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个夜晚
从BJ南站下车，文潇潇见到了一个大城市的风采。每个人似乎都是很匆忙的，来来回回，没有一个人停止前行的脚步，“你慢点，跟在你爸的后面”，文潇潇的爸妈前后牵着她。
“这个D出站口在哪里，也找不到”，
“什么，你找别人问问，别走些弯路”，
“那我到前面看看，你带着她现在这里等着”，文潇潇的妈妈拉着她到旁边的墙壁处站着，还没有站稳，就和旁边一个急匆匆跑过去的男生撞了一下。
“哎呦，我的天”，文潇潇稍微摇晃了一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话还没有落，那男生就跑过去了，文潇潇有点不太开心地看着他的背影，“真的是，什么事不能慢点走呢，服了”。
“哎，这小男孩，莽莽撞撞的，你没事吧，潇潇”，
“妈，我没事”，潇潇的爸爸刚好也从前面走过来，“走吧，我找着了，咱们直接出去吧”。
“你找对了不是”，
“嗯，找着了，快走吧”，夫妻俩带着潇潇走到外面，外面的太阳是五月的味道，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车辆和人群。打上出租车，来到之前预订好的宾馆。
“老师，我很快就到了，很快，我现在刚下车，我马上就赶过去”，刚刚跑过去的男孩接听响起的电话。“王鑫，你不用过来了，我们找到了选择一个比你更适合的人来演这个角色”。
“可是，老师”，匆忙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也逐渐凝固了起来，“不用说了，等下一次有合适的角色我们再联系你吧，就这么着吧”，对面的老师挂断了电话，王鑫已经跑到外面，站到阳光下，这是不知道他第几次碰钉子了。
按照服务员的指引，房间是在地下二层。虽然十几年前来的BJ也是住在一个地下室，但是记忆已经很模糊，现在眼前的一幕幕确实让文潇潇看到了那种真的生活：挨着很近的一个个房间，昏暗的灯光，还有难以描述的一种味道。
“咱们是这间，先进去吧”，屋子里是一张双人床，左右两边和床尾是可以容一个人通过的走廊，旁边的墙里是洗手间，这间房间的花费和在小城市里预订一个不错的宾馆房间的花费大致差不多，这着实让文潇潇吃惊不少，甚至有一些不开心地努了努嘴。她知道是地下室，她知道没有窗户，但不知道竟是眼前的样子。
很累的文潇潇趴到床上，打开音乐，妈妈在收拾一下一会要用的卫生间，爸爸在给老甘的大哥打电话。
“哥，忙着呢吗，我们刚到宾馆住下”，
“来了就是，还挺快的呢”，
“嗯，我们在×医院附近找的一个宾馆，寻思还方便一些”，
“行，我现在还在上班呢”，
“那你先忙就行，我抽空再联系你”，
“没有事没有事，你待会把你们宾馆的定位发给我，我正好还有一个咱们老家的朋友，我们今晚上一块聚一聚”，
“不用了，哥，这就已经很麻烦你了”，
“哎呦，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待会发给我个位置，我在附近找个餐厅，咱们一块吃个饭，正好我弟也说你们两个平时就很好，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你们来BJ，好歹是客人”，
“好好好，谢谢哥了，我一会给你发过去”，
“行，待会你们一家一块过来就行了，正好一块商量商量”，
“哎，好嘞好嘞，谢谢哥了”。
文潇潇的爸爸刚把手机放下，“你和他联系好了？他哥哥怎么说”，文潇潇的妈妈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我和他说了咱们到了，这不叫我给他发位置，非要今晚上咱们一块吃饭，待会吃饭的时候再商量商量”，听到吃饭，本来趴在床上的文潇潇激灵了起来。
“吃饭？在哪里吃”，文潇潇的爸妈看了她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哎呦，你这耽误不了吃，你那个老甘大爷在BJ的哥哥请咱们吃饭”。
感觉手里的手机游戏也不是那么好玩了，“哎呦，我去我去，我都快饿死了”，“就是带着你去呢，这不知道你饿了嘛”。文潇潇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餐厅去的，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吃的是什么，虽然每走一步都很难受，但是还是想出去，即使结果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那晚上的星星好像很漂亮。
“文国，你们明天上午10点左右到×医院楼下等我吧，我带你们去见见王主任，让他看看孩子的这个片子”，
“好好好，麻烦你了，哥，那我明天到了给你打电话”，
“哎呦，没有事，在BJ见着老乡特别亲切，也是麻烦你了帮我带些土特产什么的”，
“我也是顺便帮老甘带过来的，他说你愿意吃这些，我就顺带帮他带给你点”，
“行，那你明天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着片子就行”，
“好嘞好嘞，谢谢哥，给你添麻烦了，那用不用给王主任那个”，
“不用不用了，我抽空请他吃顿饭就行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那行，那我明上午再联系你，今晚上挺晚的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为了孩子这个事，你也操心不少，谢谢了啊”，
“行啊行啊，你也快带着孩子回去吧，我走了，抽空再聚”，
“好的，哥，你路上慢点哈”，
“嗯嗯，走了走了”，文潇潇一直没有看清楚这个大爷的具体样子，只是知道他瘦瘦的。
BJ的夜晚仿佛和家乡的小城市一样，但是又好像不一样，说不出的感觉，空气中都是忙碌的味道。
“你吃饱了吗？”，
“我还行，就是也不知道吃的什么”，文潇潇苦笑到，确实是，圆桌上精致的餐盘里的菜品都是不错的，但是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模糊的，只能保证自己的筷子夹到东西然后送到嘴里面罢了。
“好了，没有事，咱们明天就去找那个医生帮咱们看看，动完手术，说不定半下午就好了，是不是”，文潇潇知道妈妈在安慰自己，也知道为了自己爸妈这几天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就是就是，说不定我明天就好了呢”，文潇潇的爸妈相互之间看了一眼，拍了拍文潇潇的胳膊，便没有再说话。
回到宾馆的时候就已经十点多了，但是宾馆的地下二层似乎还没有要休息的迹象，感觉比来的时候更加热闹，大家似乎都刚刚才回来。有的房间好像在安静听歌，有的房间像是在开心卡拉OK，有的房间好像在为柴米油盐的事情争吵。
文潇潇一家简简单单地洗漱好之后便休息了，三个人将就挤在一张床上。不知道是睡梦中还是清醒着的时候，外面总是时不时传来脚步声，说话声，旁边房间的呼噜声也断断续续。
这是十几年后在BJ的第一个夜晚，第一个让文潇潇开始清醒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