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回来了
贺氏的大楼坐落在市中,整个市区最繁华的地段,林立的高楼夹杂着熙攘的人群,每一天都在喧闹中开始和结束。
特助高桥轻轻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杯沿隐隐露出一丝雾气,“总裁,你要的咖啡。”
贺衍行一件深蓝的手工西装,领带被扯得有点歪,露出内里洁白的衬衫,听到敲门看了眼手表,最长的秒针依旧维持着相同的速度旋转,他有些烦躁,半响没说话,好一会才道,“进来。”
高桥端着咖啡有些摸不清头脑,早上的时候boss的心情还是非同一般的好,一到下午怎么看起来这么暴躁。
“搁那。”他指向办公桌对面的黑色小几。心里却在想,晚上回去的时候季抒予会是什么样子,小娇羞,故作镇定,还是干脆无视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觉得最后一条的可能性最大。
高桥将手里的咖啡放下,想起为了买这杯咖啡,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横穿大半个市区的女秘书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贺衍行又看了一眼手表,那长极为好看的脸上露出不耐烦。早上还好,想着挣钱给媳妇儿花他工作特别卖力,几摞文件很快处理的一干二净。到了下午,基本上该处理的上午已经处理干净,新的文件又还没有送到,于是贺衍行很快发现他闲了,很闲,人一闲下来,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的想些有色场景,饱满思□嘛,几乎人人都有的略根性,贺大少也不例外。
“还有什么事?”贺衍行见高桥还站在原地遂问道,当然语气也不怎么好就是了,不能指望一个每天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好的脾气不是。
boss心情不好,撞到枪口的高桥表示很无奈,想起还在会客室的那个女人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犹豫。
“什么事直说。”贺衍行又拽开一点领带,白色的衬衣口扯得更开。
“boss,陈小姐来了。”
贺衍行脸色更加不好,整张脸暗沉沉的,像一头憋着火气的猛兽:“告诉她我没空。还有,如果她再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高桥,“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你吧,高特助。”
卧槽,boss很可怕。撞枪口的高桥略感无奈,当助理难,当特助更难,当男特助就更加难上加难,毕竟大部分老板都是男人,男人对女人还能怜香惜玉,男人对男人,你是要他们去搞基吗!
“是,boss。”高桥有气无力道。
贺衍行最后瞄了一眼在他看来走得很慢的指针,“等一下高桥。”他决定了,翘班。
“是,boss。”高桥直身严肃道。
“待会财务部送来的文件直接放你那。”
于是现在的意思是,高桥伸出去的脚顿住,苦逼的他又要加班加点:“是,boss。”
高桥觉得他的脸色一定很僵硬。
“好好干,这个月给你加薪。”贺衍行拍拍自家特助的肩膀,无事其一脸的苦逼,光明正大地开门翘班去了,徒留办公室里石化的高特助默默流泪。
Boss,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两点呀,不是十二点,下午才刚上班呐,高桥泪,他宁愿不加薪。总的来说这已经是贺衍行一周之内第七次翘班,只是前六次情节较轻,尚在高特助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最后一次,也就是今天,实在是已经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
以前那个勤奋的boss去哪了,高特助想不明白。
事实的真相往往很容易戳瞎人眼,事实上贺衍行从来就不是朝九五晚的人,之所以一直保持着按时上下班不过是因为季抒予曾经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为了早日扑倒未来媳妇儿,贺大少表示在媳妇儿面前一定要做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当季抒予被半强迫的搬回两人小公寓后,贺衍行就像看到了肉骨头的狗,骨头都在嘴边了,别的事情还能干得下去,于是贺氏的员工开始发现,总裁来晚了,总裁走早了,工资水平不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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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衍行从楼下直接开出他那辆崭新的悍马h6,六个轮子的粗犷外表一如贺痞子内心的狂野,可惜再怎么狂野也掩盖不了他内在的猥琐。
黑色的车体最后嚣张地在一家成人用品店前停下,贺衍行下了车直奔店内,怀着极其猥琐的心情买了两条性感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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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抒予开门看到贺衍行的时候有些错愕,下意识地往看表,四点,没错,他怎么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作为伪装的文件,笑得很温和很温和,“这么巧,今天你也回来的这么早。”
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不怀好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貌似还是很重要的事情,“嗯,今天公司下班早,而且徐靖给我批了三天假。”
“徐靖是谁?”贺衍行腾地站起,随后又觉得他的动作有些不对,于是动作僵硬地坐下。
季抒予‘扑哧’一声,心下甜蜜:“徐靖是我们公司刚来的那个上司,‘高富帅’,我跟你提过。”
他当然知道徐靖是谁,还特意派人查过,还好那个徐靖早就有了家室,要不然看到他家抒抒还不早趴上去。哼,高富帅?有他高吗,有他帅吗,有他富吗?
