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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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至午后,季妮出了园子,往昨日与季冰约好的地方去了。不巧走至半路,遇一亭子,只见亭子上坐了两人,一人穿着一身白毛大氅,头戴一顶珍珠斗笠;另一人一身玄衣看样子是武林盟的弟子,侧颜丰神俊朗,器宇轩昂,细看不正是白薇同季冰两人吗?

季妮心道这两人合该有缘,才先那算命书里也已提到两人是两厢情悦,一见如故。又想这缘分倒不好叫自己给破坏了,于是便悄悄转身仍回了园子里。

倒累的季冰后来又在那医馆外的树林子里白白等她。

却原来他见着有人戴着那顶珍珠斗笠站在亭边看风景,又见那顶斗笠与季妮昨日戴的一模一样,以为是季妮,便上亭叫人,谁知这一叫倒把白薇吓了一跳,整个人险些从亭上翻下去,幸亏有季冰及时拉她一把,这才幸免于难。然脸上戴着的金面罩也被白薇慌乱时挥手打了一下,掉在了亭外,白薇见着季冰脸上的疤痕,一时被吓着了,季冰免不得来安抚她几句。

却说这白薇倒也是心性特别的人,她猛然见着季冰那张易容过后的脸虽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显露出厌恶之色来,且缓过神以后也不再惧怕那张丑陋的脸,还能同季冰说上几句话,可说是与旁的小姐千金们大不相同了。

此话不提,再看那季妮回了园子以后,进到屋里,看那案桌上还摆着那块白府护卫的牌子,一连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谜题让她困惑不解。她心中虽已有些猜测,但无可佐证,心烦意乱间便索性躺到榻上,睡了个午觉。

午觉起来却听外边嘈杂的很。出来一问,原来是满园子的下人都在找不见了的薇薇小姐。季妮想起午时还看见了薇薇小姐和她的徒弟季冰在一块呢,然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到天色将晚时,薇薇小姐还没有回来,整个采碧园内人心惶惶,季妮等十二个黑甲护卫也被分派去苍岩山上的各处寻找白薇。

季妮想着午时在那凉亭上曾见过她,便往那凉亭找去。到凉亭处一看,没见着人,便在凉亭的四周又找了找,而后又循着山路找,直找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找见薇薇小姐,只得先回了采碧园。

岂料她才到那园门口,便看见护卫丑时打横抱着薇薇小姐回来了。只是那薇薇小姐昏迷不醒,状态不佳,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看那样式是武林盟弟子的衣服。

丑才进园门,一众丫鬟仆从们见着了薇薇小姐都好似见着了救世菩萨一般,簇拥着丑和薇薇小姐进了浮萍轩。丑把薇薇小姐放在榻上,众人一时都忙活起来,给薇薇小姐烧水的烧水,铺床的铺床,请大夫的请大夫。

那无事可忙的人,辟如季妮等黑甲护卫们,也都摆出一副焦急担忧的神色来,或守在外间,或给其他里外忙活的人打个下手。

不一刻白浩冠来了,也慌慌忙忙的进了屋,再出来时脸色格外阴沉,又听他把丑召到跟前细问,道:“说说,你在哪儿找到小姐的,找到她时,又是个什么情形?”

丑道:“回禀主子,属下是在一处寒潭边找到薇薇小姐的,找到时薇薇小姐便已是昏迷状态了,身上还盖着一件武林盟弟子的衣服。”

那白浩冠阴恻恻的抬眼看着窗外,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季妮也随着白浩冠的目光看向窗外,以期能得知白浩冠内心的真正想法——只见此时月上中天,采碧园内芳草萋萋,全然不似园外寒冬之下的一片萧索之意。季妮心想这园内的奇珍异草在武林盟的精心饲养之下,便是寒冬也开得碧绿,难怪此园号作“采碧园”了。正胡思乱想时,那胡大夫出来了。

这胡大夫长得清秀,面白无须,不过行事是极稳妥的。他先向白浩冠作了一揖,才回道:“大人,薇薇小姐她受了寒气,要使屋内保持温暖干燥,不要见风,熬两碗姜汤喝下,再看她今夜发不发热病,要是不发,就可以安心了。只是这病虽不打紧,但还有一事……”胡大夫欲言又止。

白浩冠道:“先生但说无妨。”

那胡大夫道:“事关小姐清誉,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于是走到屋外,在廊下说话。

季妮离窗近,且耳聪目明,听见个一言半语的不在话下。当时便听见胡大夫说了什么“小姐下身出血,已然破瓜了”,什么“如今小姐失身”怎样怎样的话。

季妮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心道那算命书里虽说了她徒弟季冰和白薇小姐是一对有缘分的,但想不到会是这种孽缘啊……

一时心中复杂无比,但她看屋内众人个个全都敛气屏息的,便也不敢造次。只垂着头,也装作个背景墙似的存在。

耳边又听那白浩冠道:“会不会有误?”

