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六话
“荒唐。”祁祯樾直接将进表打落。“风卿可知在说些什么?朕的皇子各个都是朕悉心教养过的,不可能出此大逆不道之事。”
风离胥跪地道:“皇上明鉴,如今章王殿下结党营私不是一日两日了,此乃朝中大忌;章王妃更是无论送礼贵贱一律照单全收;如今炎翎军不归臣管,臣看前线需得加强防守,可章王殿下却驳了臣的请求,不给臣调兵。皇上,章王谋逆之心不是臣在此空穴来风————”
“胡说。”祁祯樾怎都不信。“朕看风卿把兵全部调配至边关,京城就留六千禁军,若是炎翎军再被调走,京城岂不是空门了?”
风离胥抿唇不语。
“风卿,朕的儿子们,皆是听朕讲过与废先帝的兄弟阋墙反目的,都知道发起此等变事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的,风卿安心吧。”祁祯樾道。
风离胥行礼,“既皇上如此信任章王殿下,那臣无话可说,还请皇上准臣前去镇敌国之威。还边境百姓一片清净。”
看他竟置上了气,祁祯樾摆摆手,“准了。圣旨今晚便送到,七日之内,风卿可随时出发。”
“是————”风离胥的确是气恼。祁祯樾如此睿智,在此等事上倒是看不清楚了。也不亏他被邵韵宅这妖孽所诓骗。
禾公公进来道:“皇上,永禄宫有请。贵妃与太后皆在永禄宫。”
“好,好。”祁祯樾才想起,今日立春,他应了去永禄宫同太后用膳。
风离胥直接退下。
待祁祯樾到了永禄宫后,却不见太后出来。
洛酒儿行礼,“太后突然犯困,要小睡一会儿,臣妾来陪着皇上先用膳吧。”
祁祯樾点头,“也好。春困秋乏夏打盹,是欠瞌睡。”
两人坐下后,晚膳便上了。
“酒儿,过几日......海棠就开花了,你别忘了带一些去皇后的牌位前。”
“是。”洛酒儿应和。
祁祯樾道:“这几日总是跟齐姬在一起,才想起她连个合适的寝殿都没有。”洛酒儿道:“那就住佟妃旁边的‘盈翠殿’吧。”
“就按着你的安排吧。”
洛酒儿道:“主要是,离皇上的寿安宫也近,方便皇上过去歇息。”她十分周到。祁祯樾放下筷子,调笑道:“酒儿,朕好像......从没见过你吃味妒忌的样子啊?”
洛酒儿从来都是如此贤良淑德,事事周全。从不发脾气使小性儿。
洛酒儿瞪着眼,似是没懂祁祯樾作何这么说。祁祯樾道:“这么多年了,你从潜邸陪着朕,到宫里,好像从来都没闹过脾气。”
“皇上不就是喜欢臣妾乖顺的模样么?”洛酒儿反问笑言。
祁祯樾叹气,“不是吧。你是打心里都不喜欢朕吧。”
这话让洛酒儿吓得筷子掉了,作势就要跪下,祁祯樾伸手扶着她。“你这是作甚,如今在这里只有你我,咱们就如旧人叙话,无碍的。”
洛酒儿胆怯道:“皇上,臣妾从小胆子小,皇上别吓唬臣妾......”
“哈哈哈。起来说话吧。朕又没怪罪你。遇到你的时候,你也才十二岁,当时你哪里懂得情爱真心。朕看你可怜带你走,你就跟着朕走了。”祁祯樾回忆道。洛酒儿附和:“当年的确是年纪小,什么都迷糊不懂。皇上能带臣妾脱离苦海不必做烟花柳巷的歌姬,臣妾便什么都不顾了。”
“对啊,故而你对朕是感激,还是男女动情,朕也不追究了。毕竟这么多年,你陪着皇后,帮着皇后,朕也......也对你是感激。”祁祯樾吃了口茶。
洛酒儿垂下眼。“皇上,若臣妾说实话,皇上可是会怪罪?”
