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讨价还价
“怎么还不来啊，天都快黑了。”
“今天可是我生日欸，居然让我饿了一天的肚子，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苏雅双手捂着小脸，愁眉苦脸的念叨着。
“我猜，他是把我们忘了。”苏陌掏了掏耳朵，随意的说道。
“啊？那他要是一直不来的话，难道我们要饿死在这里！”苏雅脸色更愁，饿死那也太亏了。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又抓住了咱们的小辫子。”苏陌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太欺负人了。”
“想当英雄，连这点苦也受不了？”苏陌挑挑眉，语气揶揄。
“那我也不知道，当英雄连饭都没得吃啊。”苏雅瘪嘴道。
正说话间，班鲁清走了进来。
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他猛然间醒悟过来，一拍额头，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我都忙晕圈了，一不小心把你们给忘了，实在抱歉，是我的疏忽。”
干！
听到班鲁清的解释，苏氏兄妹脸色齐齐变黑，纷纷在心里暗骂：“老家伙真不靠谱。”
“没事，没事，我们不介意。”苏雅敷衍的回应道，心里骂归心里骂，却不能表现出来。
真憋屈！
“快点把事情解决完吧，我们还没吃饭呢。”苏陌语气里多少带着些埋怨。
“好好好，我这就处理你们的事情。”
班鲁清自知理亏，饿了人家这么长时间，落点埋怨很正常，也就没有摆什么架子。
他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喝了一口水。
“老家伙，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没听懂人话嘛，我们还没吃饭呢！”苏陌心里窝火道。
难道他提醒的还不够明确？
怎么班鲁清就抓不到重点。
吃饭可是人生大事，一顿不吃饿的慌，更何况这是两顿！
“这么说吧，你们瞒报异能这件事呢，说严重也不严重，我还是能帮你们操作一下瞒过去的，但前提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班鲁清道。
“什么条件？”苏陌问道。
他心里却是腹诽连连，这老家伙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很简单，让你妹妹加入英雄协会。”
“这不可能！”
噌的一声，苏陌站了起来，吓了班鲁清一大跳，班鲁清知道苏陌有点抵触加入英雄协会这件事，却没想到他抵触到这种地步，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我妹妹现在是初三，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她的学习很好，在班里面数一数二，肯定能进一所重点高中，三年以后，就算上不了名牌大学，也能去一个不错的大学。”
“毕业以后，她可以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希望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而不是做一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并且时不时的还吃不饱饭的英雄。”
苏陌一气呵成的说道。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当英雄，确实危险了一点。”班鲁清点头道。
“你理解个屁啊！我只是在强调，当英雄吃不饱饭，你听懂了么？”苏陌心里骂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请求不可能被答应。
但他是个“普通人”，要是那么容易的接受，未免太惹人怀疑了一些。
俗话说的好，演戏，一定要演全套。
人设不能崩。
“但是！”班鲁清语气一转，郑重道，“异能者必须登记，这是法律规定，所有合法公民都要遵守，你们之前已经违背了法律，我可以替你们掩饰一次，却帮不了你们一辈子。”
“所以，你妹妹她必须按照流程登记。”
“登记可以，加入英雄协会不行。”
“D级以上异能者，如果不加入英雄协会，就会受到严格的监视，并且，禁用其使用异能力。”
“禁用就禁用了，反正我们也不想用。”苏陌无所谓的说道。
“那今天，你妹妹为什么使用异能力呢？”班鲁清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救人啊，救人也不行？”
“当然不行。”班鲁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任何的例外，都有可能成为漏洞，都会留下隐患，以至于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虽然救人是一件好事，但如何保证异能者每一次出手都是在救人？”
“人是会变的，异能者尤其容易走入歧路，而异能者走入歧路，造成的后果往往非常可怕。”
“如果缺乏正确的引导，一不小心误入歧途，那就是一个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实话实说，强制D级及以上的异能者加入英雄协会，一方面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安定因素，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异能者，你要知道，你身边有一个异能者，和有一个英雄，那是不一样的。”
“本质不都是一颗炸弹？”苏陌锁眉道，似乎在认真的思索。
“异能者，让人感到惊惧。”
“而英雄，让人感到安稳。”
“一颗是会伤到自己的炸弹，一颗则是自己手里的武器，差别就在这里。”班鲁清解释道。
“英雄，是一个称号，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束缚，一份责任。”
