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仪式
玲珑山顶，除了身具玲珑心的女孩，便只有几个白衣祭司。祭司都是女子，因为信仰花神的教义里，纯洁、美丽本就是形容女子的词语。
但，宛如人间仙境的玲珑山顶，虽然绿草如茵，竟然看不见任何一朵鲜花。
古月青看着女子头上的花冠，嘴里依旧讲着故事，气息却早已经蔓延出去，探查了整个山顶，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位传说中能制造神罚的大祭司。
突然，一股极为特别的气息出现在古月青的感知里。
古月青眉头一挑，坐在大剑上的女子也跳了起来，道：“是武德爷爷来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突然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道：“不能让武德爷爷发现你在这里······”
然而，女孩的身后，哪还有人影。
玲珑山谷，围绕着玲珑山，所有的山峰都散发着九色之一的光芒。突然，九色变得更加耀眼炽烈起来，让人目眩神迷。
但事实上，并非是光芒变得更加耀眼，而是天空一瞬间变得黑暗。
巨大的花神雕像下，花神祭司盘坐，祭司仪式缓缓开幕，少女匆匆忙忙的来到神像前面，平复了几口气息，才缓缓朝前走来，盘坐在最中间，闭目低语。
整个祭坛，就这几个人。莫说是整座山谷的大祭祀。便是寻常农村的祈雨，也比这热闹的多。看起来，就好像和过家家没什么不同。
武德伯身后跟着剑客樊清，白魔法师仓穹。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神像远处，遥望着面前的这一幕。
“还真是冷清啊！”樊清道。
“所谓神迹显像，不过是做给人看的！真正的神灵祭祀礼仪，本来就简单的多！”武德伯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耐心对樊清解释道，“所谓祭祀，其实只有两步，献礼，祈求！”
“等价交换！”白魔法师不客气的说道。
武德伯大笑。
无人注意，一只细小的金属碟蜂，顺着樊清的手臂落下，朝着远处飞去。
山下武德庞大的车队，早已经展开，将马车之内的货物卸下，沿着无形结界摆放起来。
黄沅和白泊辰漫也走出了车队，抬头看着这奇异的景色，如同神灵制造而成。他们忍不住心中生出动摇来，虽然知道魔法和神术都是假象，但当这一幕发生在眼前，有哪里能轻易开口否认。
赵渣御剑飞行，已经是极力追赶，然而等他来到山脚下时，樊清和武德公早已经上山。无形结界，再一次关闭。
赵渣忍不住叹息，如果不是他先想着找到小先生询问剑的变故和黑魔法师的问题，耽搁了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拦住了樊清。
赵渣飞身而起，转身看向远处山峰冲天而起的光柱，低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些光是到了哪里？”
赵渣找到一座发光的山脉，飞近光柱，发现光柱之下，赫然是那些种植幽灵花的村落之一。此刻，所有的村民都匍匐在地，虔诚的颂唱着什么。而那些光芒，赫然是从他们身上飞出出来的光点凝聚而成。
赵渣瞳孔一缩，不明白这诡异的一幕代表了什么。强行运转剑气，朝着天空而去。随着他身躯越飞越高，他的胸口就越发沉闷，但速度却越来越快，仿佛周围有什么阻碍的东西逐渐减少一般。
光芒的末尾，是云端。整个白云都被染上了鲜艳的颜色。然而，却寻寻常常，并没有什么奇怪。
赵渣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什么。它只要沿着白云朝下，本打算回去，身后的别情剑却突然晃动起来，似乎牵引他去向哪个地方。
赵渣一怔，但并没有反抗别情剑的牵引，却是沿着云朵朝前，那里并没有光芒闪耀，然而等别情剑的牵引停止，赵渣看着面前的一切，才悚然一惊。
云端之上，竟然排满了幽灵花。云端种植着幽灵花，对于赵渣来说并非秘密。但这些幽灵花，竟不是九元素颜色的任何一种，而是血色的！
可这不可能，自己明明看到过那么多次幽灵花雨。他们的颜色是那么纯洁，那么无暇，美丽的就如同天上降落的精灵一般。而不是面前妖冶诡异，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毁灭的血色。
