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巴厷义举
能够让大营知道军粮藏匿的准确地方，司马尚的心里就更加踏实了：“只要明天一早，大军能到能力起出粮食来，就都结束了。”
“司马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呢，”成和道，“找到军粮只是这所有事情中重要的一环。但是这一些幕后的主谋不清查出来，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即便这次平息了，下一次如果有机会他还会卷土重来的。”
“幕后的主谋？”由于担心莫山被人截获导致信件被夺而引起郑伦的警觉。因此成和写给李牧的信札里，只是表明了郭开与大营的内奸串通，将军粮藏匿于山中的大致方向，需要大军前去寻觅。因为预想到大营派兵来援之时，就可以找机会见到统兵主将，从而进行下一步布置，所以成和没有多说任何一件与军粮藏匿无关的事情。所以，这一切的细节连李牧都不是非常清楚，更别说是司马尚他自己了。
“没错，我在村子的这几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密切。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由一个人策划而成。”成和道。
“你的意思是，军粮的丢失只不过是这所有事情中的一环？”司马尚联想到刚才成和的话，心里略微的有所顿悟。
“正是如此，军粮还是最重要的一环。”成和向司马尚详细地解释这几天所发生的各种事情。虽然同为副将，但是司马尚所属的是中军大帐，直接受李牧管辖，在营中就比成和高了半级。因此成和在向司马尚汇报时，丝毫不敢遗漏，等待他的决断。
随着成和的叙述，司马尚的表情不断地凝重下来，到了最后完全是低头沉默不语。
司马尚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眼中的思虑神情不断地跳动着。良久，方才定住身形，道：“看来，这匈奴人南下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让我们不敢全力调查。于是这接下来的一出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了。据你们所说，这些事情的确是环环相扣，如果能够得以顺利实施，大营必将遭到灭顶之灾。”
司马尚想了想又道：“这幕后策划之人的确手段毒辣，阴狠，此人能是谁呢？”
“启禀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查清，此人名叫郑伦。”翁仲道。
“郑伦？”司马尚反复地在脑中寻找这个名字，也没想到任何线索，“这么阴狠、手段高绝之人，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因为此人不在朝中为官，只是一个门客而已。不要说咱们这样就在军营之人，就算是普通江湖客也不见得知道他的名声。”成和道。
“门客？这智计绝非普通谋士可比。此等大手笔的人会甘当何人的门客呢？”司马尚有些奇怪的问。
“此人手段之高绝，恐怕天下只有一个人能降伏他，那就是当今的秦相吕不韦。”成和故意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还在偷瞄着司马尚的反应。
“什么？”司马尚果然是没有出人意料的震惊道。吕不韦的名声实在是太显赫了，不止是他，就连屋内剩下的三个亲兵也不由得大惊失色，窃窃私语起来。
司马尚身为李牧的副将，也曾跟随他出入国都，见过一些庙堂之上的人，甚至是各国来使，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震惊的神色在脸上浮现了片刻，便冷静下来。成和吐露给他的这个消息，要比刚才讲述的那些环环相扣的事情更让他觉得震撼。
司马尚平静了一会，问道：“这个郑伦的身份，你们拿的准吗？”因为此事涉及到了吕不韦，对郑伦的处置就必须格外的慎重，对他的身份认定必须准确才是。
“司马将军，此事千真万确，”翁仲一边应道，一边打出手势，把司马尚的目光引向身旁站立的巴厷，“我们有最准确的消息足以证明此人的身份。”
一直默然站立，不便做声的巴厷上前一步，向司马尚施礼道：“小人巴厷，见过司马将军！”
成和在旁解释道：“司马兄，这位巴兄是巴蜀行商，常年在外，现在村里的蜀来坊做主事。之前曾在秦都咸阳与郑伦有过交集，因此认得郑伦其人。”
成和接着把巴厷的渊源和与吕不韦之间的纠葛，包括他受清家所派到莫家村来阻止吕不韦阴谋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司马尚。司马尚一边聚精会神一字不落的倾听着，一边不住的点着头，可是眼中却逐渐流露出注意和好奇的神色。
成和把所有的经过讲完，司马尚却出人意料地充满了敬意地问道：“请问巴主事，今年正月期间你可曾在我大赵北部边境逗留过？”
“不瞒将军，我当时正从胡人那边采购了毛皮准备回返，”巴厷神情并没有因为这突然的发问而有任何的波动，老实的答道。
“那上野村的灾民可是由你救治？”司马尚越发激动的问道。
这一句话引得屋内的翁仲等人顿时肃然起敬，以司马尚的身份，绝不会无中生有的突兀如斯。想是巴厷定在那时做过善举，所以司马尚才有此一问。
“些许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巴厷淡淡地道，“即使换做是别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真的是你？”司马尚恭敬地向巴厷深施了一礼，“司马尚代上野村的灾民感谢巴壮士的义举。”
巴厷连忙回礼：“将军莫要如此，小事一桩，将军折煞我也！”
翁仲和成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以往只是在与巴厷交谈中之时，感觉到他是一个重义守信、豁达豪爽之人，没想到他还做过能让司马尚也来见礼的义事。
想是当时巴厷定是悄悄地做完善事，便寂然离开，并没有留下任何名姓，所以这件事今日才通过司马尚的嘴里传出，方为众人所知。不过联想到当年巴厷安葬巴统的老母，这倒也真符合他的性格。但越是这样，翁仲、成和二人对巴厷越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