱一般。
耿管家笑着上前来:“伏姑娘,多亏你来得及时啊!”
伏翎笑了笑,转而正色看着喻婵:“小婵,他那种人怎值得你舍弃性命?以后再不可如此了。方才可把我吓坏了!”
喻婵无奈地垂下目光:“我也是没法子了,实在不想从了他。”
伏翎握住她双手:“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多想想总会有的。你想不到,还有我呢。”
“嗯。”喻婵微笑,“还没问你,你刚才对杜宥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伏翎指了指掌中的机关盒,“这个是我师父当年传给我防身用的,叫做幻影针。
“幻影针纤细如丝,刺入人皮肉里,寻常人连一点痕迹都察觉不到,更别提拔除出去了。
“以前师父和我都知道如何拔针,如今师父不在了,便只有我一人会了。”
“原来如此。”喻婵顿了顿,忽而又起了担忧,“那杜宥不会气急了,找人来报复你吧?”
伏翎微微扬起唇角,拉着她往大门内走去:“不必担心,他们那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若比他强硬些,他便忌惮你了。
“再说,杜侯十分看重家声,我是亲眼见过的,他断不会任由杜宥强抢民女,败坏家风。
“再退一步说,如若杜侯放任不管,我便去府衙首告杜家;府衙治不了他,我便陪你去告御状,如何?”
喻婵恬然一笑:“好啊,相信总有人能治得了他的。”
两人一面走一面说着进了内院。
洛京东街酒肆回香楼。
楼中靠里边一处僻静的隔间内,言轲与范锐正推杯换盏为一位头戴墨玉簪,身着湖青色锦袍,生得眉清目朗的年轻公子接风洗尘。
这位公子乃是言轲舅父卫岱的幼子卫瑨,比言轲小两岁。
范锐小酌一口,放下酒盏,瞟了一眼言轲,问卫瑨道:“你听说他定亲的事了么?”
卫瑨惊讶地看向言轲:“表哥不是很早便定过亲了吗?又定亲了?”
言轲兀自垂眸饮酒,似乎不愿提及此事。
范锐道:“我当然知道他从小就定了亲了,关键我要说的是我们未来嫂夫人。”
卫瑨停下手中筷箸:“嫂夫人怎了?”
范锐又溜了言轲一眼,前倾着身子道:“昨日我听说,嫂夫人把杜宥那小子的命根子给断了!”
“咳……咳……”言轲口里的酒差点呛进喉咙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幽幽地望着范锐,“把话说清楚。”
卫瑨满心好奇:“对啊,怎么回事?嫂夫人和杜宥有何深仇大恨吗?”
范锐捏起一根筷子,竖在面前,俨然说书先生一般:“话说嫂夫人有个极好的金兰姐妹闺名喻婵,长得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这杜宥呢见着喻婵起了色心,明娶不成便要强抢,逼得喻婵姑娘差点自尽。
“合该杜宥倒霉,偏偏叫嫂夫人给撞见了。嫂夫人一怒之下甩出几根无影针,‘欻——’地一下,刺中了杜宥下三路,杜宥就这么……废了。”
卫瑨听罢,凝眉沉吟。
范锐笑道:“看,你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听说时也着实惊了一惊,没想到嫂夫人居然有如此身手!”
言轲嘴角抽了抽,放下杯盏:“什么无影针,那叫幻影针。”
“幻影针?噢对、对,幻影针。”范锐疑道,“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转瞬,两眼冒光,一脸贼笑:“你不会早就体验过了吧?”
言轲颇为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范锐嘿嘿赔笑。
卫瑨道:“我觉得嫂夫人固然功夫了得,可那位喻姑娘也是世间少有的烈女子。”
“是,是。”范锐频频点头,“不过,娶妻还是该娶个性子娇柔温顺的,这等刚烈的怕是难以消受啊。”
说着把脸凑到卫瑨跟前,斜着眼瞅着言轲道:“我看咱嫂夫人就不是个好惹的,我们这位麓国公往后的日子怕是……唉!”
一面叹气一面意有所指地朝言轲的腰间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