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左一手对着鬼谷子像，点燃三根香，插在了青瓦台上的香炉上，然后跪在青瓦台上，磕了三个响头。

鬼谷子祖师爷，望您老人家保佑我左一手。

我的名字叫左一手，本来我应该叫左留一手。

可师父临终咽气时，硬是把那个“一”字省略了。

不知师父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省略了也好。

国人多数名字三个汉字，叫左一手也好。

鬼谷子祖师爷，请您老人家保佑我下山闯出一片天。

天有眼，地有眼，天地虽不言不语，但有眼。

雌为阴，雄为阳，二气也。而以雌雄言者，犹夫妇之义也。

夫妇访而男生女，雌雄交而品汇育，此天地化生之大机也。

仰为阳，覆为阴，有窝为阳，脊为阴。俯仰相该，窝脊相乘，可以占真龙行度之吉也。

雄龙懒缓，雌龙清秀，可以占形体贵贱之标路也。

天地左旋为阳，地气右旋为阴，先天之理，有气斯有形，形以气成。

后天之醒，有形有气，气以刑著。

……

左一手念念叨叨了一会，站起来，拿起香炉旁边的卦筒，闭上眼睛摇了摇，从卦筒里面掉下来了一个竹签。

左一手捡起竹签，只见竹签上写道：

飞龙在天，利在大人。

好卦！好卦！上上卦！左一手连连呼出两个“好卦”！

此卦出自《乾卦》，乃六十四卦第一卦。

全卦经文如下：

乾下乾上，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左一手弹了弹道袍上的土尘，背起一个布袋，手拿拂尘，转身离开青瓦台。

那洋鬼子犯我中华，一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做，炮轰大沽口，攻进天津，沿路尽管有清兵和义和团以死抵抗。

可那洋鬼子的炮厉害，清兵手中的几个鸟枪根本打不到洋鬼子的身边，洋鬼子的炮隔空飞来，见城墙，城墙倒，见清兵，清兵死。

至于义和团将士，虽然人人满腔热情要报国，可那祖先留下来的大刀根本近不了洋鬼子的身。

其中也有轻功好的，比如草上飞、燕子姐、穿云侠，但和洋鬼子的大炮比，那速度差远了。

大师兄为了小师妹两年前下了山，至今言讯全无。

二师兄为了大师兄，一年前也下了山。应该是为了小师妹，但他本人说为了大师兄，据左一手观察，二师兄对小师妹好得很。

有多好，那个好，简直不敢说。

一个月亮照得青瓦台狂白狂白的夜里，左一手睡不着觉，出来晒月亮。

人们都爱晒太阳，可左一手对太阳敏感，看见太阳火辣辣的光，不但头不舒服，就连男人的命根子也不舒服。

左一手不晒太阳，晒月亮。

太阳就是个暴小伙子，太热情，左一手受不了那热情。

月亮就是个柔弱的大姑娘，带诗如画，轻柔有加，朦胧有意。

左一手就喜欢朦胧，朦朦胧胧才是美。

一眼能看得穿的，太直白，不美，一点也不美。

朦朦胧胧的，带一点夜色，最好闪动着鬼一样的影子，那才叫美。

还是不说美的事，说说那晚。

对，说说那晚，那晚左一手出来晒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