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画

【后花园】

咳——咳，呕——咳咳……艾伦跪在枯树下，大口大口地吐着血，面色十分苍白。赶来的独眼少年见状不对，马上扶着他坐下，帮他拍了拍胸脯，理了理气。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艾伦，以前没见这么严重过。”

“留给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吧，以前只有晚上会咳嗽，今天早上也……”

独眼少年拿出了一小包饼干递到了艾伦嘴边，“你先别说了，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那我吃一点点好了，不能给你添麻烦了。”艾伦笑道。

“别，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艾伦的话让他有些难过，他焦劝慰道：“你一定要把这些吃完啊。我是一个军人，少吃些东西没事的。来，喝点水，慢点哈，别呛着了。”

“谢谢你啦，罗纳。对了，你下来，他们没有发现你吗？”艾伦担忧道。

“没，没有。”独眼少年赶紧解释道：“因为今天的事，他们提前回地下室了，所以没看到我，你休息好了，也赶快回去吧，不然尼特要找你了。”

“我等一下还得回去一趟，他……”

“你是说那个小弟弟吗，他们已经在帮你照看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样啊！”艾伦听完长舒了一口气，“真是麻烦你们了。”

“欸，都是朋友吗，说什麻烦呢。”独眼少年叹了口气。“对了，金先生不是给你带药回来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他问道。

“我的病是治不好的，那个药啊！只能压一阵子，而且得来不易，上次金先生带回来的，在一个星期以前，已经用完了。现在外面刮着暴风雪，也没处寻药了，只能硬熬了，到最后终归是要死的吧。”艾伦感叹道。

“你这样看着真让人难受。”

“你们不也让人心疼吗？被抛弃了，沦为街头的野犬，又被迫在死人堆里挣扎着活下来，却落得如此不公的境地，还落了一身的伤残。我一个平凡人，又算得些什么。”艾伦苦笑道。

听完，独眼少年大哭，越看越不是滋味，他的笑像一根绵软的刺，慢慢地，慢慢地就会扎透心尖，淌出血来。明明身患重症，被疾病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却还想着别人。在这样的世界里，谁又是平凡人呢？

“艾伦，艾伦。”花园里想起地呼喊声提醒了两人，“是尼特，他来找我了，我该走了，罗纳，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

（擤鼻子）独眼少年擦了擦眼泪，也起身拍了拍屁股，“你要照顾自己，艾伦，小弟弟那边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艾伦笑着说罢，便离开了……

子夜，一只寒鸦顶着暴雪，飞到了二楼的窗前，它摇头晃脑的，不知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