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国庆（二）
下午两点半，荣城医院住院部。
周涵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继川，意味深长。
程继川衣着得体，俊朗的脸庞上，闪烁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举手投足间透着文雅的气质。
程戚予笑着给周涵削苹果，说：“妈，您看起来精神很多啊。”
“是啊，还不是我帮着你盯着你妈吃东西？”隔壁床的刘素兰说。
“是，谢谢刘姨。”程戚予挑眉轻松的说。
刘素兰的儿子刘凯也在这儿，坐在一边很安静，比上次更耐心了。
“你爸怎么也来了？小序呢？”周涵小心翼翼的凑近程戚予关心的问，她对程继川照顾程戚予不放心。
“今天不是国庆吗？所以我就回家了，知序他……应该也回家过节了吧？”程戚予不是很确定的说。
“哪次过节小序不是上咱家蹭饭？回家过节？你觉得我信？”周涵笑着打趣程戚予。
“您就信吧，妈。”程戚予语气有些软，带有恳求的感觉。
周涵只好闭口不问了，伸了个懒腰，程继川笑着说：“小予，要不然让你妈出院吧？”
“万一妈的腿又不舒服呢？”程戚予削着苹果没抬头。
程戚予知道程继川想要让周涵出院的用意，当然要能拦就拦。
周涵笑着说：“你站着干嘛？坐啊，你提着什么？”
周涵稍微探身，看见程继川提着一箱牛奶，程继川只好坐在程戚予边上看着程戚予的一举一动。
程戚予眸中微微闪光：“妈，我要月考了，就要减少了看您的次数了，您会不会生气啊？”
周涵笑着说：“当然不会生气啦，好好学习啊，别总想着我。”
刘凯扶着她，小声的说：“妈，他们这是在干嘛？看起来气氛有点怪异。”
“他们这个家庭关系有点不融洽，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别管那么多。”刘素兰皱着眉头有点不高兴。
“哦。”
“妈，吃苹果。”程戚予有点困，削苹果的时间就稍微长了。
“好，还是小予听话啊。”周涵咬了一口苹果。
“喂，你能不能帮我烧一下热水啊？我有点渴了。”周涵对程继川说。
程继川拿起热水壶，出了病房门口，病房门口有专门的小桌烧水。
周涵见支开了程继川，小声说：“小予，你看起来不对劲啊，是不是他又关你了？他是不是又逼你做什么了？”
“是……”程戚予也不隐瞒。
“他怎么又这样？我去说他。”周涵生气的说。
“妈，您就别捣乱了，我用过年之前的所有时间才换来看您的机会啊。”
“这样，你拿我的手机，有事就打电话给别人，行吧？”
“不行，爸盯我盯的紧，不得空。”
“那怎么办？我帮你找小序？”
程戚予不说话了。
水很快就烧好了，程继川进来了。
程继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平静的程戚予。
“小予，咱们该回家了吧？”程继川笑着说。
程继川满脸堆笑，脸上所有的笑纹一齐涌现，眼角眉梢都透着慈祥，只有那眼底的笑意里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这次就这样吧，妈，我就先走了。”程戚予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刘素兰见状，说：“小予，医院这种地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少来啊，免得沾染病气。”
“知道了刘姨，我以后会少来医院的。”程戚予隐去面上的不安，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她回头能留恋什么呢？她不知道。
周涵靠在病床上，见程戚予走了，觉得一阵反胃，刘素兰大惊失色，赶忙叫刘凯去叫护士。
程继川目送程戚予回到程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程继川。”程继川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
“程先生，我是……”电话那头正说着什么，程继川面不改色的挂了电话。
方家。
方家姐弟俩坐在沙发的最边上玩着手机，电视放着，陈锦英坐在另一边嗑瓜子，方天恺在楼上打电话谈公事。
方知雯拍了一下方知序的大腿，说：“还联系不上小予呢？可怜啊。”
方知序不想理她，方知雯又说：“那你联系过程家那老头子吗？”
“程叔叔不老吧？”方知序反问方知雯。
“行行行，程叔叔，你问过他了没？”方知雯服软。
“没有，我不敢。”方知序耿直的说。
“怂啊，你太怂了。”方知雯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家弟弟。
就在这时，方天恺下楼了，所有人立马坐正装作很认真的在看电视。
管家走过来，轻声说：“老爷，我还没有来得及问程小姐的去向，程先生就挂了电话。”
“啊？不会吧？程叔叔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还好我没有打过去。”方知序趴在沙发上，拍拍胸口，长呼一口气。
“没志气，打都没打，就怂了。”方知雯一脸嫌弃的看着方知序。
“你懂什么？你先脱单再来教训我吧，别到时候你单身，我脸上可没光。”方知序也不甘示弱。
“你。”方知雯咬咬牙，忍了这口气。
“你是不是我亲弟？”方知雯指着方知序问，方知序迎上她，说：“是你亲弟又怎样？你还是我亲姐呢，也不见你对我有多好。”
“我告诉你啊，方知雯，别过来，你敢打我，陈姨不会给煮饭吃的。”方知序看方知雯抄起家伙就想过来打他。
“你们别吵了，姐弟俩和气点儿不行？”陈锦英看着他们吵架就挺烦躁的。
陈锦英一开始进了方家，是非常希望他们和自己吵的。
就像电视里那些后来居上的第二任妻子见自己丈夫第一任妻子的子女一样吵起来，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偏偏天不遂人愿，陈锦英混成亲妈的样子了。
“不行，他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陈姨，你没看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言吗？要刺激他一下。”方知雯靠近陈锦英小声说，眼睛不时偷瞄方知序。
方知雯故作担心的说：“万一以后他死不了心怎么办？”
“这……”陈锦英也开始动摇，要不要护着身后的方知序了。
最终，陈锦英妥协，纵着这姐弟俩满屋子里追着打，紧接着方知序鬼哭狼嚎，方知雯穷追猛打。
“姐，我错了，别打脸！”方知序不跑了，停在沙发一侧。
方知雯步步紧逼，“知道错了啊？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这次你姐我就发发善心，下手轻点儿？”
“真的？”方知序不信，方知雯趁方知序不注意再次靠近他，然后悲催的是方知序被打成了猪头。
“呜呜呜，你是不是我姐？”方知序捂着头上的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