贺衍行觉得有点委屈,抒抒总是看不到自己。
钥匙随手扔到玄关旁,季抒予轻呼一口寒气,随着秋日渐深,天气一天一天亮起来,她一边脱大衣一边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公司不忙?”
贺衍行心里委屈,语气有些干巴巴的:“还好,不忙。”
季抒予见他脸色不好忙道:“不舒服?”
贺衍行扭过头,手中的文件更是被随意地撩在沙发跟前的茶桌上。
季抒予看他的表现才反应过来,对方很可能在吃醋,嘴角不由上翘,那张极其清秀可爱的脸上露出小小的笑意,“你是在吃醋?”
“我是在吃醋。”贺衍行答的理直气壮,拧着脸表示我不高兴,很不高兴,赶紧过来哄我。
季抒予失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孩子气的模样,语气不由放软,“我去做饭,今天做好吃的。”
她边说边将手里的袋子提出来,袋子类似超市常见的最大号,三毛钱一个的那一种,食材塞得满满当当,看上去很是新鲜,粗略的数来似乎有竹笋,豆腐……仔细看大袋子身后还藏着一只小袋子,里边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胖鱼,“买了很多新鲜食材,就当犒劳你这几天晚上的无私奉献。”
贺衍行听到她亲自做饭眼睛亮了些,但是依旧板着脸,看她吃力地拎着袋子又忍不住上前,“需要帮忙吗?”
“不用。既然是感谢你自然是我自己动手。”
被撵出厨房,手里塞了一个苹果的贺衍行失笑,还当他是小孩子。
季抒予做得菜不多,贵在精致,她很少做这样精致的菜肴。她的祖母是扬州大家闺秀,一手淮扬菜出神入化,季抒予小时候有幸曾在祖母跟前呆过一阵子,后来祖母去世,因为怀念她特地去淮扬菜馆吃过几次淮扬菜,但是无论哪一次都是失望而回,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味道。后来季抒予特地拜师学了几道淮扬菜,偶尔季家人聚在一块的时候也小露一手,这也算是季抒予唯一拿得出手的菜了。
“怎么样?”季抒予兴奋地看着他。
贺衍行夹了一口放入嘴中,不得不承认比起普通的家常菜,季抒予在淮扬菜上显然有天分的多,“不错。”
季抒予抽出一双筷子,往那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伸去,“不错不错,看来我的水平还没降低。”
贺衍行看她这么活泼的模样不由失笑,干脆开了一瓶红酒,为今天的事情壮壮胆。
“咦?有红酒。”季抒予惊喜道,慌忙将手里端着的盘子递给贺衍行,自己宝贝似的捧起来。
贺衍行这才想起季抒予是个小酒鬼,尤其喜爱红酒,白酒却是不沾,以前还因为偷了季西一瓶82年的拉菲被季家二姐揍过。想起这事他顿时后悔不已,怎么把这事忘了,难道今天他特地买的性感小内内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葡萄酒的层次感丰富,初次喝的时候可能受不了它宛若浓妆的橡木味,但是时间一久便会渐渐爱上这种感觉,季抒予的酒品一向很好,喝醉了不哭也不闹,只是傻傻地看着你,等看看累了便倒头就睡。
“抒抒,酒就算了。”他边说边强硬地拽过季抒予手中的酒瓶。
季抒予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以前他从不管她嗜酒的事情,还特意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年送了不少好酒,红酒啤酒都有,全都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产区。
每个人总有那么点小爱好,季抒予的爱好就是她不但喜欢品酒还喜欢收藏酒,尤其是各式各样的红葡萄酒,从法国的勃艮第到澳大利亚的猎人谷。产区遍布各地的葡萄酒是季抒予永远的爱,有时候贺衍行都嫉妒那些被季抒予宝贝着的破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