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有人中箭

莫林带来的消息让三个人同时感到兴奋起来。连日来，纷繁复杂的线索比比皆是，唯独对这引起一系列事件的关键——粮食的查找却是一无所获，现在终于有了点希望了。虽然这希望只是一种可能，但是对于苦苦寻求真相的众人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丝烛光，让人心里觉得一丝丝的畅快。

翁仲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问莫林：“小林子，你快说说，怎么一回事？”

可是，出乎翁仲意料之外的是，莫林原本兴奋的脸上，略微带有一些迟疑，声音有些急促的道出了原委。

原来，莫林和坤成两人是要去追查那部丢失的马车的踪迹，可是遍寻了村子周边的地方都是一无所获。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莫林猛然想到村里的观察哨看到那批已被确定的军粮都是从东北方向运来的，便想到既然那驾马车是和四大粮商同流合污的，那就有可能也藏匿于那个方向。如果朝东北方向查找，那就极有可能会有所收获。

当莫林把这个想法告诉坤成的时候，坤成极力赞同。两人便沿着山路向东北方向查去。可是，这驾马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即便山路上有着不少的车辙印，也没法证明哪一驾才是他们找寻的目标。

眼见着太阳逐渐偏西，两个人仍然是一筹莫展。正在此时，莫林的眼角余光中，突然感觉不远处的草丛在大幅度晃动。这一点引起了两人的怀疑。因为当时没有并没有半丝风力，等闲的小动物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可如果是大型动物出没，不会是那般有规律的晃动，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里藏了一个人。

两个人警觉地对视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向草丛晃动的地方接近。坤成近乎本能地把莫林护在身后，一前一后地保持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蹑手蹑脚的走去，快要接近的时候，坤成听到一阵阵低声的呻吟，便紧走了几步，拨开了眼前的草丛。

只见一个村民模样的人躺在地上，左肩处一支短弩近乎末根而入。村民的表情极为痛苦，只够发出轻微呻吟的气力。而早前因为他的疼痛而翻滚压平的杂草，已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

从周边杂草和灌木的倒伏情况来看，村民应该是在这里已经躺了一段时间了。莫林把村民扶起，让他半靠着倚在自己的肩上，从腰间解下水袋喂到了他的嘴里。

过了许久，村民才从半昏迷的状态中转醒过来，但是神情仍显恍惚。无论莫林、坤成问他什么都没法正常回答。坤成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射入村民肩头的短弩，竟然发现这支弩箭竟是由某种暗弩发射出来的，而这种暗弩通常是用在一些防御设施外围，做为警戒之用的。

坤成告诉了莫林自己的发现，两人一致认为目前这山里除了看守那批被藏起来的军粮外，不会再有其他的防御设施了。而从村民的伤势来看，从他被射中到受伤昏迷到此的距离绝不会长。那么射中他的暗弩应该就在不远之处。这就说明那批被藏匿的军粮就在附近了。

这个推论让两个人兴奋莫名，莫林本欲再向前方查看，但被坤成予以制止。坤成担心莫林此举会一不小心再触发什么机关，即便以莫林的身手能够幸免，但也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而村民此刻尚未完全清醒，也无法从他嘴里得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两个人便商量着先把村民背回村里疗伤，由莫林前向翁仲报告这个重大发现。

翁仲这才发现莫林的前胸处有一块血渍，想是那时给村民喂水的时候留下来的，急忙问道：“那村民现在何处？情况如何？”

莫林答道：“我和坤兄两个人始终没敢惊动所有人，就怕那些人警觉，我们就没法像这样暗中布置了。因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祠堂那边一般也没人过去，便把村民安置在那，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许多，现在坤兄正守着他呢。”

“你们做的对，”翁仲对莫林和坤成的做法非常赞许。此刻的他非常想知道受伤的村民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他更关心的是那个村民的安危。此间的危局归根到底不过是权力中枢的博弈而已，决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连累。

听到莫林说村民已经好转过来，翁仲心下稍安，对莫林道：“小林子，你速去别院把我的药箱取来，我们几个人现在就去小祠堂。你在那跟我们汇合。”

“好嘞，我这就去。”莫林爽快地答应下来。

“小仲，你是说，我们三个现在一起去那个小祠堂？”巴厷听到翁仲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反倒迟疑地开口问道。

“正是如此，咱们一起去，遇事也可以商量。”翁仲道。

“不可不可，”巴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另一只手摆动着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来赴成将军宴请的。此时应该还在房内吃酒呢。一会咱们几个一起出行，难保不被人发现，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不是秘密了。所以我觉得我们俩人还是不方便同行的好。”

“哎呀！”翁仲一拍脑门，“可不是，还是巴兄考虑地周全，我这是一着急把这事忘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那你们？”

巴厷走回了桌边，把自己那把椅子拉开，一屁股坐了上去，举起桌子上的酒壶，向翁仲示意道：“我当真是要在这里和成小弟喝酒啊！刚才光顾着聊天，这肚子还没吃饱呢。”

翁仲见巴厷仍是那般轻松的样子，心里的焦急也稍显消退了一些，嘱咐莫林自己的药箱和一些药品放置的位置之后，便由暗门离开去往村里的小祠堂。

莫家村里共有一大一小两个祠堂，大祠堂紧挨着公所，是一座三进院落，乃是村里处理家族关系和执行族规的地方。而小祠堂则因为需要供奉莫家村历代村长的灵位，因此选择在村子西北角一处山脚下。此处环境偏僻幽静，除了一位鳏居的老人来给灵位前续点香烛外，平常村民是绝不会在忌日之外前来打扰前辈英灵的。正因为如此，坤成和莫林两人才把受伤的村民带到这来。

翁仲离小祠堂所在之处，便觑见坤成正在门口等待着他。

一见翁仲赶到，坤成立刻迎了上来：“先生，你来了？”

翁仲略微一点头，脚步却未停住：“辛苦了坤兄，那个受伤的村民在哪？”

坤成在前面引着路，推开小祠堂的大门，对翁仲道：“就在守灵人的屋子里，先生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