“自然不会。今日之话,只当是闲聊罢了。”祁祯樾伸手握住了洛酒儿的手。
洛酒儿道:“皇上说是臣妾的夫君......可臣妾这么些年,却感觉好像只嫁给了皇后娘娘一样。她会保护臣妾,会温柔地给臣妾梳发,在臣妾伤心的时候安慰臣妾,给臣妾上药、喂饭,夸赞臣妾的做的东西好吃,教臣妾识字,给臣妾抚琴,讲故事......在每次臣妾失魂落魄,被人欺辱的时候,都是皇后娘娘陪在身边。皇上对于臣妾,是君主是帝王,臣妾愿意为皇上卖命,生儿育女,在所不辞。”
祁祯樾望向她满眼柔情:“那皇后对你来说......”
“臣妾在娘娘走的那日就在娘娘的坟前发誓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娘娘的一双子女受苦。”洛酒儿坚定道。其实她还发了誓,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邵韵宅为她争得的地位被人轻易夺了去。哪怕是去巧立名目,弄虚作假,甚至是不择手段。她可以对祁祯樾言不由衷犯下欺君之罪,却不能失了她的地位。
祁祯樾低头,“酒儿,你说的,朕明了。也不怪罪你......”
“那皇上……臣妾可否斗胆请皇上疼一疼止安这个孩子……”洛酒儿又跪下了。
祁祯樾错愕:“止安?他怎么了?!”
“止安今日在御花园咳了血直接昏了过去,臣妾当时是急坏了,止安悠悠转醒之时交代臣妾万万不能告诉皇上……”
“什么?!怎么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帮朕同太后说,今日没法陪用晚膳了。”祁祯樾起身匆忙摆驾东宫。
他走后太后才从里屋出来。
“贵妃,方才哀家在屋内听到你说什么……太子的事,太子怎么了?”太后一副关切模样。洛酒儿拭泪,“止安这孩子日夜操劳,身子不行了,患上了痨病。”
太后面上扼腕,实则心里倒是松了口大气。
东宫之中,胡言乱语社全到了。心头都是缭乱,祁盏抱膝坐在门外东宫台阶上,无措无奈。
“七妹妹。”璟谰从屋内出来,与祁盏并肩而坐。“这里凉,去屋子里吧。”
听到他说话,祁盏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小时候,我看到母后跟父王争吵,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母后拿枕头往父王身上摔,父王站在那里,挨着不动。我当时怕极了,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而后哥哥就会出来,把我搂在怀里,捂住我的耳朵。他每次出来抱住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直到父王拂袖而去,母后出来将我抱起,温柔地安抚我……”
璟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里面声杂乱得很,祁元已然开始了哭天抢地,众人七嘴八舌,手忙脚乱。
深呼口气,祁盏对璟谰道:“若是哥哥没了......”她说不下去了。
璟谰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伸手,捂住了祁盏的耳朵。
不让她听到里面的杂声。
“殿下,皇上来了......”蝶月小步过来报信。璟谰起身,“那我先走了。”
祁盏跟着起身。
“我这会子出去,或许还能碰上章王殿下。”璟谰道。
“那你晚些再来。”祁盏道。一转身,人却早就没了。
下一刻,祁祯樾便到了。
“父王。”祁盏行礼。
祁祯樾扶起她,“你怎么在外面?多凉啊。快些进去吧。”
祁盏跟着进去之后,里面一团鸡飞狗跳。
“皇上驾到——————”
众人吓得连忙跪下行礼。
“上思,止安如何?”祁祯樾问祁苍。祁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是很好,还未醒。”
祁祯樾接着问,“怎么就得了痨病?”
