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们，真的懂龙族吗？
叶胜点了点头，他从包里拿出一副画，那是一副很漂亮的大画，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尸体堆深处腾起，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翼后，是一颗巨树，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仿佛一颗枯死的巨树。
“准确的说，龙皇尼特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答经》的记叙，诸神黄昏时候，这个大家伙会把世界之树依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
诸神黄昏（Ragnarökr）主要记录在诗体《埃达》与散文《埃达》中，是北欧神话预言中的一连串巨大劫难，包括造成许多重要神祇死亡的大战、引起无数的自然浩劫，是一场必败的战争、无法逃脱的天数。
所以，为了阻止这一切，我们才聚集在一起，卡塞尔学院正是因此而生。”
叶胜说出了这句话，他只亲眼见过次代种巨龙，都被那种血脉中的威压所震撼，所以无法想象真正的初代种有多么可怕。
他看向楚子航，这位少年眼中没有一丝恐惧、惊诧或是不解。
就继续说道：“对，没错，事实上整个学院的研究对象只有一个。”
叶胜指向画面中那盘踞的黑色巨龙，仿佛黑暗的天幕，顿了顿，郑重的一字一句说道：“巨龙。”
“我们要屠龙！”
酒德亚纪接着说道。
她忽然感觉到市内的温度都低了些，内心闪过一丝颤栗。
她明显能够看到坐在楚子航身旁那个乖巧的少女，忽然气势在这一瞬间有了些变化。
或许是混血种的血脉苏醒了吧。
酒德亚纪不会也不敢多想。
楚子航轻轻拿起茶杯品尝了一口，那青绿色茶杯的倒影里，隐约有一双末世般的黄金瞳缓缓张开。
“你们真的懂龙族吗？”
他话语平静的反问道，问出的话题却十分的尖锐。
顺便轻轻的抓住了夏弥的手，让她也冷静了下来，随后微笑着说道：
“美国哈佛大学神学院有一位叫大卫.查普曼的教授，前不久在一次讲座中，提到了”愚公移山“这个故事。
当时查普斯问台下的学生：
“我们的神话里，火是上帝赐予的；希腊神话里，火是普罗米修斯偷来的；而在中国的神话里，火是他们钻木取火坚韧不拔摩擦出来的！这就是区别，他们用这样的故事告诫后代，与自然作斗争！”
“面对末日洪水，我们在诺亚方舟里躲避，但中国人的神话里，他们的祖先战胜了洪水，看吧，仍然是斗争，与灾难作斗争！”
“在部落时代，太阳神有着绝对的权威，纵览所有太阳神的神话你会发现，只有中华的神话里有敢于挑战太阳神的故事：有夸父因为太阳太热，就去追太阳，想要把太阳摘下来。，有后羿挽起弓箭射向天际。
查普曼教授最后的结论是：抛开故事情节，找到神话里表现的文化核心，你就会发现，只有两个字：抗争。
你们屠龙无非不就是畏惧神权的崩塌吗？呵，那有人尝试去屠杀过，神明吗？”
他眼中闪烁着火焰的光，那是仿佛太阳中心无数次核聚变产生的金黄色，下一秒他恢复了平静：
“我楚子航啊，是个自私的人，别人觉得我冷漠，其实我只是心里能装下的事情太少了，所以，如果有人想触碰我珍视的事物，我绝对不会允许！”
夏弥仿佛听懂了些什么，她却没有说任何话。
叶胜听到他说的这些，感觉话题变得有些沉重：
“其实，历史上是有很多关于龙族毁灭人类历史记载的，你要知道，龙族应该是人类的敌人，你可能觉得身上有混血种的血脉，所以还怀有疑问，但我们这是伟大的事业，必须一一将巨龙灭杀干净。”
楚子航笑了笑：
“历史？你口中的历史，是否包括杀死欧罗巴几千万人的黑死病，是否包括人类那为了权利和欲望而在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战争中死去的平民，是否包括人类发明的病毒武器炭疽、战争顶点核弹，是否包括了盎克鲁萨克逊侵占美洲时，虐杀的无数北美印第安人？”
“我承认，这些都是人类历史上犯下的罪孽，但这不可混为一谈。”
叶胜有些动摇了，他知道龙族的危害，也同样知道人类自己本身就并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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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菜，红烧肉。”
饭厅门忽然被打开了，胖子老张端着菜走了进来。
楚子航也就没有多说，他看见的事情远比叶胜多，自然没必要跟他多聊，他需要对话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是密党守夜人、是卡塞尔校长昂热。
“卡塞尔，我会去的。”楚子航用筷子轻轻的夹了一块红烧肉，然后递给夏弥，“我请你。”
夏弥锤了他一下，娇憨的说道：“我自己会夹，别把我当小孩子。”
酒德亚纪看着已经有些迷茫的叶胜，也不禁叹了一声，听到楚子航这样一段，不由得感觉有些被洗脑了，毕竟混血种本身对于言灵-君主的就无法抗拒。
“楚子航，录取信息还需要进行上报，卡塞尔并不排斥天才，只是你的话语有些太离经叛道了。”
楚子航耸了耸肩：“不仅仅有我，还有夏小弥。”
“好。”酒德亚纪话语里带了一丝冰冷，“但我们如果发现你失控了，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夏弥真的受不了了，整间房屋都开始晃动起来，‘要是找死，现在可以送你们去死。’
她听着这些人叽叽歪歪说些屠龙的事情，本来就很愤怒，现在听到他们威胁楚子航，真是忍不住了。
属于大地的王权开始复苏，但随后，淡黄色的光轻轻的消解了这一切。
楚子航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他帮夏弥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温和的安慰道：“要是浪费了这一桌美食就不好了。”
随后跟酒德亚纪绅士地说道：“对了，关于手下留情这件事情，你们可以试一试。”