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的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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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曹旋地窖辨古玩 花子街头争地盘

终于,地面上的响动越来越弱,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看样子上边的人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都已经撤走了。

曹旋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马平和锥子也都收起手里的家伙,走到曹旋身边。

锥子说道:“二爷、马爷。地面上没了动静,他们应该是走了,要不我先爬出地窖去外边了解一下情况?”

曹旋说道:“别急,小心他们杀个回马枪,先在这里安心待着。若是没了危险,大小姐自会前来放我们出去。”

锥子听完点点头,有些无聊地坐在木箱上,看着博古架上的文玩发起呆来。

曹旋也若有所思地瞅了眼博古架上的文玩,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跟前,挨个仔细端详起来。

一尊尺余高的青铜佛像吸引了曹旋的目光,他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先摸了摸佛像的头,又用手指弹了弹佛身,侧耳细听着金属的蜂鸣声,他想辨别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材质。

结果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门道,便对马平喊道:“马平,你和德公公折腾过古董,对这有研究,你过来看看这东西是真是假?”

马平苦笑一声说道:“二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古董?”

曹旋说道:“反正现在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徐老爷的这些藏品开开眼。”

马平说道:“二爷,你这真是临危不乱啊,还不知道外边的危险有没有解除,便开始琢磨起这些古玩来。”

曹旋说道:“这里之前放着的可是徐老爷毕生的心血,没想到都便宜了小五点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剩下这些东西还值不值钱。“

马平说道:“也不知道徐老爷失去的那些东西,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夺回来?”

曹旋说道:“不管能不能夺回来,都得找小五点算账。”

曹旋说着,已经用双手将佛像抱起,放在多宝阁上一个较为宽阔的格子里,自言自语道:”这些东西要是真的,那李占魁就是趁人之危,这些东西要是假的,李占魁便是坑骗至交,无论如何他都太过欺心。”

马平听着曹旋的话,有些不明就里,眼里显出一丝迷茫,他知道曹旋有话要说,便来到佛像面前,和曹旋一起端详起来。

乖巧的锥子看二人都在盯着佛像看,立刻从墙上取下一盏马灯,举到佛像面前。

马平凝神看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曹旋问道:“怎么?你看出门道来了?这是赝品吗?”

马平挠挠头说道:“二爷,我摇头是因为我辨别不了真假,我真没那个眼力,对这佛像也不懂。虽然当时跟着德公公做局骗钱,我也没仔细琢磨过这些东西,身上带着的那些古玩只不过是个道具,我也不用管他真假。那几句常挂在嘴上品评古玩的词,都是德公公教我的。二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东西的真假来?难道徐老爷珍藏的这些东西还有假?”

曹旋说道:“刚才我去后院,韩娇跟我说了点事,好像徐老爷之前从恒雅轩买回来的好多东西都有问题,现在出去典当根本卖不上价,现在正好见到这些东西,我想辨别一下它们的真伪。”

马平说道:“二爷,咱对这东西没研究,根本看不出来。别说咱们,就算行家不也经常打眼吗?德公公通过恒雅轩骗徐老爷那幅画,整个中都县的藏家都看不出来,要不是请出了荣宝斋的老东家掌眼,只怕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呢。”

曹旋说道:“文玩这个行当的水太深啊,一般人可是玩不转,像徐老爷这么玩,也是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自认为身边还有个可以信赖的行家至交。不过徐老爷好像被友情蒙蔽了眼,看错了人。”

马平说道:“二爷说得徐老爷这个行家朋友就是李占魁吧?”

曹旋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他,当时你们是怎么找上李占魁的?是因为他好骗吗?”

马平说道:“那倒不是,这个人很是精明,想骗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他下手,我们也是经过一番观察比较后才决定的,他的古玩生意在中都城是最好的,往来的客户非富即贵,可供下手的目标足够多;另外我们也看出他这个人太贪婪,只要给他的利益足够多,他是不会顾忌什么道德礼仪的。所以我们就先让他得了些实惠,然后又对他许诺了重金抽成,后来他就把至交好友徐老爷给找来了。”

曹旋说道:“既然李占魁这么六亲不认,唯利是图。看来徐老爷经他手买的那些文玩,一定不乏赝品混迹其中,即便是真品,他从中也赚取了高额的利润。”

曹旋说完,又把目光往多宝阁上的其它古玩瞅去。

马平问道:“二爷,行有行规,这古董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眼力,只要徐老爷愿意主动掏钱,不论是买了假的回来,还是高估了东西的价格,都只能怪自己水平不行,打了眼,是怪不得人家的。买卖古董遇上这种事,只能吃哑巴亏。”

曹旋说道:“那要是知假售假,故意坑害别人呢?”