“兴许是......冬日里受了风寒,没有医治,伤了根本。不然不会莫名就犯了,一犯病就数月不好。”祁苍道。
祁祯樾心中有数了,越过众人要去寝室。
祁元哭道:“父王————哥哥还躺着呢————”
“你哭什么?”祁祯樾被他吵得头痛。祁元擦擦泪,“儿臣就这么一个好哥哥啊,若是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儿臣也不活了,儿臣跟随哥哥去见母后了......”
“你胡说八道的。”祁祯樾骂了他一句,还是想进去看看祁祜。
却说璟谰出了东宫,刚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祁荣。
祁荣未坐步辇,却排场极大。这段日子向来如此。
璟谰跪下行礼。
祁荣停住脚,“夏侯公子是从东宫出来的?”
“是。”璟谰颔首。
祁荣问:“本王也正要去东宫,太子可无恙?”
“还未清醒。”璟谰答。
“那父王也在?”
“自然是在的。毕竟是父子一场,再大的矛盾,哪里真的会做到不管不顾的呢。”璟谰道。这下,祁荣的无名之火忽然窜起,“父子一场......呵呵,的确是父子一场......本王生病的时候,他何时知道过。”
璟谰连忙道:“啊,想必皇上对殿下也同对太子殿下的感情一样......毕竟殿下是最贤德聪慧的皇子,皇上定是更加信任殿下......”
“这需得你说。”祁荣语气不好。“那你可知,太子重建城郊和管理的谷物水利都归谁暂管了?”
“城郊的重建一直都是宗瞿易大人管理。太子殿下只是偶尔过问,其他的,应该暂由程王殿下管理。若是程王殿下周转不来,那就会由淳王殿下接管。”璟谰回道。
祁荣直接拂袖而去。
心中当然忿忿。如今他是炎翎军统帅,他无论何事都亲力亲为,却还不如其他皇子受重视。
想到此处,他就一阵咬牙。
到了东宫时,御医堂的御医都到了,站得院子里都是。
众人见祁荣到了,皆行礼。
寝室内,祁祜已经醒了,祁祯樾正同他柔声讲道:“......你就安心养病,也该历练历练虚牙了。其他都别操心了。”
祁祜虚弱道:“父王,这样的话,朝中该置论儿臣了......”
“你都病了,怎么还计较这个?御医们说了,你是风寒未愈,又操劳加上急火攻心,才落得这样的痨病。你就安安心心的,千万不要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
祁荣站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言语之间从未提及他半分。
思索一阵后,他抓着一个宫人问:“太子殿下的病,到底是不是真这么重?”那人回道:“是啊,见曜灵公主都在外面哭了好几场了,想必真的不轻。太子殿下作何太拖着这病呢......”
祁荣这才放心相信,摆摆手让人退下去忙了。
“章王哥哥。”祁盏见他来了,唤了一声。祁荣回头,“哦,我是来看看太子殿下。朦嘉跟我都极为关心哥哥身子。”他可真是佩服太后调制的毒药。这么多人,竟无一人看得出祁祜是中毒了。“带了些人参、花旗参,等下你命人下去给咱们哥哥熬水喝。”
祁盏福了福身子,“谢过章王哥哥,还如此关心哥哥身子。”
“自家兄弟嘛。”祁荣暗想。只要他能赢,什么兄弟手足,只当是孽缘。
“是崇玄来了?”祁祜在屋子里唤。
祁荣应了一声:“是。”
“那还不快快进来。”祁祜道。
“哎。”祁荣进了屋子。
祁祜躺在床上,的确是虚弱不堪,面如土色。
“父王。”祁荣行礼。
祁祯樾草草点头说了句“平身”,连一眼都未看他,伸手温柔地摸了一把祁祜的额头。
“哥,我给你带了些补品,你记得用。冷热交替,切勿太过操劳。”祁荣道。
祁祜有气无力:“崇玄有心了。竟也轮得到弟弟们,疼一疼本宫了。怪不好意思的。”
祁荣站着不言语。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哥哥————哥————”
此时祁元正好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看到祁荣,一脸不屑。“你来做甚?”
