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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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可巧这日下午朝元的父母便来了,与司徒学林寒暄了两句便说要接朝元回家。司徒学林刚要答应,那朝元窜出来道:“我不回家!”又看向司徒学林,“师傅,我要留在这里跟着您学艺!”

司徒道:“你可想好了?”

朝元跪下来三拜九叩,道:“我想的再清楚不过了。”

他爹娘都惊了,想这司徒学林一辈子从没收过徒弟,今年突然收了个中原徒弟回来不说,现在竟又要收自家儿子为徒。夫妻俩一时又惊又喜,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搓着手道:“左护法大人……您……您真的愿意收我儿为徒?”

“我现在也上了岁数,保不准哪天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也该有个后人,替我将这一门的养蛊技艺传下去才是。”

朝元他爹连连应好,又叫朝元给司徒奉茶,自此安心将朝元留在这里,回家去了。

不两日,许是司徒学林收朝元为徒的事传了开来,又有几家人带着小孩前来拜师学艺的,司徒从当中选了两个收入门下——一个名叫简杖,年十五;一个名叫秀秦的,年六岁。

自收下这两位以后,照料季妮的事便由他们三个轮流着来。

这一日最小的秀秦端了饭来,“大师姐,用饭了。”

季妮见是他,便道:“怎么今日又是你来?他们人呢?”

秀秦回道:“二师兄和三师兄打起来了,所以今日还是我来。”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秀秦道:“三师兄说二师兄年纪小,不配当老二,二师兄不服……昨日两个就约了在外边打架。”

“那到底是谁赢了?”

秀秦皱皱眉,道:“三师兄虽然赢了,可师傅说先入门的就是老大,叫我们往后不要再争此事,否则门规伺候。”

季妮点头道:“师傅这话说得没错。”

那秀秦又道:“大师姐,师傅还说,让你不要再装病了,下午去他那儿一趟。还说,你滞留在七毒元第一层太久了,若总是这么懈怠,倒不如别学了,回中原去。”

季妮把眼一横,道:“是你们谁出卖我?”

秀秦忙摇头摆手道:“我可没有。”

——“那一定是朝元和简杖了……”

——“大师姐,师兄他们也没有。”

——“那师傅是怎么知道我装病的?!”

——“兴许师傅猜的呗!”

季妮默然沉思了一会,便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开始收拾包袱,那秀秦便问:“大师姐你干什么呢?”

季妮道:“回中原啊!”

“可是我听大人们说,从这儿到中原去,没有齐备的干粮和水,半路就得渴死。若遇上沙尘暴什么的……”

“那可怎么办?”她双手抱膝坐下,整个人都呆呆的,失了以往雷厉风行的派头。

那年幼的秀秦不知其中情理,坐上来道:“大师姐,你的饼不吃了吗?”

“不吃了。”

“那……那可以给我吃吗?”

季妮瞥了一眼吃剩的半个糙饼,道:“你拿去吧。”

那秀秦得了半个糙饼,欢天喜地的去了。

下午季妮收拾了下头面,也没有水供她梳洗的,所以只是略扒了扒,梳整齐些,再将衣裳拉扯拉扯便往司徒屋子去了。

司徒见着她,虽两人毗邻,但好似旷日久别一般,“你这病可算是养‘好’了?”

季妮便笑说:“师傅叫我来,就算是黄土埋脖子了,我也得来呀。”

“你呀!你自己想想,你来这儿都有多久了?你开始练七毒元,又有多久了?本来以你的体质,想突破七毒元的第一层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可你呢?你细算算,你停在第一层,都有多久了?!”

季妮细算一下,她自那日与季冰恩断义绝后,七毒元的修炼便停滞不前,不知不觉间竟有一年多的光景了。

司徒又道:“不是我非得叫你出来,是圣女,召你进殿呢!”说着又端来一个小瓮,递给季妮一把刀子。

季妮识相的割了手,将手放在瓮上,紫色的血便涓涓流出,“圣女召我做什么?”

——“谁知道呢?你明天去一趟吧,今儿下午就先教教你几个师弟怎么把马步扎稳。”

——“师傅你叫我过来不是要督促我练功的吗?怎么反倒要我督促起师弟们来了?”

——“你几个师弟每日不辞辛劳地给你送水送饭,你教教又怎么了?”

