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雪夜梅香
我知道自己已经比不得过去了，所以我打算给自己跳最后一支舞。
仙袂飘飘，我谱写着新编的歌曲，虽然没有奏乐，但我相信，这不需要什么音乐：
“风轻盈，雪无情，元宵灯火明。暗夜来，迎风舞，谁见雪落幽幽静？断桥边，尘香苑，凌寒问如今。梅欲燃，何薄情，只因爱已不见影。风雪无情，只见爱沉井，梅香雪扫低呻吟。摧梅折枝去，只怪人无情，无意争春花易落。雪盈盈，雨霖铃，梅落不如人无情。葬花吟，微风轻，无人来怜惜。纷雪临，皎月映，何人复还来取情？心事静，无人听，泪痕阑珊冰。月色晕，情已尽，鸳鸯瓦冷独寒衾。何时梦景，不见幽人吟，一枝春梅锁人命。蒲扇雪梅引，琵琶戏游鱼，不知真情有几许。恨明明，雪晕晕，可惜梅殇已注定。”
满天雪无情啊，却道人无情。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呢，还是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纤袅……”我道，“你真的是那样可怜，明明知道没人会看到，还在自作多情。”
“我在看。”一个声音传过来，“你的苦，我知道了。”
“王爷！”我马上跪下，“奴才不知王爷在此，打扰王爷了。”
“快起来！”他马上扶起我，“别乱动，一会儿摔倒了。”
“您……您说什么！”我吃惊。
“你本来就有一些风湿，现在又看不见了，就不要乱跑了。”弘昼道，“乖，起来。”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
“不过散散心，就听见有人在唱歌。”弘昼道，“你真的那么痛苦吗？”
“王爷终于理解纤袅了吗？”我道，“我没有做梦吗？”
“这些天来，本王每日都很生气，看见你，更生气，但是你却坚持着表达着自己真心，本王被你打动了。”弘昼道，“纤袅，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无情。”
“王爷！”我扑进他的怀里，“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纤袅宁可失去了双眼，也不要失去您！”
“下雪了，我们快回屋。今日是十五，本王陪你。”弘昼抱起我。
离愁别绪，芙蓉帐暖，巫山云雨，缠缠绵绵……
“在这以后，你就要完全属于本王了。”他如野兽一般吻掉我脸上还残有的泪水。
“我也要你永远这样看着我。”我道，“只可惜，我再也看不见了。”
“不会的，你的雪盲并不是太严重，几个月就会好的。”弘昼道，“你只是哭太多了，现在，就不准哭了。”
“纤袅不哭，王爷，您要陪纤袅一起笑。”我道。
“那你这小脸就要乖乖听话了。”他爱抚地摸摸我的脸，“你是本王的发妻，我们恩爱两不疑。”
“王爷要说话算话。”我道，“您不要再怀疑纤袅了好吗？为什么您总是不信任纤袅？”
“本王天生就有疑心，以后本王一定会信任你的……不，不是以后，就是现在。”弘昼道。
“好。”我笑了笑，“王爷可不要出尔反尔哦！”
虽然有息肌丸的催发作用，但是由于身体缺陷肚子还是很疼，所以一晚上大汗淋漓，呻吟不断。我知道有了息肌丸弘昼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也只是受着，毕竟，为了自己爱的人忍受，这不算什么。
天明，我睁开眼，却看不见阳光，这种日子，真的很可怕。我下意识抓住弘昼的手，这样才有安全感，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只是温柔地道：
“本王在这里，没有走。”
“那就好。”我憔悴一笑，摸着脖子上的吻痕，“今日，你要带我干什么？”
“本王带你去市集玩玩。”弘昼道。
“好。”我道。
我虚弱地爬起来，为他更衣，虽然看不见，但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眼睛的，我早已习以为常了。我身上软绵绵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于是道：
“纤袅就不吃早膳了，今日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弘昼问，“是不是受凉了？”
“或许吧。”我道，“王爷，您先用早膳吧。”
“我们一起吃，既然不舒服，就更要吃饭了。”弘昼道，“吃清淡的，喝点儿白米粥吧。”
“好。”我道，“但是我要王爷喂我。”
简单吃了点儿，然后登上马车。由于颠簸，我总是想要呕吐。所以，弘昼只好带着我走路。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这里仍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红色。
“来，张嘴。”弘昼不知把什么东西送到我口边，“以前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好甜！”我道，“这是……冰糖葫芦？”
“喜欢吗？”弘昼道。
“喜欢，太喜欢了！”我喜笑颜开，“我还要，我还能吃很多！”
“别急，京城的美食多着呢！”弘昼道，“吃撑了，还要吃什么？”
“那就多买一些，回家吃！”我道，“咱们的厨子做出来的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好。”弘昼道。
“艾窝窝咯——馄饨哟——”
“王爷，我要吃！”我指着香味的地方。
“那些不干净，吃了对身体不好。”弘昼道，“咱们回家吃。”
“相公，我就要吃嘛！”我道。
“好，吃，吃。”弘昼道。
“客官，您要些什么？”小二问。
“你们有什么？”我问。
“这可多了。”他道，“我们有艾窝窝，馄饨，烧卖，杂酱面，烤鸭，甜浆粥，芸豆卷，豌豆黄，驴打滚，龙须饼，还有豆汁，豆腐脑，卤煮小肠，羊霜肠，姜丝排叉儿，面茶……您要什么？”
“全都要！”我道。
“你吃得完吗？”弘昼问。
“吃不完带走！”我道，“相公，现在您知道纤袅为什么喜欢在外面了吗？”
“客官，菜马上来。”小二道。
好香啊！我要吃了。好吃！
“有那么夸张吗？注意仪态。”弘昼道。
“这是在民间，没有仪态。”我道，“相公，这个好好吃啊，您快来吃啊！”
“你吃吧，你高兴就好。”弘昼道。
“客官，这一共是十两银子。”小二道。
“好。”弘昼开始掏腰包，“糟了，被偷了！”
“什么？没钱？”小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又是一个吃霸王餐的！我们挣钱容易吗？”
“我马上让人去取。”弘昼道。
“万一你跑了呢？”小二道。
“不会的。”弘昼道。
“那就把这位奶奶留下，您什么时候拿到钱，什么时候就来领奶奶回家！”小二道。
“好了，我这里有镯子。”我连忙将镯子放上去，“不用找了。”
“这可是咱们主子赐的啊！”弘昼道。
御赐的有怎么了？是钱不就对了？
“这个不能给你！”弘昼连忙拿回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