“懂了吗？”
“懂了。”
苏陌若有所悟，其实说白了，就是用“英雄”道德绑架异能者，给你们荣誉给你们认同感，满足你们的要求，然后让你们更好的卖命。
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异能者是少数人，少数中少数，而这是一个多数人统治的世界。
少数服从多数，很简单的道理。
英雄，不过是“异类”的另一种叫法。
给予英雄称号，是因为需要。
如果有不需要的一天，毁掉就是了。
这一点，苏陌深有体会。
“那么，可以答应我的条件了么？我是为了你们好。”班鲁清满意的点头道。
“不答应。”苏陌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班鲁清不解的同时，又很不耐烦，他说的还不够明白？
懂了？懂了个锤子！
“加入英雄协会，就要参加一些任务，对吧。”
“当然。”
“这些任务，有危险，对吧。”
“部分是。”班鲁清没有否认，打了个马虎眼。
部分是，部分是是部分是，大部分是也是部分是。
“比起那些危险来，接受监控更安全一些吧。”
“你说的对，但监视的严格，超乎你的想象。”
“有多严格？”
“实时全方位监控。”
“靠！”
苏陌哑火了，心底暗骂。一群臭流氓，实时全方位监控？不分性别？那不是直播……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良久，苏陌咬牙开口，但班鲁清看的出来，这已经接近了苏陌的心理防线。
他笑了笑，转头看向苏雅，继续道：“我觉得，你应该问一下你妹妹的想法，毕竟，这是她的事情，她有发言的权利，从今天她的表现来看，我个人认为，她很适合当一个英雄。”
“啊？我？”
听了许久的苏雅一愣，有些慌乱，苏陌在这里据理力争，她实在不好意思拆台。
“她才十六岁，还未成年！”
“但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是么？”
苏雅眼睛眨了眨，偷偷瞄向苏陌，断断续续道：“哥，我、我想……”
“不，你不想。”苏陌一只手捂住苏雅的嘴巴，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
苏雅好想说一句，哥，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上学更适合她一点，打打杀杀不适合。”苏陌坚决不退让道。
“加入英雄协会，不会影响她升学，我们在各个协会成立了异能科研班和英雄预备班，是专门为异能者准备的班级，异能科研班是为不擅长战斗的异能者准备的，语数外、数理化、政史地这些科目都会教，未来也会送他们进一些与异能者有关的科研部门，英雄预备班则是培养具有强大战斗能力的异能者，以便对付异能生物和违法的异能者。”
“原来是这样。”苏陌口风微微松动。
“那我希望我妹妹进异能科研班。”
“可以。”
班鲁清长出一口气，终于妥了。
“那来谈谈助学金的事吧。”苏陌又道。
“哥~，你真的是够了！”苏雅扶额，果然又是这样，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奖学金。
“什么叫够了，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哥既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么？要点助学金贴补贴补家里怎么了？”
“你进了英雄协会，万一受了伤，医药费怎么算！”
“咱家里里外外，电费、水费、暖气费、伙食费、猫粮费……哪里不花钱？”
“当英雄，总得有补贴吧，五险一金得有吧，八小时工作制双休得有吧……”
“你哥我要点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合情合理不是。”
苏陌瞪了苏雅一眼，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说的苏雅只捂脸，她就不该接这茬儿。
旁边的班鲁清也是听的一阵懵。
好家伙，这嘴不去当辩手可惜了。
说的那是一个掷地有声，荡气回肠。
“你说的那些，我们协会基本都有，福利待遇绝对让你满意，补贴的话，你想要多少？”
“不多要，一个亿！”
苏陌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
班鲁清眼前一黑，被苏陌的狮子大开口惊到了。腹诽连连道：“你这还叫不多要！一个亿张口就来？那要是让你多要的话，你还不得往十八位数上报？都像你这么搞，英雄协会迟早倒闭。”
“咳，你现实点。”他干咳一声，提醒道。
“给不起啊？”
“给不了。”
“那打个折吧。”
“你说。”
“五十万怎么样？”
“咳咳咳……好，就这么定了，五十万。”班鲁清险些被口水呛死，这折，打的有点狠哦。
一般来讲，D级英雄入会，一般会给二十万左右的奖励，苏陌的五十万，已经很多了。
但班鲁清实在不想跟苏陌墨迹下去了。
他累了，想早点休息，五十万就五十万吧。
多花三十万，买个清净，说服这家伙太费心了。
“要少了！”
苏陌见班鲁清答应的那么快，以为自己报价太低吃了亏，立马后悔了。
“能不能，再往上涨点？一百万怎么样？”他试探着问道。
“滚滚滚，明天带着你妹妹来走流程。”班鲁清实在受不了了，被气得发飙。
真就蹬鼻子上脸呗。
“不是，聊的好好的，发什么火啊，一百万不行，八十万也是可以的嘛，再商量商量呗。”苏陌不死心的说道，旁边的苏雅着实看不下去了。
“文秘书！请他们出去！”
“七十万？六十五万？六十万总可以了吧，多少涨点呗。”
被苏雅拽着往外走的苏陌喋喋不休道。
那讨价还价的声音，如魔音贯耳，震的班鲁清气血上涌。
“文秘书，叫保安，轰走他们！”
“乌拉乌拉……”
苏雅强行堵住苏陌的嘴，用力的往外拽着走。
“哥，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最终，苏陌被带走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班鲁清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似乎会议上的那些惩罚，也不伤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