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院
夜里的时候，贺垣有些难受，贺中平刚睡下不久，贺垣也没打扰他，自己披了件外套下楼等车。
这个点，出来跑车的人着实不多，他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打到车。本来想熬一熬算了，但是腹部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
林椰写完论文，已经一点多，要不是评职称着急，她也不会浪费这个宝贵的时间。
手机响了。
这个点，应该没有人给她打电话的。
“喂？是林椰吗？”
“我是，您哪位。”
“……”
贺垣躺在急诊室里，都说一个人去医院看病是最无助的事，但他好像习以为常了，甚至他已经把这事当成了家常便饭。
前世的他，是如此。
重生一次，还是如此。
难免有些可悲了。
白的有些发黄的床单上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这是他熟悉的，白大褂医生和护士在忙碌着。
医生在他身上四处摁摁，然后问了他一些问题，最后给出了一个结论，贺垣没听清，只听到要手术两个字。
“监护人呢？”
“监护人在不在？”
“谁送你过来的人——”
贺垣笑了一下，“医生，我自己打车来的，免责书，我来签字就好。”
“等一下！”
急诊室里人非常多，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谁口中发出来的，直到她走到贺垣面前。
“我是他的同事，我来签字。”
林椰在纸上划了两下，然后低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没什么的。
贺垣被推出来时，林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
“我帮你和孙教授请假了。”
“嗯，我爸呢？”
“贺教授去外地做交流，今天一早紧急通知的，我用你的手机给他发消息了。”
贺垣的手机没有密码，原来他是觉得图方便，现在看来可不太安全。
“谢谢”
“你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呵呵，没想到我的名号这么响，林老师刚来就听说了。”他笑道。
“别误会，这些事就算我不想听，也会有人不停地说。”
贺垣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不用上课吗？”
“我的课集中在前半周，后半周没有课。”
否则，她也不会昨晚忙到那么晚。然后，突然接到某个奇怪的电话。
“你怎么会来医院的？”
“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你难道不知道吗？”
贺垣想起来，他给江言笙发过消息的，只不过江言笙为什么会给林椰打电话呢。
“你认识这个人吗？”
林椰笑了一下，“你觉得如果我们没那交情，我会大半夜跑到医院来给你签字吗？”
“……”
“言笙和我是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她去读了警校，而我则是读的电子，毕业后都在同一座城市工作，所以又熟络了起来。”
林椰瞥了他两眼，“你和她什么关系，能让她亲自拜托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我们……是战友，之前，我帮她抓过一个诈骗犯……”
“哦。”
林椰显然不大信，不过她不是个对别人的事感兴趣的人。
“我要回去拿一下电脑，要给你带什么吗？”
“我把钥匙给你，你帮我带两身换洗衣服过来吧。”
“好……”
林椰刚离开不久，贺垣的手机就响了。
是钟锦意给他发的消息。
“房子的事我帮你找了一些，有空去看一下吗？”
“我现在不太方便，晚点我联系你吧。”
贺垣见她没回复，就把手机放下，出了病房。
等他再回来时，林椰已经取完电脑回来，和她一起到的还有钟锦意。
贺垣不知道她俩为什么会凑到一起，疑惑地看了林椰一眼，后者漠视了他的眼神。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去了你家，刚好碰到你的朋友。”钟锦意解释了一句。
林椰“嗯”了一声。
“你怎么住院也不和我说？”
“呃，我谁也没说。”
钟锦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林椰，轻轻挑了一下眉尖。
“房子的事我不是说会联系你么，没必要特意跑一趟，我也没那么急。”
“你交代的事，我肯定上心。”钟锦意从包里拿出几份住宅平面图，“你看看，比较中意哪套？”
贺垣看了一眼，选了一套和他以前住的差不多户型的。
“房东呢，什么时候约了看房签一下合同。”
“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看房。”
“好，谢谢。”
林椰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和她的性子一样，清冷寡淡的。
“那，那我先走了，林老师一起走吗？”
“不用了，我留下。”
“……”
“咳，我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林老师，那个，你先去工作吧，不耽误你了。”
钟锦意离开之后，林椰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看了他两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继续她的学术研究。
“林老师，那个……”
林椰抬起头，“哦，早饭，在桌子上，给你带来了。”
“呃，谢谢。”
贺垣看她在忙，也不再打扰她，去忙自己的事情。
上次他在贴吧上的帖子，难得地有人添加他好友了。
“你好，我是99级校友。”
贺垣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你好。”
“我是99级数应的，我叫赵元，你怎么称呼？”
贺垣给他备注:苏大赵元99
“我是99级化学，我叫贺垣。”
贺垣做过功课，数应和化学是苏大最早成立的一批专业，既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专业的，那他叫什么都无所谓。
“你现在也在苏城吗？”
“呃，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
“我也在苏城，有机会咱们可以出来聚一聚，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一家研究所工作。”贺垣随口说道，“对了，咱们那一级是不是有个叫李欧的教授，你有印象吗？”
赵元过了好久才回他，似乎有什么事忙去了。
“我们专业肯定没有，其他专业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那一年刚好是建校十周年，学校所有的教职工都有合影的，你可以去找校长问问。”
“好啊，谢谢你。”
“不客气，有机会见面聊。”
苏城大学89年建校，99年刚好是建校十周年，如果这个叫李欧的真是教职工，肯定会出现在校庆典礼上。
“喂，我是贺垣。”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让林椰去照顾你了。”江言笙说道。
“先不说这个。”贺垣走到卫生间，“那个李欧的照片你有没有？”
“没有，档案局失火之后，他的材料基本上都丢了。”
贺垣有些遗憾。
“你查到什么了？”
“还在查，你那边怎么样？”贺垣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怀疑打我的人是冲着假钞来的。”
江言笙那边有些嘈杂，她大概在外面出警。
“行了，晚点说吧，我这边有事。”
“滴滴滴……”
贺垣走出来，林椰还在看电脑。
他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服。
“林椰”
“嗯？”
“除了周三下午校史馆开放日，还有没有其他时间能进去？”
林椰放下手中的事，眼神微动，“校史馆里记录地都是建校以来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以及历任校长的一些事情，你为什么对那个感兴趣？”
“在这里工作，了解一下它的历史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吧。”
奇不奇怪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林椰没什么兴趣去了解这些。
“随便你，不过我没办法，而且言笙让我看着你，在她回来之前不要乱跑，这是对你负责。”
贺垣听她说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她查的案子——”
林椰撇撇嘴，“不好意思啊，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只干活，不问缘由。”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不过如果你瞎折腾的话，就算她回来了，你也出不了院。”
“……”
贺垣不想再给江言笙打电话，省的又挨一顿骂，校史馆他必须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