马平笑笑说道:“这样的话就不能叫买卖了,那就是做局诈骗,正如当初我和德公公干的勾当那样,不是在买卖古董,而是在设局骗钱。”

曹旋说道:“李占魁应该对徐老爷没少做这样的事。他之前高价卖给徐家的几件东西,现在典当行里都没人要。”

曹旋随后把韩娇对自己所言和马平讲了一遍。

马平听完说道:“李占魁这事做的有些不讲究啊,他和徐老爷是世交,而且徐老爷一直是他的大主顾,从徐家赚走不少钱财,现在徐老爷有难,他怎么能如此不近人情,落井下石呢?虽然之前觉得他贪财,但没想到他品行如此低劣。这样看来徐老爷从他手里买来的那些古董,还真是真假难辨。这事要是让徐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半死?”

曹旋说道:“李占魁薄情寡义的事,和徐达拿出去变卖的那些古董不值钱的事,徐老爷都还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发小会这样算计自己,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马平说道:“那是自然,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坑,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锥子没听曹旋二人提起过李占魁,对他不熟悉,现在听二人这样一说,当即插嘴道:“二爷,既然这人不讲究,恩将仇报,那咱们把他的古董行抢了不就得了,那时候钱也有了,仇也报了,一举两得,还用和他啰嗦?”

马平笑着说道:“你这主意不错,你要有这胆,出去就把这事儿办了,给徐老爷出口气。”

曹旋说道:“这次出去差点小命不保,现在还在生死边缘徘徊,你还敢去城里抛头露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平说道:“二爷,你别说,锥子说的还真是个招。小五点他们从徐家抢走那么多钱都平安无事,咱们现在日子过的这么紧巴,得想个来钱快的法子,省的让大小姐发愁呢?去吃几个大户,这生活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曹旋说道:“满脑子都是土匪的勾当,就不能想个正当来钱的法子?”

马平说道:“二爷,咱去抢李占魁这样不仁不义的老财,算是劫富济贫,不算什么土匪。只是李占魁的店铺在城里,不好下手,即便得手,城里那么多军警,也不容易逃出来。”

曹旋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给我断了这个念头,不要再为徐家惹祸上身。”

曹旋话音刚落,就听到地窖口有搬动家具的声音。曹旋立刻吹灭锥子手里提着的马灯。

马平和锥子转身把墙上的马灯都吹灭,伏在地窖的拐角处藏好。

地窖口上的木板被挪开,传来徐淑婉和韩娇呼喊三人名字的声音,曹旋三人长吁一口气,看来外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

曹旋答应一声,点燃一盏马灯,带着马平和锥子往地窖口走去。

三人走出地窖,曹旋问道:“淑婉,外边的人现在都撤走了吗?来的是什么官府的人吧?有没有为难你们?”

徐淑婉告诉三人,正如曹旋所料,来的是县大队的人马,他们先是包围了徐家大院,在得知徐老爷卧病在床,无法活动后,把徐淑婉请到了前院,然后命她将徐家大院的人全部集合在一起,向他们挨个询问是否见到过曹旋的下落。

所有人都按曹旋之前安排的话术作答。这些人的坦白,让县大队的同志有些意外,曹旋果然在徐家出现过,而且徐家的人毫不掩饰,都据实相告,。由于曹旋来逼婚,赖在徐家不走,徐家的每个人语气里都充满对曹旋的痛恨。

县大队的同志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村里询问情况,他们所言曹旋在徐家出现和离开的时间节点,都能和徐家人的说法印证。县大队的同志们对徐家人的言辞,更信了几分。

带队领导慎重起见,在征得徐淑婉同意后,命人在徐家大院里展开搜查,一番折腾后没有发现曹旋和锥子的身影,便带人回去复命。

曹旋几人又堪堪躲过一劫,曹旋把手下十余名弟兄召集在一起,让他们日后务必谨言慎行,千万要以徐家的下人自居,不要透露出半点和曹旋有关的信息。

曹旋、马平、锥子三人更是深居简出,不在村里抛头露面,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做打算。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少年花子出现在恒雅轩古董行门前。

花子来到恒雅轩檐下,看到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屋檐可以遮阳,便把肩头用打狗棍挑着的破烂家当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后找出一只破碗,放在面前,看来花子准备在恒雅轩门前营业了。

花子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破碗,过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往碗里扔钱,好像都没在意他的存在。

一直得不到路人的施舍,花子有些急躁,看样子他打算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吸引路人的注意。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副竹板,手腕一抖,有板有眼地打了起来,嘴里也开始哼哼呀呀地唱起了讨吃调,听声音是个还在变声的半大孩子。