祁荣更为不屑。
“虚牙。”祁祯樾皱眉,“越发没规矩了。”
祁元直接凑到了祁祜床边,“父王难道还不清楚么?这么多年,明争暗斗大家都不掩着了,早就摆到牌面上了。他来,难道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既然虚牙你这般看不上我,那父王,儿臣就先退下了。”祁荣看着祁祯樾。
祁祯樾斥责了祁元两句:“朝堂上是朝堂上,下了朝堂,怎么还做不成兄弟了?”
“哥。”祁荣走过去对祁祜道:“哥你就安心养病。若瓷......我会照顾的。”
“好啊。你费心了。”祁祜咳了几声。祁祯樾骤然转头唤住祁荣,“你就不跟你哥哥再多说几句?”
“儿臣怕叨扰到太子哥哥。”
祁祯樾静默一刻,之后摆手,“下去吧。”
祁荣点头,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无人无辜。他浅叹了口气。
风离胥立在东宫外来接祁盏,此时也无人顾及他。
“阿胥,我去查了。”一棠附在风离胥耳畔道:“御膳房的确是莫名其妙换了给太子饮食当差的宫人。说是章王殿下奉太后之命安排的。”
“多长时间了?”
“去年冬天时候吧。”一棠道。
风离胥倒抽一口气。“不妙啊。”他轻声叹。一棠也点头。
这就是有意为之。
一棠接着问:“那需要通知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么?”
“不。”风离胥当然不会管祁祜的死活。
一棠有些不忍,“那公主殿下......”
“她伤心了,我自会百倍千倍对她好。”风离胥不让他再辩这个。“一棠,这不是很好的事,我感觉祁荣疯了......这要有大事发生了。”
一棠心惊:“这是......”
风离胥道:“一棠,你来接曜灵回去吧。我得去一趟丘兰王府。”
“好。”一棠顿时受宠若惊。
“你————”风离胥目露威严,“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就给我等着。”
“不会的。”一棠颔首。
太阳落山时候,宫内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
祁元这才匆匆出宫。出宫之后,他抬头便看到了粤、周、尚三位嫂子在等。
“嫂嫂。”祁元唤道。
尚芸娣连忙过去给之抚背,披上外袍。“你这孩子,这时候最易伤寒了,怎么还穿得这么薄。”祁元揉头,“我着急啊,这不是。”尚芸娣问:“那太子殿下呢?”
她们三人已经在此等了一天了。
祁元道:“已经醒了,他嘴上说着没事呢。父王免了他上朝,我从明日起,哪里都不去了,就在东宫帮哥哥看进表。”
周允膳接着问:“那你哥哥们呢?怎么还未出来?”
“我走得快,早些出来了。快要饿死了,在东宫都没心思吃。母妃说要留我吃饭,我也都没心思。”祁元驼背直叹气。
粤芙蕖道:“早就给你备上了,先来垫吧一口桂花水塔糕,我还跑去隔壁卖发糕的店里偷偷给你蒯了一勺子蜂蜜。”
祁元喜道:“多谢嫂嫂————”
周允膳笑道:“然后她偷蜂蜜被发现了,只能给了发糕店二文钱。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连粤芙蕖自己都笑了。“早就在醉八仙给你们备上了一桌,等到了就上菜。”
祁元便吃边走回头对她们说道:“成啊,只是我姐姐先回府了。她今日就不来了————”
“哎——————”粤芙蕖惊叫。
“虚牙————”
“虚牙后面————”
后面马车急急驶来,似是没看到祁元直直冲撞了上去。
祁元反应快,一个闪身,却没站稳跌倒在地,马也受惊,使劲儿嘶鸣才被拉扯住。
“什么人不长眼?”车内是祁荣的声音。
三位夫人连忙上来扶起祁元。
“没事吧?”尚芸娣查看了祁元身上没伤,才放心。
这一下激怒了粤芙蕖:“宫门之外,章王殿下如此驾车,难道就不看人么?!”
