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湿漉漉的
季抒予把贺衍行踹下床，然后开始发呆，房门打开着，她在里边恰好可以听到贺衍行替她向徐靖告假的声音。
浅绿色的薄被拉至头顶，季抒予愣了一会，直勾勾地双眼盯着屋顶可爱的熊猫吊灯一会儿，随后竟然掰着白嫩的手指一根一根数起来。
……
季抒予惊讶地发现算上这一次，贺衍行一个月内已经替她向徐靖请了四次假，其中有一次甚至是小长假。
徐靖不是不给员工假期，比如说上次她替徐靖拿下的大公司合作案徐靖给了她整三天假期，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对休假的态度都拿捏地很微妙，这一点单看吴雅自徐靖空降以来一次迟到早退都没有发生就能猜到。
如果她没记错，上上次有个员工想要休假，徐靖口头上答应了转头就把人给开了，但这样一个人她接二连三地请假都没什么表示这不科学。
季抒予有疑惑自然把贺大少召回来解答：“贺衍行。”
“到，媳妇儿。”贺衍行立马双腿并拢，脊背挺直，狗腿地凑到季抒予窗前。
他把季抒予扶起靠着枕头，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季抒予没好气地白他：“别装了，有事跟你说。”
贺衍行闻言委屈地眯着有着长长睫毛的狭长凤眼：“我没装。”
季抒予翻白眼。
“媳妇儿啥事？”那碍眼的傻笑终于从他脸上消失，现在的贺衍行斜挑修眉，龇着白牙，吊儿郎当的模样跟四九城大多数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这，才是季抒予最熟悉的模样。
她皱眉：“你跟徐靖是不是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贺衍行凑上去亲亲她的额头：“媳妇儿真聪明。”
季抒予一巴掌拍开贺衍行：“我又不傻。”身体往后挪了挪，好让自己做得更舒服一点，“说吧，你给他什么好处值得他把我这个首席设计师放养了？”
“也没什么。”贺衍行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跟季抒予说，“我把D市的合作案让了他一点。”
他说得轻松，D市的合作案耗资十分庞大，大半个城市的改建需要的各种手续十分繁杂。如果不是贺衍行主动伸出橄榄枝，单凭徐靖，无论如何都不够资格同他们合作，哪怕只有一处。
僧多粥少，僧的武力值虽然还算可以，但想在众狼环视的情况下抢到碗粥也是要费大劲的。
季抒予如此总算明白了徐靖给她放假的原因，这么大一个合作案可比一个设计师值钱多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贺衍行疑惑，他不觉得季抒予会因为这件事情同他吵架，他们都是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人情往来看得多了，这里边的弯弯曲曲季抒予不比他知道的少。
季抒予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奇怪所以问问，你不说我大体也猜得到。”
“那就好。”
问题解决了，季抒予同贺衍行也没啥好说的，于是她眼神示意贺衍行关门出去。
贺衍行不干了，媳妇儿把他叫进来开口徐靖，闭口徐靖，最后终于不问徐靖了，他却被自家媳妇儿往外赶了。
这不是嫌弃什么是嫌弃，贺大少觉得他深深深深的受伤了。
季抒予拧眉，贺痞子你到底要闹哪般，看这湿漉漉的小眼神，看这卷翘的长睫毛，看这欲说还羞的小模样。
泥煤，卖萌可耻知不知道。
卖萌是啥贺大少表示他还真不知道，以上种种完全是贺衍行潜意识里的本真行为。
所以结论是季抒予在无意中伤害了一棵颗纯真的男人心。
(+﹏+)~
神一样的结论。
*
既然无事，贺衍行便又被季抒予赶到厨房做饭，她自己则偷偷摸摸地拿出被她藏在床头柜里的ipad开始打地鼠。
打地鼠是个好游戏。
季抒予愣是忍着饿一直玩到了贺衍行把早餐做出来。
‘彭彭。’贺衍行敲了敲门。
季抒予忙甩手把板子重新扔进床头柜里，一步三回头地留给它一个哀怨的小眼神。
当然，也许那个哀怨的眼神是留给的逃过一劫的地鼠。
开门，整理笑容，一气呵成，她留给贺衍行的是一个极其浅淡素雅的微笑，然后摇曳着往餐桌旁走去。
其实，被贺大少压了一晚上，想不摇曳也难吧！
*
得知季抒予回国，沈蓠第一时间推掉了手头的工作，呐，被程小菲的毒汁喷洒过的东西都格外是值得欣赏的存在呀。
两人依旧约在堇色的包厢。
这里是林穆屿的地盘，如果有绯闻传出去相信林穆屿小弟弟一定很愿意被她轻轻地‘爱抚’一下的，沈蓠眯着眼想。
