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3.葬歌（Funeral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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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太平洋。
恺撒全力爆发后，就进入到了长时间的虚弱中。
言灵·饮血真镰带来的恐怖攻击，已经清除了大片大片的死侍，一时间，整个海面上都空空荡荡的，只有石油一般粘稠的血液还没沉入水中。
“厉害……”夏弥也是第一次见到全力爆发的恺撒，在劫后余生之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但恺撒的心情依旧不好，眉头也依旧紧锁，或许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怀念起了曾经的诺诺。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给他带来的感触实在是太深太深，哪怕直到现在，他也依旧忍不住回想。
就像一本永远都看不完的书，每一次看都记忆犹新。
两栖登陆艇行驶在寂静的大海上，周围看似已经没有任何死侍了，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暂时的平静，只不过代表着更大危险的开始。
“我们现在去哪里？”芬格尔问。
“去找航母战斗群，光靠一艘登陆艇我们根本活不下来。”楚子航没有过多犹豫就确定了方向。
“好。”
气垫船分开海面，一路向最近的航母战斗群而去。
他们的预估非常准确，根本就没有平静多久，新的风暴再次出现。
“杰拉尔德·福特”号航母战斗群下方出现了震动。
“轰……”
水上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浪花，海底发出了如同雷鸣般的回响，像是有一个怪物在伸展自己的躯体，又像是有什么魔物在发出畅快的咆哮。
“轰——！！！”
更大的响声再次出现。
不仅仅是天空中回荡的惊雷，同样也代表着极其震撼的海鸣。
整个大海仿佛炸开了似的，乳白色的躯体一节节从水下钻出，形成某个无比巨大的扇面！！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狰狞的怪物，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蛇类！
这是神话在现实的降临，这是末日风暴在世界的诞生。
若是在遥远的过去，众生绝对无法仰望这样狰狞的九头之蛇，古人也只会把这样的现象奉若神明。
“开始了。”有人喃喃自语，极其凝重的看着大海。
之前经历了生化危机般的可怕事件，现在又转变成了打怪电影，不得不说，这种转变也真挺大的。
“那只九头蛇在水下四十米处，请做好攻击准备！！”
声纳员大声汇报，他们已经发现海底出现了大量异常，其中一个在声纳图上显示出了清楚轮廓的怪物，是这些异常心跳中最恐怖的一个。
有理由认为是他们面对的最强敌人，那种可怕的东西，也是人类从未见过的龙族亚种生物。
“能杀死这个东西吗？”舰长已经来到了中央指挥室，严肃的看着那个怪物。他从来不会掉以轻心，只是老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预估好敌人的强度，以免出现任何问题。
“不知道，很难说，万一我们没办法拦住它，让它登陆，整座城市都会被毁掉，就像当时在东京碰到的八岐大蛇。”声纳员轻声说道。
对于大意轻敌的后果，他们其实都已经感受过了，感受着那些生物披荆斩浪，强行破开海底，肆无忌惮的进入他们的世界，然后将他们所爱的一切全部毁灭。距离那场战斗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可一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会下意识的产生出一种源于灵魂的恐惧。
很快。
九头蛇从海中探出巨大的脑袋，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充满着超强穿透力的声波，伴随着龙文共鸣在整个水底下闯荡而开，形成了超强杀伤性言灵。
没人记载过这玩意儿，只知道这玩意儿不存在于言灵周期表之内，只是爆开，就已经杀死了大量普通的船员。突如其来的牺牲已经让所有人震惊了，这场战争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决的，牺牲和死亡都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也是同一时刻，舰体大幅度倾斜，深水炸弹和反潜机已经投放，正在全方位的围剿这只怪物！！
言灵爆发，却又被金属强行阻挡，怪物肆意咆哮，却终究要面对高爆炸药。人类的科技武器在这一刻充分的展现出了恐怖的战斗力。
天空中飞舞着无穷无尽的火焰，每一道都是杀伤性十足的高爆炮弹，硬生生的击穿了怪物的身体，哪怕强大的自愈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管用。
伴随连续的巨响，那只足足有四五十米长的巨型怪物最终还是被炸成无数碎片，海面上漂浮着它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次的会战也最终以他们的胜利告终，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嘀嘀嘀——！！！”
新的警报声，尖锐的回荡，中央控制室里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会吧……”有人惊呼起来，因为水下出现了更多的信号，每一个都和那只九头蛇差不多！！！
“速度……很快！！！”
没错，何止是快，简直就像一枚导弹一般从水下直冲而上，像是一枚即将发射的火箭！！
在破开水面的那一刹那，九个巨大的脑袋从合并状态完美的分开，像是水上出现了一朵优雅的大丽菊，随后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
近战武器开火，导弹、炮弹，一股脑的打在它们的脸上和身体上，却只能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它们的皮肤非常坚硬，远比之前出现的那只普通九头蛇更加恐怖，简直就像专门攻坚的坦克。