待季妮放满一小瓮血,那司徒便喜滋滋的抱着陶瓮往饲养蛊虫的房里去了。季妮用纱巾将手腕裹住,出得房来,太阳照在她脸上,暖烘烘的。季妮不觉有些恍惚,抬眼一望,满目黄土,季妮闭了闭眼,定下神来,她想一定是刚刚失血过多了。于是走到朝元几个住的地方,但见院子里秀秦在玩沙子,简杖拿了一个小木棍不知在比划什么,倒也挺有模有样的,只是不见朝元。

秀秦和简杖见季妮来了,都喊:“大师姐。”

季妮道:“朝元呢?”

简杖答道:“他在里屋睡觉呢。”

“多早晚了,还在睡觉?”

那秀秦却说:“大师姐你不也经常在床上睡一整天吗?”

“咳,师傅让我来督促你们扎马步,赶紧都扎起来!”

简杖是个虎头虎脑的,二话不说便扎起马步来,秀秦也听话,依样在简杖旁扎了。这时朝元从屋里出来,喊道:“大师姐。”季妮见他脸上鼻青脸肿的,忙问怎么了。那朝元瞪了一眼简杖,道:“没什么。”说着也走到简杖旁边站定,扎起马步来。

季妮寻了个凳子,一边打坐一边看着他们扎马,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一早,季妮往澄灵殿去了。彼时花满天正歇午觉,侍女们皆出去自便,满屋里静悄悄的。季妮进来以后,见花满天睡着,便上来推了推她道:“醒醒,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却睡着!”将花满天唤醒。

花满天见是季妮,喜出望外,忙起来了,道:“你可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你来呢!”

季妮笑说:“你这般想我,那你怎么不瞧我去?”

花满天因说:“我若能离了这个笼子,我早离了。”

季妮又问:“你找我来却为什么事呢?”

花满天道:“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解解闷呗!我成日端着架子得装出个冷心冷情的样子来,怪累的。”说着便歪在床上。

季妮脱了鞋子说:“我也歪着。”便要往床上歪,那花满天忙推她道:“去去去,脏死了,还往我床上歪。”

季妮道:“你既要我给你解闷,怎么连一席床都舍不得分我?况且我来的时候已收拾过了,一点也不脏呢!”说着偏要往床上歪。把那花满天给气笑了,起来拾了一面镜子过来,对着季妮一照,道:“你瞧瞧你这副尊荣,还说自己不脏呢!”

季妮一看那镜子里的人,险些没认出来是谁。但见此人也没梳发,只把一头乱发用一根绳子挽在脑后,脸色苍白,眼下发青,形容邋遢,季妮道:“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不是因为炼蛊才一副病态的,而是因为七毒元才……”她自从来了百花宫以后就没有照过镜子了,是以并不知道自己形容上的变化。

那花满天又道:“诶,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季妮扒开了自己的眼皮细细看去,只见有淡紫色的斑点存在,季妮道:“或许是没睡好吧。”

花满天道:“我只知道七毒元第一层界满时会有血状斑点存在,却还第一次听说睡不好会出现这种紫色的斑点。”

季妮讪讪笑了笑,歪倒在床上,道:“这天底下的奇事怪事多了去了,你又岂能事事都知道的?”

——“你还别说,恰巧这半个月前就发生了一桩怪事,而且还与你有关……”

——“什么怪事?”

——“那武林盟的新盟主你可知道?”

“新盟主?不知”季妮摇头不解。且听花满楼细细道来……“武林盟易主了,只是那新盟主不知与你结过什么仇怨,半月前他突然到我们宫门前叫嚣,说要见你。父亲命我前去处理此事,我便说你不在这儿,叫他走。谁知他不信,反和我打起来,此人武功高强,真非同小可。我在他手下没能撑过五招!他非要我带他去见你,我只好把他带进来了。”

“后来呢?”

——“怪就怪在后面这事上,我带他到了左护法家,也不知左护法与他说了些什么,他便走了。走时被我爹挡着,挨了一掌才逃出去。”

季妮道:“那新盟主,可是一个叫季冰的人?”

“不是,叫秦礼。”

“秦礼……”季妮喃喃念道:“他竟当上盟主了,果然是个有大造化的……”

花满天在一旁推她道:“那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上那号人物的?”

季妮却道:“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得罪了他呢?”

“凡来我百花宫的中原人都是避灾躲难来的,难道你不是?莫非你和那秦礼是有什么私情的不成?”说着自笑起来,又问:“你是哪年的生辰?”

季妮道:“我也记不得了,今年许是有三十来岁吧。”

花满天皱眉道:“可那秦礼瞧着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说你们倒不可能是有什么男女私情了……那果然还是结怨的吧。”

季妮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