季抒予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嘴里的柠檬汁，想起沈蓠刚刚的问题觉得没啥好回答的。
她和贺大少进展地怎么样了？
季抒予觉得也就那么样，说不上太好说不上太坏，彼此吵吵闹闹，你压我我压你，你做饭或者我做饭，偶尔滚个床单小甜蜜一把，跟普通恋人没啥不一样。
“就那样。”季抒予摊手，“没啥好说的。”
沈蓠瞄了一眼她眉眼间藏都藏不住的甜意，上挑的猫眼带着点惑人的媚意，“嗯？”
沈蓠勾起桌上的高脚杯，杯中液体泛着浅淡的红，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杯沿，“你脸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她有时候很羡慕她和程小菲，季抒予有个青梅竹马的贺大少，程小菲有只恨不得把她揣兜里的好大哥，只有她，沈蓠笑，郑曜终究不是她的良人，她也终究不再是郑曜的白首之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青梅竹马一辈子。
算了，想这么些做什么，沈蓠摇头，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语焉不详，“要珍惜。”
季抒予见她虽然在笑，眼角却总是带着一点淡漠的哀意，知道她又想起了郑曜，有些后悔不应该在这时候提这些事情，“我懂的。”
“别那么看着我。”沈蓠灌了一口红酒，潋滟的色泽在雪白的肌肤上好像开起层叠的花朵，晶亮的双眼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醒着，而且很清醒，“我不是洋娃娃，没那么脆弱。”
她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我从来都是不会回头的人，过去就是过去，我们总会找到更合适的。”
所谓的我们既指她又指郑曜。
季抒予却觉得有些难过，不是更爱，只是更合适，郑曜终究还是伤了沈蓠。
“好了。”她的红酒碰上季抒予的柠檬汁，“总提这些做什么。”她挤眼，“和程小菲呆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
“别提了。”季抒予想起程小菲无处不在的毒汁特别想长叹一声，“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吗。”她瞪她，“我可记得上一年是你跟着去的。”
沈蓠笑，白嫩的指节掩着火辣的红唇，“是我去的没错。”
季抒予无语：“那你会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好奇。”沈蓠意味不明地冲她道，“我可是很好奇你那两天是怎么在她的舌头底下活下来的。”以季抒予的水平没被喷死可真是是个奇迹，啧啧。
季抒予白她。
“这白眼出现在你这张清秀的脸蛋上还真是碍眼。”沈蓠啧啧。
季抒予噎住，沈蓠跟她二姐依旧还是不能招惹的存在，早知道在家里翻够白眼再过来了。
“行了，不打趣你了。”沈蓠拿起桌上的黑色手包，“我也该去工作了。”
季抒予摆手：“赶紧走，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神。”
林穆屿这时候刚好推开门：“怎么我才来你们就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他手里还搂着一个扒在她身上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一张柔弱可怜的脸蛋，身材有些瘦弱，眼里似乎一直带着泪水。
沈蓠挑眉：“怎么，换口味儿了？”
那女人似哭似怒，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说得不对？”长而尖的大红色指甲落在对方娇嫩的脸上，沈蓠用指尖轻轻碰触对方吹弹可破的脸蛋，尖锐的指尖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红痕，“皮子不错。”
林穆屿捏起美人的下巴打了个啵，冲沈蓠笑道：“谢谢夸奖。”随后又轻捏佳人的柔胰，“薇薇，还不快点给沈大小姐道歉。”
叫薇薇的女人闻言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滴，欲掉不掉，很是惹人怜爱。
季抒予正觉得林穆屿怀里的人眼熟，听他这么一叫这才想起林穆屿怀里的人分明就是当日她在BROOK’S见到的跟林一洋那个渣男混在一块的宋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