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离别

门“吱呀”一声开了，花木烟走出来说：“王爷麻烦您进来帮我一下。”顾枫泉随花木烟走进去，叶满清换了一件青色的衣衫，头发也梳了新得发誓，很是漂亮。花木烟拿了帕子过来：“麻烦王爷将满清的脸擦一擦。”顾枫泉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叶满清的脸，他想起那日，他在江北守着她，替她擦脸的样子，恍如事隔。换木烟一边收拾着叶满清的衣裳，一边说：“这件衣服是满清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的，自从来到了皇城就没有机会穿，今日我给她穿上，她会高兴的。”

“这个小妮子啊，有一天从从皇城回到北疆就跑来，求我教她游泳。这北疆有草原和大漠，却只有一条河，会水的孩子不多，可不知为什么，她非要学，吃了不少苦头，喝了不少水，现在想想，那时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了。”

“馒头，我们北疆没有湖，只有一条河，以后我会学习游泳的，这样，你掉进水里我就会救你。”

“还有啊，她还要学《天羽仙舞》，这舞费时费力，要跳舞的人会武功，会练气，还要身体柔软，她每天就那么练啊，练啊，脚趾都练得磨出了血，变了形。我问她，为什么要学这支舞啊？她说，她小叔叔正是看了我跳的这支《天羽仙舞》才喜欢上我的，她也要学，要让一个人喜欢他，她只跳一次，为他而跳。我问她是谁，她怎么也不肯说。可是进了皇城，我就知道是谁了。王爷，你看过她跳的这支舞吗？”

“你刚才看见我跳舞了吗？我跳的好看吗？”

原来那舞是为他而学的，也是为他而跳的。叶满清，你还做了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顾枫泉心里一阵阵的心痛，他捏紧了自己的衣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王爷，你知道吗？先帝在的时候，日日盯着满清批折子，满清不善于此，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做了交换呢，她每日从深夜一直批到清晨，稍有差错，就要挨先帝的板子。那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过两指来宽，抽人却是极痛的，一板子打在手心上，手就肿起来。一开始满清没少挨板子。后来，她就脱了鞋袜，赤脚放在地板上，保持自己清醒，这才慢慢的好起来。这春去冬来，满清日日如此，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都说她不顾规矩，任性胡来，可是她真的不顾规矩吗？故意这样胡来吗？不过是不得已而已啊。”

“密旨说，叶满清将军进宫做叶贵妃，辅佐当今皇上，直至皇上亲临朝政，叶贵妃当尽心辅佐，不得有二心，否则，睿王爷杀无赦。”

“其实我一点也不擅长权术纷争，我也不擅长平衡朝堂的关系，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一代帝王呢，先帝将江山托付与我，我要将它好好的交到云廷手上，可是我太累了，我只怕自己做不好，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可是现在，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怕了。我想我以前的选择都是值得的。”

“王爷，你可知你身上百锦丹的毒是如何解的吗？是满清躲过狼群过雪山，潜入冰湖湖底为你找的解药，她右肩上还有狼抓的伤痕。“

原来至始至终，她所有的选择，所有的不得已都是自己啊。他认识她时，她不会游泳，不会武功，也只看过《麻将大全》《色子十八式》，认识他之后，她学习游泳，学习武功，学着看书，批折子，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为自己寻找解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顾云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他将叶满清扶起来，搂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泣不成声。“满清，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早一点认出你来。是我，是我将你忘记了。你一定要醒过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疼你，宠你，我等着你。”

花木烟将叶满清收拾好，对顾枫泉说：“王爷，都收拾好了，此事太后娘娘不让声张，子时，会有马车送满清去天台寺的。”

顾枫泉点点头：“我送她去。”

“王爷也累了，去吃点东西吧。”

顾枫泉摇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她。”

深夜，寿安宫宫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花木烟进到房间里，轻轻对顾枫泉说：“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顾枫泉一直坐在叶满清的床边，他拉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她从来都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从来都没有这样安静过，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手指冰凉。顾枫泉听见花木烟这样说，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到：“我们这就过来。”

他站起身来，一手扶住叶满清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她的头就那样靠在他的胸前，无声无息。花木烟用一件斗篷将叶满清遮住。顾枫泉抱着她出了宫门。

宫外的马车边，宋寒梅，江滨，胡容，江逐风都来送她。江逐风上前说：“太后娘娘下旨此事不让声张，皇上不能来，我替他来。”顾枫泉点点头，他抱着叶满清上了马车。

花木烟对众人说：“此事不宜声张，各位就送到这里吧。”

宋寒梅说：“花姑姑，娘娘对我有恩，让我去送送她吧。”

花木烟看看宋寒梅：“劳烦宋公子驾驶马车吧。”

马车孤孤单单的走出皇宫，越走越远，顾枫泉紧紧抱着叶满清：“满清，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那么冷，再也笑不出来。

马车穿过皇城的街道，这条街道平日里熙熙攘攘，然而这会，都已经安静下来，月光照下来，只有这辆马车静静的走在这街道上，顾枫泉听见车外有河水流淌的声音，“满清，你听，这是我们放花灯的那条河，你醒一醒，我们一起去放花灯，我带你去吃街角的馄饨。等到你过生日，我从街角到街尾布满小吃摊，让你吃个够。你醒一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