那胡大夫便道:“臣看那脉象是不错的,大人可把那为小姐换衣的白蕊姑娘叫来细问……”

白浩冠进来时脸色差的好似大病了一场,由胡大夫在一旁搀扶着他,坐到了屋内的梨花木椅上。那白浩冠对胡大夫道:“劳烦先生今夜就先在浮萍轩的西厢房里住下,我让丫鬟彻夜守着小妹,若有个万一,先生也好及时赶过来医治……”

胡大夫道:“能为大人和小姐尽一点微薄之力,是小人的福气。”说罢便退出了屋去。

白浩冠又道:“丑,你即刻去找胡天坤,查明那件武林盟弟子的衣服到底是谁的……”

丑领命而去。

白浩冠又把那屋内服侍薇薇小姐的白蕊叫了出来,白蕊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件染血的亵裤和一件武林盟弟子的外袍,战战兢兢的,上来先给白浩冠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边叩头边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主子赎罪!”

白浩冠见着那条亵裤,眉头皱的死死的,半晌才道:“那件外袍留下,剩下的,拿去烧了。”

白蕊听闻,一边抹泪一边把那件玄色外袍搁在桌子上,然后便拿着那条亵裤往屋外去了,不一会拿回来用铜盆子装着的灰烬,上面还燃着点点火星,禀道:“回主子,都已烧尽了。”

白浩冠便道:“今日随侍你家小姐的,是哪几个奴才?”

白蕊道:“回主子,今日随侍的是红珠和绿萍。”

白浩冠道:“如此玩忽职守,怠慢主子,即刻让全福嬷嬷来把她们杖毙了。”

白蕊听得胆战心惊,但不敢不应,便说这就去告诉全福嬷嬷,于是走了。且不说她心中怎样的忧思不断,害怕被主人家责罚。

只说那白薇小姐,这一会儿醒来了。醒来见红珠和绿萍正哭呢,便问怎么了。

红珠和绿萍说:“主子爷要打死我们。”

白薇小姐便问:“为什么?你们犯了何事?”

红珠和绿萍说:“因中午小姐支开我们独自走了,我们没有照顾好小姐,把小姐跟丢了。”

白薇道:“这不怪你们,是我自己的错,我这就去跟哥哥说,让他不要打死你们。”

红珠和绿萍跪在地上谢恩,绿萍是个逆来顺受的,对小姐的好心只有感恩戴德,红珠却不这么想,她心道——祸由你起,是你自己跟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男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牵累我们,如今我们反要承你的情……一时心中悲愤,感叹上天不公,有些人天生便是主子小姐,而有些人却是奴才丫鬟……

白薇出了内屋,见着白浩冠了便道:“哥,红珠和绿萍都是常年伺候我的,今日也是我自己不好,贪玩怕她们管着我,我才把她们支开了,求哥哥饶她们一命。”

白浩冠道:“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了你不能见风,赶紧回去躺着!”

白薇道:“你答应我,不要打死她们,我就回去躺着。”

如此不依不饶,痴缠了许久,白浩冠被缠的没办法了,而且他素来是最疼白薇这个妹妹的,如今见她撑着虚弱的身体也要来替那两个奴才求情,心中不忍,便只好松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她们每人二十板子。”

白薇这才回了内屋。

众人见此也无不称赞一声薇薇小姐情深义重,心地善良的。

到三更天时,夜已经很深了,众人都回屋歇息。

但季妮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起来四处走走,走到园内的一处玉人阁上,举目远眺,见清风苑和浮萍轩两处还亮着灯火,季妮想,此时浮萍轩内的丫鬟仆从们想必是不敢睡的,得彻夜守着薇薇小姐;而那清风苑内的,只怕便是和自己一样,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

恰逢季妮和亥值班,随侍在白浩冠的身边。

季妮把头发绑成一个长长的马尾,穿一身黑色的护卫服,那块让人难受的白府护卫的腰牌也带在了身上。为避免误碰到腰牌伤到自己,季妮还特意找了一个鹿皮手套带上。

午时,那武林盟的盟主胡天坤和几位长老带了几大箱子和一个年轻后生进了园子里,来到清风苑。

季妮和亥站在廊下远远的看见了那名后生——但见那人,长得英俊潇洒,一双眼睛似星子般明亮,额前留了些许碎发,头上绑一个包包发髻,戴一根玉簪,穿一身玄色的武林盟内门弟子服饰,身长八尺,风流不羁。

然而竟不是季冰。季妮一时不禁也愣了,直到旁边的亥推了推她,道“回屋去吧,外边且冷着呢。”季妮这才回过神来。这人虽不是季冰,但也是季妮十分熟悉的人。

要问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那朴长老的弟子——江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