花子手里的竹板打的还算有个节奏,只是这唱腔实在不敢恭维,跑调不说,而且嘴里反复就是那么几句词,嘴角不断有口水流下来,间或往地上甩着鼻涕,貌似脑子有些不太灵光。

饶是如此,花子这边的响动还是吸引了一些人来,先是孩童,老翁,慢慢面前也围了一二十人。

花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开始有人往花子的破碗里扔钱,人们都有从众心里,见有人打了样,照做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花子的碗里慢慢有了十数枚铜钱。

花子瞅着碗里的铜钱,污浊的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扭动着身躯,用力挥舞着手里的竹板,张大嘴巴,扯开嗓子,唱的愈发大声,惹得围观的众人不时发出哄堂大笑。

花子不知道,大家之所以愿意慷慨解囊,并不是被他的表演折服,而是看着他憨头憨脑,心生怜悯,担心他用这样的才艺谋生,会饿死街头。不过他的自我陶醉也为自己加分不少,围观的众人都忍俊不禁,嬉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就在花子卖力演绎时,就听“当啷”一声响,地上的破碗被人一脚给踢碎了,碗里的铜钱滚落一地。

花子的唱腔戛然而止,停下游走的步伐,直愣愣地看着前来砸场子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面前发生了什么。

前来砸场子的也是一名叫花子,身穿百衲衣,脚蹬破布鞋,头上顶着一个只有沿儿没有顶的破草帽。一只眼上戴着黑眼罩,看样子是个独眼龙,嘴角还有一道刀疤,相貌甚为凶恶。

独眼花子大声喝道:“你他妈是哪来的?谁让你来这里讨饭的?这里是我的地盘,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少年花子看了他半晌好像才明白过来,气咻咻地说道:“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你凭什么不让我在这里讨饭?你赔我的碗,赔我的钱。”

独眼花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个小崽子,还敢顶嘴?赔你?来,你过来,我赔你两个耳刮子。”

独眼花子说着便揎拳捋袖,向少年花子走来,作势要动手打他。

少年花子看危险逼近,如同一条护食的狼狗,龇着牙,紧盯着独眼花子,一手紧握竹板,一手攥成拳头。由于太过紧张,浑身不停发抖。

独眼花子对着少年花子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少年花子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打中,声音清脆响亮。

少年花子立时捂住脸庞,怒睁双眼,嘶吼一声,扑到独眼花子身边,开始踢打撕咬。

独眼花子身强力壮,几下就把少年花子打倒在地。

围观的众人被独眼花子的霸道行径给激怒了,纷纷指责独眼花子不讲理,欺负一个少年。

独眼花子一看就是久经世故之人,根本不为围观众人的职责所动,依然和少年花子拳来脚往的厮打。

周围店铺里的商家听到外边有打斗叫嚷的声音,也都纷纷从屋里走出来。

在恒雅轩里坐着把玩自己心爱之物的李占魁早就听到门外喧嚣,看是花子在门前行乞,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走了,也就没有理会。没想到转眼间有人在自己门前打了起来,李占魁让伙计去门外看看怎么回事,把打闹的人赶走,别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伙计听到东家吩咐,迅速往门外走去。

倔强的少年花子多次被打倒,仍然不服软告饶,当他再次从地上站起来,找到自己的打狗棍,从地上一把抄起来,没头没脑地向着独眼花子打去。

木棍很结实,打在独眼花子身上“啪啪”作响,木棍头上还用布条系着一个铜钱样的东西,只是比普通铜钱大了很多,分量也重很多,每次打到独眼花子身上,独眼花子都皱下眉头,这东西让独眼花子畏惧不少,不停躲闪后退。

围观的人看少年花子占了上风,也没人再呵斥独眼花子,而是继续做起了看客,津津有味地看着二人在那里打斗,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鼓动少年花子下死手,让他往独眼花子的要害处打。

少年花子听到众人的喝彩,感觉自己力量倍增,把手里的打狗棍挥舞的虎虎生风。

独眼花子忌惮少年花子手里的木棍,不敢太过靠近,很快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他见再没有获胜的机会,只好狼狈挤出人群,往大街上逃去,一边跑,一边叫骂着:“你他妈给我等着,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看我不找人来,把你个小杂种的腿给打断。”

众人看前来挑衅的独眼花子被少年花子给打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人又往少年花子面前扔了几枚铜钱。

少年花子顾不上捡拾地上的铜钱,大口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将他的打狗棍横在膝上,棍头上系着的铜钱垂在那里,不停打转。少年花子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惊惧的眼神不时往大街上张望,生怕独眼花子再来找事。

从恒雅轩出来的伙计,先是站在门口观望了一阵,看少年花子坐定,围观的众人也都慢慢散去,这才抬腿往少年花子身边走去。

伙计被花子打狗棍上拴着的铜钱给吸引了,闪烁的眼神里,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双腿早把他带到了花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