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死

始皇服药，自此之后，岁无穷矣。

地母神的使者所带来的的不止是始皇帝一人的永生，同时，某些超越了常人智力所能识别的科技也被带到了富饶的中原，那自称‘伊德海拉’的女人宣称，这些科技本来就是人类的东西，现在地母神只不过是将其归还而已。

有了可以在千百里外取人性命的武器，有了可以将荒地开垦成肥沃土地的农具，有了可以横渡大洋的舰船，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至于六国余孽——他们在地母神的使者带来的可以读取人心的机器面前，甚至没有发起叛乱的机会。

作为报酬，伊德海拉希望始皇帝要求全体国民崇信地母神‘伊格’，并在各地建立祭坛，乞求地母神的降临。

秦始皇答应了。

在中原的土地上，一个个建立在地面之下的奇特神庙在蛇人们的帮助之下建立了起来，这些神庙连通着深渊，越来越多的蛇人从地面之下爬了出来。

伊德海拉高兴的告诉秦始皇：“您与地母神共治天下的日子就要来了。”

始皇笑了。

士兵们杀死了伊德海拉的护卫，方士们利用从古籍中找到的法术，囚禁了伊德海拉。

神庙被埋在了厚土之下，蛇人们被秦军追捕，秦卒们割下它们的头颅，剥下它们坚韧的鳞片，把它们的尸体和马粪一起烘烤。

皇帝怎么会容忍一个活的神灵位居自己之上呢？

共治这个词语，是对秦始皇最大的羞辱。

伊德海拉似乎并不意外秦始皇的选择，她用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似笑非笑的对着秦始皇预言：“凡人的君主，你的统治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时至今日，秦朝依旧屹立于大地之上。

自称是巡路使的女人白秋辰并未细讲那时技术和武力几乎全都依靠着伊德海拉带来的蛇人科技的秦王朝是如何战胜复苏的地母神和祂那从深渊当中爬出的恐怖蛇人军团的，总而言之，帝国并未崩塌，而且已经持续千年。

“虽然你们说不清楚自己是来自哪里，但是大秦现在欢迎所有人。”

白秋辰表现的十分友善。

“若是你们真的来自大秦未曾征服过的土地，皇帝一定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

她身上表现出的那份淡然与魄力，并不像是来自于李星渊所在世界当中所记录下来的暴秦，而像是从强汉盛唐的篇章当中走来，带着份兼容并蓄，无与伦比的文化自信。

在她面前，好像来自于现代文明世界的李星渊更像是个蛮族一样。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和我同行。等我解决完事情，我可以亲自带着你们到咸阳去，那里有专门接待你们这些来自于‘未知之地’旅客的会国馆，若是皇帝对你们感兴趣的话，说不定还会接见你们。”

面对这个提议，李星渊看了一眼泡泡，她若有所感的看向李星渊，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们之所以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平行宇宙，是因为泡泡能在这里观察其他宇宙的底层规则，而这个过程只要她还在这个宇宙当中就可以持续进行。

因此，李星渊和泡泡其实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特定目标。

只不过，李星渊对于白秋辰的话还有一些疑问。

“如果秦王朝真的已经一统天下了，那么怎么还会有来自‘未知之地’的访客呢？”

“虽然帝国已经将这个行星表层全部占领了，但是还不时有来自异星的访客降临，在地球某些隐秘的角落当中，还存在着通往某个被称为‘幻梦境’的异空间的通道，因此会国馆一直都热闹的很——你们是刻意伪装成人类的样子的吧？如果不习惯的话其实不伪装也没什么问题的。”

白秋辰笑呵呵的说：“我在咸阳的时候，曾经在会国馆中任职过一段时间，稀奇古怪的模样见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哦。”

李星渊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上的地球人，居然已经开始对外星人之流的见怪不怪了吗？

“没事，这就是我的真身了——”

不过，他意识到了自己手里好像还牵着一个显露真身的时候理论上能让看到祂的每个人都变成疯子和白痴的大杀器。

可还没等阻拦的话说出口，泡泡就开口了。

“真的可以显露真身吗？”

白秋辰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笑呵呵的说。

“没关系，这样你们可能也会自在一点吧？”

“不，我觉得最好还是考虑一下……”

考虑到自己身边这个白发萝莉真的可以变成一个散发着无穷光辉的聚集球体，向外发散会让人着魔发狂的禁忌知识，严重点可能直接将地球连着整个太阳系当成甜甜圈吃掉，李星渊还是尽量的做着最大的努力。

“你不是在赶路吗？应该很着急吧。”

“没关系，大部队其实还在路上，我只是性子急，快走了几步罢了。”

白秋辰摆了摆手，看上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你性子急就赶紧到地方把事情解决了去啊，怎么还有空关心从路边拾的两个陌生人的真身究竟是什么样子啊。

李星渊在心里吐槽着。

泡泡却没有理会二人的争执，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面闪烁起了一丝诡异的光芒，包含着无穷存在与自我组成之事物的华光从她的每一个发丝，每一缕呼吸当中渗出，这些光芒包裹住了她，令人疯狂的光辉平地漂浮起来，飞快的旋转着。

白秋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发出了一声叹为观止的惊呼。

“真美。”

李星渊现在则开始考虑，如果待会地球爆炸的时候自己由于泡泡的保护侥幸未死，应该在真空寒冷，充满宇宙辐射的黑暗深空当中该如何生存下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到一颗星球在外神恐怖的存在面前分崩离析的模样。

但是，在眼前那缕光芒消逝之后，他却没有立刻被被龟裂的星球残片打成骰子，或者被犹格索托斯的恐怖真身所吞没在时间与空间的罅隙当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没有被犹格索托斯裹挟着，漂浮在黑暗死寂的宇宙里面。

他的耳边只传来白秋辰的一声“好可爱啊”的惊呼。

他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被白秋辰举起来抱到怀里的泡泡，正面无表情的歪头看着他。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她的头上，好像又长出了两只白色的猫耳朵？

那耳朵正被白秋辰的下巴蹭来蹭去，但依旧坚强的扭动着，依旧像是有着自己独立意识的好奇宝宝一样不时抖动着。

哦，对，自己好像许了个愿把祂变成了白发红眼的兽耳萝莉来着。

难不成犹格索托斯没有随便捏个分身化身之类的糊弄过去，而是正儿八经的把自己的真身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

李星渊有点心虚的想着。

万一呢？

那些遍布在宇宙各个次元当中，信奉着犹格索托斯的种族，虔诚的祈求着祂的垂怜和降临的时候，发现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红眼的兽耳萝莉出现了——说不定这模样会比祂之前的真身更令那些信奉着掉sa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