一只九头蛇狠狠的拍上甲板，那一刻清脆的金属崩裂声不断的响起，巨大的体重让整艘船的重心都开始倾斜，尽管掌舵手和舰长尽力的挽回局面，但这艘船已经不可避免的陷入沉没了。
“攻击！攻击！攻击！！！”
甲板上的士兵们还在不断开火，但他们所持有的武器还是太落后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动用的是大口径的速射武器，而不是这些手枪和冲锋枪，但信息的落后和无法共享的及时性，已经成为了信息化作战中最致命的弱点。
在他们无法想象的目光中，巨大的舰体倾斜、侧翻，露出了无比巨大的球鼻艏，船上的一侧因为实在过于沉重而沉入海中，又因为内部的失控引发了更大规模的爆炸，于是火焰冲天而起，将那这九头蛇的身体也一同吞噬。
它终于结束自己的使命，换掉了一艘人类引以为傲的战舰。
登陆艇抵达这里的时候，动力已经接近枯竭，恺撒有些震惊的看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碎片：“这么大一只舰队……就直接毁掉了吗？”
“人类的科技力量，在上古的龙族文明面前不值一提。”
夏弥轻声道，“就算是我也不过只能看见冰山一角。”
“真想回到过去看看啊，看看那可怕的龙族文明……”楚子航轻声道。
“可那个时候人类不过是贱民而已，你去的话，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它们绑在青铜柱上处死。”
在芬格尔的嚷嚷声中，新的危机重新爆发，天地之间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龙王拥有改变局部气候的能力，可以直接掀起台风级别的攻势，现在，这种力量的冰山一角已经展现。
因为之前的损失，现在所有幸存的战舰全部都处于紧急戒备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战舰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少，龙族正在不紧不慢的猎杀，这片大海，就是他们最佳的主场。
密集的机枪阵对着天空射出弹药，向天空中一群又一群风妖镰鼬开火，但很快就因为枪火过热而导致停火，于是更猛烈的反扑便重新开始。
楚子航等人好不容易被接上驱逐舰的时候，已经累的几乎虚脱了，连忙吃起比较难啃的压缩饼干，先给身体补充点力量，然后才能接着战斗。
船上所有的士兵都是呆滞的，都有些崩溃，他们已经目睹了他们的友舰一艘一艘的沉没，上面是由他们的亲人和战友，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谁？”楚子航找到一个看上去像是文官的调度员问。
“已经殉职了。”那位调度员有些悲愤的说道。
“是我。”另一位副舰长说道，“现在我是这里等级最高的。”
恺撒点了点头，深呼吸，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行，立刻撤离这片海域，不要想着可以拯救任何人，因为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明白吗？”
“明白……”那位副舰长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黄金瞳，咽下一口唾沫。
刚准备调动战舰撤离海域，就有新的警报声出现了。
“等等！！不可能！！”指挥室外传来震惊的大喝。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是荧光藻吗？”
楚子航等人连忙看向海面。
在目睹大海的那一刹那间，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是它们……”楚子航知道了，曾经在日本面对的噩梦再度逼近。
海面上竟然出现了蓝光，大片大片的蓝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汇聚成了无穷无尽的蓝色风暴！！
卡塞尔学院众人认识那种生物，而这种生物在军方那里却没有任何记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蓝色光芒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可不是什么特殊的发光藻类，而是鬼齿龙蝰，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它们的牙齿锋利得甚至连青铜都咬得开，自然也可以啃咬坚固的舰体！！
哪怕只有一只两只，对于人类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更何况是现在成千上万只汇聚的鬼齿龙蝰！！
他们不断的向船上涌入，简直就像吞噬万物的纳米机器人！！
好几个船员发出了尖叫，下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就已经被吞得一干二净，连半点渣滓都没有留下来。
这是赤裸裸的人间蒸发，这是活生生展现在眼前的惨剧。
楚子航不再犹豫，动用君焰，这颗凝固汽油弹一旦引爆，连周围的金属甲板都被瞬间炸开了！！
夏弥不再犹豫，施展自己的龙威，展开强大的领域，却没有丝毫作用，她现在并没有自己的龙躯，根本就无法震慑住这些堪称疯狂的生物！！
鬼齿龙蝰还在蹦蹦跳跳的涌上来，尽管没有海水，可它们的数量已经多到完全不需要依靠海水移动了，尽管他们一踏入小龙女的领域就会被瞬间斩杀，可它们依旧肆无忌惮的涌入！！
它们就是组成了这样恶心的大群，像是一群什么都吃的丧尸，硬生生的将驱逐舰的一大半给吞掉了，那艘已经没有了动力的两栖登陆艇更是变成了无数碎片，几秒后连碎片都消失了。
直到这一刻，人类才终于真切的感受到龙族文明的力量。
鬼齿龙蝰仅仅只是龙族的行刑官，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正的龙王又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没人知道。
看看四面八方，全都是死亡的绝境。
聆听耳畔之风，全都是悲哀的回音。
怪物们发出兴奋的咆哮。
龙王肆无忌惮的前进，并在海啸中强行改变了方向。
无依无靠的驱逐舰漂泊在大海中，周围全都是燃烧着沉没的战舰，以及逐渐向这艘驱逐舰包裹而来的无尽蓝光。几人默默的听着天地间产生的剧烈轰鸣，像是已经为他们唱响了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