她一怒,周允膳也跟着怒道:“章王殿下还是多多小心为妙,不然撞了人见了血,在正宫门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了!”
祁荣掀开帘子怼道:“你们一帮子命妇少在这里搬弄是非!本王的车子行得好好的,他突然冲在前,当然猝不及防了。”
周允膳回怼:“是虚牙走的好好的,殿下车子如此之快,并无避让的。是殿下在这里颠倒黑白吧?”她怕什么,若是祁荣勃然大怒把她抓起来,那左丘琅烨当场就会把她弄出来。
“是了,殿下的车夫也不知会一声,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淳王殿下?”粤芙蕖直接一句戳心。
“大胆————”祁荣怒喝。
“别吵了......”尚芸娣实在是不想如此。她们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怼皇子,就因祁祜是太子,无论如何都会帮着她们。
祁元对着他吼道:“是你大胆吧?明明是你的人避让不及冲撞了本王,反而你来倒打一耙了?”
“正好这是在宫门外,大不了进去请皇上贵妃评评理————”粤芙蕖道。
祁荣正要发作,宗、左、方一行直接到了。
“哟,都说章王殿下贤德聪慧,怎么还跟几个娘们儿计较呢?”宗南初挡在粤芙蕖前面。
左丘琅烨跟着道:“对啊,到底是章王殿下,气度应该是能撑船的,怎么连平日里的几个小皇子都不如?”
“......”祁荣说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更何况全朝的两个吵架王都在。放下帘子,让车夫直接走了。
方玄剑握住尚芸娣的手问:“你没事吧?”
“没事......虚牙......”尚芸娣去看祁元。祁元连忙道:“就是摔了一下,还没平日里从马上跌下来摔得重呢。咱们别留了,快些走吧。哎?上思哥呢?”
方玄剑道:“他今晚留下陪着止安。”
“那是极好。”
这边祁荣快到回丘兰王府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
风离胥骑着马拦住了他。“章王殿下等等————可否借一步说话?”
“什么?”祁荣喝问。“你怕不是疯了,还不快滚————”
风离胥道:“我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殿下,还请三思————”
“你!!”祁荣咬牙。
无奈,只要先请风离胥进了丘兰王府。
“章王殿下不得志的郁郁心情臣能理解,但凡是还请三思,这太过于冒险了。”风离胥道。
祁荣屏退了屋内的人。“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了?”
“殿下为何把炎翎军调配至城郊了?还突然加了平隐将军的月俸?虽臣不管炎翎军,但臣过问一把,也没人敢瞒着。”风离胥道。他心知,炎翎军都是精兵强将,他也曾带着打过仗,若是跟禁军打,那禁军完全不是对手。
祁荣冷脸:“你都清楚,何必来问本王。”
“殿下不行。”风离胥直言。“此事太过于危险了。”若东窗事发,那他前面与祁荣太后的勾当岂不是昭然若揭了。
“你不站本王。”祁荣坐下盯着他。
风离胥颔首,“是。”
祁荣已经猜到,倒是风离胥会率五军来抵抗他。他不能等下去了。
“那你何必在这里劝本王?风大将军,本王今日把话挑明了吧,若是风大将军到时候可看在往日情面上对本王顺水放船,那本王必定不会亏待了将军。还有将军手下的人。”祁荣保证道。
风离胥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带疑。他这是摆明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笑一声,祁荣接着道:“将军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并不想做出什么灭祖杀父之事,本王实说了吧。这里有一份空白圣旨,等太子废了,本王便会让父王立下本王为储的遗诏。届时,将军看着办就成。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跟随本王的人,等到立本王为储,他们都不会亏待将军的。”他不能明着得罪风离胥,只能劝。
风离胥押了口茶,“明日,臣便上边关镇敌了,殿下自己看着办吧。”他没必要去管祁祜,他比任何人都想让祁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