赵渣拔出别情剑，剑上凝聚剑气，然而剑气却运转的十分晦涩，连云伴舞的波动都无法传递出来。
天上，似乎少了某些传递波纹的东西！
赵渣冷哼一声，直接用别情剑朝着一朵血花砍去。
血花在碰到长剑的瞬间，就散开成光点消散。那些光点在赵渣周围漂浮，赵渣只感觉眼前一晃，便陷入一种奇怪的画面之内。
衣衫褴褛的人们，靠着从山下抢夺来的食物，在山上东躲XZ，苟且偷生。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山里的清苦，逃下山去，然而还未远离，便被身着白衣头戴花冠的女子用弓箭射死。那个女子绝美非常，却恍若死神的象征，每次出现，必有杀戮。
逃下山去，必死无疑。而藏在山里，却还有生存的可能。
人们越来越怨恨着，直到那恨意无穷无尽，让他们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群黑甲骑士冲入山中，肆意屠杀。
惊恐，怨恨，尽数化为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那些诅咒化为血色的光点，飘向天空。将本来纯洁的幽灵花瓣，染上了猩红。
赵渣恍然回过神来，目中满是震惊，他终于知道这些血色幽灵花的来源。
“扫谷！”
别情剑疯狂晃动，吞噬者周围的血色光粒。每吞噬一点，赵渣都感觉别情剑与自己的联系也变得更强了一些。自己体内的剑气，也更凝实了一分。
赵渣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将这些血色幽灵花尽数吞噬，他极有可能进入传说中剑客的无敌之境：第四境。
但，赵渣却响起自己跟随骑士身后，眼看着他们扫谷而没有制止的场景。
山民流寇，即便看着可怜，却也是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强盗。黑甲骑士虽然残忍，却是依照政令出手，按照规矩，他无法阻挡。
他只能尽力救些幼小的孩童，毕竟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山民贫苦，幼童又有几个能活到成人。那日，张龙只道他是为了保护随性的黑甲骑士，但其实，他本就是为了那个幼童而来，即便没有他们，他也会将幼童带走。
赵渣不知道自己的漠视究竟是对是错，他只知道，眼前的血色幽灵花是拿些死在他眼前的山民被扫谷之后所化，怨气和血气一样浓重。
别情剑不断晃动，仿佛想要离开赵渣的掌心，但赵渣死死握住，不让它动弹分毫。
玲珑山上，随着女孩低声颂念，巨大的花神像突然发光。女孩盘坐的身体也越来越高，直至来到女神像的额头。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阵笛声若有若无的传来。
樊清眉头微皱，旋即神色里露出惊讶。
“小先生！”
“樊先生常年忙于俗务，难得出来一趟，如果只让你看道如此冷清的一幕，我心里可怎么过得去呢？”武德伯的笑容依旧慈祥，“所以接下来，就让气氛热闹起来吧！”
四面环绕的盆地之内，地面震动，木质的房屋倒塌。一座白骨祭坛缓缓从地下升起，祭坛之上。有两具尸体躺在其上。一具是苍老的尸体，上面还燃烧着幽蓝的火焰。而另一具则是一个少年模样，十七八岁，金发白肤，四肢张开，被银色的钉子钉住。
原本在玲珑山脚下徘徊的武德九蓦然转身。
“情报有误啊！还好我还没进去！”
突然武德九鼻子微微一动，露出讶异的神情。
“他们怎么来了！”武德九低声喊了一句。
而在不远处，两辆马车，被一群骑士团团包围。但突然听到一声哨响，列阵而去。
武德九从一边跳了出来，道：“你们不是已经得到幽灵花了吗？”
沈强打量了武德九一眼，目光在他那一头金发上停留了一会，才沉声道：“你就是那只碟蜂？”
武德九一愣，旋即失笑。他拿出蜂巢，金属碟蜂飞了出来，发出一声似远似近的声音：“说吧，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张龙只说出两个字。
武德九张了张嘴，心里想起在四月城遇到的那些总是微笑着挨骂的佣兵，旋即笑了起来，只是回了两个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