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试探
弘昼,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何举动。
永璧在那里哭了很久,弘昼也哭了很久,瑶莞一直在责备弘昼,弘昼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懒得理她。瑶莞要回宫了,他们两个还守在那里。我的样子虽然未变,但是我还是选择戴上一层面纱,因为王府里的人几乎都认识我。好在花海里的丫鬟太监不多,我也可以很好地隐藏。
夜深了,弘昼让永璧回自己房里,他仍然守在那里。我看见他打开棺材,摸着我的尸体。他将一颗珠子放在我嘴里:
“这是定颜珠,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好好留在这个世界上。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取下我头上的血罂簪,看了看道:
“我带你出去玩,你不会困在这里了。明日,我带你去游湖吧。”
他将我的尸体抬起来,我看见我的容颜没有变,就好像只是沉睡了一般。他的确遵守了他的话,亲吻了我的尸体。你这是感极而悲者矣吗?
“谁!”他察觉到周围有人,四处张望,“纤袅,是你吗?”
既然我的声音未变,那我就回答吧。
“是我。”我用空灵的声音回答,隐藏好自己,“你哭什么?我为你生儿育女,你为什么还要指责我!”
“就当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会了。”弘昼道,“你回来,我一定让你快乐!”
“让我快乐?真的吗?”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惜我回不来了。你放心,毕竟我的夫妻一场,我是不会害你的。明日你要去游湖,放心,我会在湖上等你来。”
“你别走,你出来!”弘昼道,“让我再看看你!”
“人是看不见鬼的。”我道,“你的确遵守诺言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是真心悔过。”
我离开了,他一直央求着我现身,我拒绝了。翌日,我来到湖上。这是凌晨,有雾,他不会看太清楚的。
我隐约看见远处有游船,上面的人似乎看见我了,道:
“是谁?”
果然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来这里?”
“我怕太阳出来了你就不见了。”他道,“让我再看看你!”
“你离我远一些。”我道,“我死在你手上,如今,你还想要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吗?”
“小袅儿,你怨我吧!”他道,“大不了,你将我也带到阴间,我们在阴间做夫妻!”
“我可不敢再成为你的福晋了。”我道,“请你守好我的尸身,因为,我可能还会回来。”
“你还会回来吗?”他很是激动,“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满足你。”
“这我可不敢奢求。”我道,“王爷,您的爱,可是会杀人的。”
“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弘昼道,“回来吧。”
“我会附身在你府里的一个丫鬟身上,至于你是否可以认出我,是否可以重新取得我的心,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认出你的!”他道。
“太阳出来了,你走吧。”我道,“我消散的样子,可不好看。”
我继续作为一个丫鬟在那里侍弄侍弄花,我相信弘昼肯定会来这里的。为了防止他摘掉我的面纱,我特意多戴了几层。
我正在花丛中,他带着血罂簪来了:
“小袅儿,看看你最爱的花,我还是帮你料理地好好的。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看来,我得离开了。我正要离开,偏偏飞来几只蝴蝶围着我飞。完了,我这身上特有的体香怎么还没有消散?不是换了一副一样身体吗?不过好在看得见了。
“你,出来。”弘昼注意到我。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我在那里追蝴蝶,他又叫了一声:
“那丫头,过来。”
看来我只好过去了。
“王爷恕罪,奴才……奴才不该在福晋的园子里嬉戏打闹。求王爷原谅奴才!”我只好跪下一个劲儿求饶,这才正常。
“你的声音……”他道,“抬起头来。”
“奴才不敢。”我颔首低眉。
“本王叫你抬起头来!”弘昼发怒。
“是。”我只好抬起头。
“为什么戴着面纱?”弘昼道。
“奴才……奴才受了风寒,怕传染给别人。”我撒谎道。
“摘下来。”弘昼道。
“王爷,奴才可是受了……”
“摘下来!”弘昼连忙摘下一层,幸好我还有好几层。
“王爷……咳咳……奴才当真受了风寒。”我道。
“那就别待在这里,免得把花弄死了。”他道,“就到本王身边当个丫头吧。”
“王爷,嫡福晋刚刚升天,您若是这样,就对不起主子了!”我道。
想要纳妾,没门儿!
“你想多了,本王只是让你当个小侍书罢了。”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才姓哈达那拉氏,名忆昔。”我随便给自己编了一个姓氏。
“忆昔?”他回忆起这个名字,这是我在王府之外常用的化名,当然,王府里大多数人不知道我这个化名。
“是。”我道。
“你姓哈达那拉氏?”弘昼道,“当年海西女真的?”
“是。”我道,“奴才是万汗的后人。”
幸好弘昼给我讲过一两百年前的故事,他总是说什么他们爱新觉罗氏如何如何厉害,太祖太宗如何如何英武,海西女真又是怎么被建州女真打败的。所以说,还是有点儿用的。
“就到书房去当个丫头吧。”弘昼道。
我跟着他到了书房,他拿起笔画画。画的是我,十分逼真。我在一旁为他磨墨,一边看着他画画。
“她很喜欢冰糖葫芦。”他在我手上画了一串六颗的冰糖葫芦。
“这是西城的冰糖葫芦,嫡福晋喜欢东城的,那里的冰糖葫芦有七颗,又大又红,山楂味儿很好,且核很少。”我忙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近身伺候只是一个花奴,岂会知道这些?”弘昼道。
“这是……是琅玕姐姐说的。”我连忙撒谎。
“不可能。”弘昼道,“本王叮嘱过她,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出嫡福晋的喜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恕罪!”我连忙跪下又撒谎,“当年奴才是崔佳氏的人,她让我打探嫡福晋的喜好好下手。现在崔佳氏倒了,奴才也没有再去探究嫡福晋喜好了。请王爷恕罪!”
“罢了。”弘昼道,“你看看,这像嫡福晋吗?”
“表面上很像,但是嫡福晋并不喜欢笑。”我道,“嫡福晋的眉眼之见是有愁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